第1章 系统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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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穿,牵机药的毒性迅速蔓延到西肢百骸。

她浑身抽搐不止,犹如万蚁噬骨,痛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整个人蜷作一团,十指死死抠着冰凉的地砖,指甲都折断了,血珠子渗出来,却压不住体内那股撕心裂肺的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魏嬿婉的眼前忽然浮现几张熟悉的面孔。

春婵那张总是带着憨笑的脸最先浮现。

这傻丫头从前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是她最贴心的臂膀,可最后她们终究是离了心。

接着是澜翠清秀的眉眼。

那丫头一首默默守着她,最后却因她一时疯魔,让王蟾夺了性命。

死前竟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嬿婉,你要好好的啊!”

“春婵、澜翠、王蟾……我对不起你们……”魏嬿婉喃喃念着这几个名字,喉间泛起的苦涩,蜷缩在地上,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恍惚间,她又看见那个穿着蓝底蟒袍的身影。

那人总噙着笑,在雨夜里为她撑伞,从泥泞中拉她出来,为她费尽心思。

他知道她所有的不堪、算计和秘密,最后却被她亲手送上了绝路。

她原以为进忠不过是枚棋子,可如今回想起来,他沉默的眼神,无言的守护,竟成了她心底最不敢触碰的伤。

魏嬿婉颤着手摘下那枚红宝石戒指——这是凌云彻当年送的定情物。

戒面黯淡无光,做工粗糙,远不及进忠送来的那对翡翠镯子,简首天壤之别。

当初她不过随手把玩两下,就扔进了妆奁最底层。

“进忠!

我拿你当垫脚石,负了你一片真心。”

话音未落,鲜血溅在戒面上,将那本就浑浊的红宝石染得更加暗淡,“若有来世……”视线渐渐模糊,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心底那股不甘却愈发强烈,灼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往昔荣华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她踩着多少人的尸骨上位,使尽多少阴私手段,才登上这万人之上的位置。

如今想来,竟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早知道……”她咬着牙,喉头腥甜翻涌,“该将他们赶尽杀绝!”

魏嬿婉忽觉遍体生寒,似有万千毒蚁在骨髓里啮咬。

她明白这是牵机药性发作,这毒不叫人痛快赴死,偏要这般一阵阵折磨,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剧痛中意识渐渐涣散,隐约听得王蟾与春婵的哭喊声,却如隔着重纱。

魂魄似被抽离,飘荡至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之境。

魏嬿婉猛地睁开眼,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叮——检测到强烈遗憾值,系统绑定中……”眼前忽地浮现出光幕,浮空的文字泛着冷光。

“宿主您好,我是系统515号。

检测到您有强烈求生欲望,可愿接受重生一次的机会?”

魏嬿婉瞳孔骤缩。

她分明记得自己方才还在冷宫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怎么转眼就跑到这里了?

“重生?”

她嗓音沙哑,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狠劲,“我魏嬿婉从来不信命!

既然老天开眼,再搏一回又何妨?”

“接受!”

“任务世界载入中……”空间中浮现出一个镜子里面是旋转的银光,当她飘到镜前的时候,突然发问:“如果我失败了呢?”

“宿主意识体将永久滞留在此方世界。

随着时间推移,您会逐渐遗忘原本的记忆,最终被当前世界同化。

当然,若任务过程中死亡,就是真正的消亡。”

魏嬿婉眸光微闪,再无犹疑,纵身投入那混沌旋涡之中。

再次睁开眼时,魏嬿婉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花房当中,远处传来宫女们洒扫声。

指尖触到粗麻衣料上的针脚,她缓缓抬手,经年累月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指,此刻粗糙干瘦,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宫女才有的模样。

细雨斜飞,打在朱红宫墙上沙沙作响。

檐角铜铃被雨水淋湿,发出清冷的声响。

魏嬿婉下意识摸了摸喉咙,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牵机药灼烧般的痛楚。

她毫不犹豫地摘下手上那枚红宝石戒指,一扬手,将它抛进了深井。

水花溅起的声响,仿佛在宣告她的重生。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正在分析宿主愿望……”“叮——主线任务己发布:登顶权力之巅。”

她尚未来得及细想其中深意,芳姑姑尖利的嗓音便从身后传来:“魏嬿婉,发什么愣呢?

还不快把这几盆牡丹搬到长春宫去。

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魏嬿婉慌忙低头应道:“奴婢知错,这就去办。”

前世的今日,恰是凌云彻当值护送她去长春宫。

这一回,魏嬿婉打定主意要与那人撇清干系。

她早早取了油纸伞,抱着花盆独自出了花房。

春日的宫道湿滑,她走得极小心,生怕溅起水渍污了怀中这株姚黄牡丹。

这牡丹是花房耗费三年心血才养成的珍品。

十八重金瓣层叠如绣,花心含着晨露,在阴雨天里也泛着莹莹光泽。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就是在长春宫门前失手摔了花盆,被管事太监当众掌掴。

那记耳光不仅惊动了殿内的富察皇后,更引来了金玉妍的注意。

后来的种种折磨,皆始于这场意外。

“绝不能重蹈覆辙。”

魏嬿婉咬紧牙关,将花盆往怀里又护了护。

有巡视的侍卫经过,伞沿压得极低,恰好掩住她半张素净脸庞。

转过回廊,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说笑声。

抬眼望去,竟是如懿冒雨走来,怀里还抱着襁褓中的五阿哥。

如懿身着墨绿色宫装,发梳小两把头,只簪一支银镀金点翠扁方,通身素雅。

见避之不及,魏嬿婉连忙稳住心神,快步上前行礼:“花房宫女魏嬿婉请娴妃娘娘安,愿娘娘长宁安康。”

如懿注意到了宫女的眉眼,微微挑眉,温声问道:“你手上拿着的花是洛阳名种姚黄,要送去哪?”

“回小主的话,奴婢正要送这盆姚黄牡丹去长春宫。”

如懿的目光落在牡丹上,仔细端详那盛开的花朵,眼中闪过惊艳:“皇后娘娘正位中宫,用姚黄装点最合适不过了,你随我一起去吧。”

“奴婢遵命。”

魏嬿婉福身应下,捧着花盆退到随行宫人之后。

这时她才敢稍稍抬眼,目光掠过如懿的衣袍。

那宫装的衣襟与裙摆上,分明绣着三朵明艳的姚黄牡丹,尤其右肩那朵开得最盛,格外醒目。

魏嬿婉心头一跳,赶忙又低下头去。

惢心扶着如懿缓步前行,忽然压低声音道:“主儿,奴婢瞧着魏姑娘,眉眼间倒有几分像您呢。”

如懿脚步微顿,唇角泛起一丝浅笑。

她忆起冷宫岁月里,凌云彻当值时总爱与她闲话家常,话里话外常提起这位魏姑娘。

当时只当是寻常闲谈,如今细想,莫非是因着这三分相似,他才将对她的那点心思,都转到了这姑娘身上?

如懿抬手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心头没来由地泛起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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