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体弱,恐怕......”掌事婆子颤颤巍巍得来报。
“无论如何必须保住夫人,否则,唯你们是问。”苏老爷与夫人少年情深,相伴数十载,凉城内人人羡慕。
一声啼哭过后,夫人离开了人世。燥热的夏日午后,一缕清凉的风沁人心脾。
她便是苏清风,自小便不善言辞,尤其是面对父亲,更是内向腼腆。
但她的内心也却是如其他孩童一般,天真烂漫,爱玩爱笑。只是因为自从苏夫人离开后苏府便不再像从前那般充满欢声笑语。
她总是坐在院中的树下,看着树上落下花落下叶。
苏老爷寿辰这天,院子里站满了人。自小不愿在人前露面的苏清风依旧坐在树下。
“你是谁呀?”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歪头询问。
“我......我是苏清风。” “哦,原来是苏伯伯的女儿。我是金逸云,城南金家。”
苏清风本想尽快离开,可这金公子似有说不完的话,她只好静静的听着,听他讲近日趣事,听他讲幼年往事。这也是苏清风这么多年第一次会心的笑。
宴会即将开始,金公子要去前厅赴宴,临走时两人约定,要将之后身边发生的趣事记下来,下次见面定要互相分享。
前厅宾客满座,欢声笑语此起彼伏,苏清风躲在屏风之后始终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她的身边只有掌事婆婆,父亲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带着礼物来看看她,这样的喧闹显然不适合她。
“小姐今日可是来过前厅?””是,老爷。小姐还给您送来了礼物。”苏老爷攥着礼盒嘴角泛起轻轻的慈爱的笑。
寒冬凛凛,苏清风深夜难眠。屋顶上一蒙面少年正在躲避追捕。情急之下他闯进苏清风的闺房,她正要大喊就被迷烟迷晕了。
他是江任,功夫了得。
第二日,满城闹得沸沸扬扬,凉城督使被刺杀,刺客昨夜在城门口被擒。
苏清风昏昏沉沉的醒来,回想昨夜那个人,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觉体型修长健硕。
“小姐,昨日城中遭遇刺客,近几日小姐要多加注意。”
“刺客?可有下落?”“小姐别怕,已经被擒获了。”苏清风松了一口气。
一段时间后,苏清风早已将那晚的事情淡忘。
迎春时节,凉城有花灯节。临江楼是凉城最大的酒楼,城南金家做东,邀请城中勋贵相聚,苏家便是其中之一。
“小姐向来不会参加这样的场合,不知这次......”“老爷,奴去问问小姐吧。”
“可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
“小姐,这次是城南最有名的商贾金家做东,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姐总要长大,多结交些朋友总是好的。”
“金家?既然如此,那我便随爹爹一同去吧。” 苏清风自小至今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苏老爷很是欣慰,下人们也是紧张得准备着。
刚踏进临江楼,“苏妹妹好久不见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金逸云,苏清风微微一笑,低下头便跟着父亲上了楼。
女客席中,苏清风一人也不认识。这时,一丫鬟来请苏小姐,众人看见是金府的丫鬟纷纷低语。
她快步走出会客厅。 “见过金公子。”苏清风声音很低。“苏妹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金逸云轻轻俯身微笑着。
他的笑,就像酷暑里的阳光一般热烈。
两人在阁楼上看凉城夜景,金逸云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她,她连连后退“金公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金府是凉城商家之首,这不算什么,况且我叫你一声妹妹,哥哥送妹妹礼物实属正常。”
苏清风只好接过,此时对面阁楼上传来阵阵琴音,她望着那弹琴之人,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
“想必那便是临江楼的东家姜老板了,据说他善琴,但却少有人见过他。苏妹妹,看来我们很幸运。”
可苏清风却总感觉很熟悉,琴音欢快,却又夹杂着一丝悲凉。
回到府中,苏老爷微笑着摸着苏清风的头感叹“我的女儿长大了,为父很高兴,你母亲要是看到你这样一定也会很高兴。”
苏清风很珍视那个首饰盒,因为那是她在这凉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送的第一份礼物。
她很开心,她小小的世界里不再是孤身一人。这种有人说话,有人相伴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常常想起和金逸云谈天说地的日子,每次想起总是忍不住偷偷的笑。即使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再见。
“小姐,怎么想起来上街了呀?”丫鬟诧异地问。
“过几日是金公子的生辰,我想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她低头轻笑着。
金逸云生辰这天,满城公子小姐们都前来祝贺,但人群中的苏清风却是格外亮眼。
“这位妹妹想必是苏小姐吧,临江楼里我们见过。”
“小姐,这位是高府小姐。”
“见过高小姐。”
“妹妹真是生的好看,难怪能让金公子如此挂念。”高璃不怀好意地轻声笑着说道。
“姐姐,并非如此的,我与金公子只是朋友。”苏清风不知该如何解释,但内心却泛起涟漪。
女宾席上,几位千金小姐纷纷调侃,表面是羡慕苏清风得到金逸云的青睐,实则个个都是嫉妒。毕竟凉城金府是多少小姐挤破头都想要嫁进去的门第。
这时,金逸云站在屏风之后唤苏清风,众人见状只好沉默。
二人在院中喝茶,金逸云突然说道“苏妹妹是否想过入宫。”
苏清风很惊讶,“没有,不曾听爹爹说过。”
“凉城距皇城最近,城中贵女年满十六大多会被家中送入宫中。不过妹妹别担心,你年纪尚小,又是家中唯一,苏伯伯定然是不愿意的。”
苏清风满眼担心,她在家中便是沉默寡言,入了宫的生活她实在是不敢想象。可她即将十五岁,父亲真的不会送她进宫吗?
金逸云看出了她的担心,他笑着说:“别担心了苏妹妹,若是苏伯伯当真要将你送去宫中,那时你与我定亲即可。”
苏清风猛得抬头,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金公子。“我……我开玩笑的苏妹妹,你别放在心上。”金逸云试图解释……
苏清风低下头,心中有喜悦,但也有担心,她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这样好的金公子,更何况……
回府的路上,她想问父亲关于进宫的事情,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清风,你与那金府公子……”父亲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