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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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条普通的黄狗,很高兴遇见你。

第一章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我出生那日,老鳏夫用锈迹斑斑的剪刀剪断脐带,刀身映着目前眼里的血丝。

八个兄弟姐妹在草堆里翻腾出生命的浪花,屋檐垂下的冰棱将月光切片,有一片正巧刺进我半睁的眼睑。

"又是个杂毛的。

"老鳏夫腰间酒葫芦晃出浊黄的光,他蹲下时我数清他裤脚沾着的七种草籽——那些跟着亡犬血迹归来的种子,总在春天开出惨白的花。

第七次被挤出乳圈时,我学会了用尾巴丈量生存的缝隙。

三姐的獠牙划过我前额,温热液体在寒夜里凝成琥珀。

阿花的舌头突然卷过伤口,她嘴角垂落的银丝混着陈年血腥气,那是哺育过二十六窝幼崽的沧桑。

腊月廿三祭灶那日,老鳏夫往猪圈撒了把掺盐的谷壳。

两团油亮的皮毛瞬间覆盖干燥的南角,蒸腾的尿骚味里,我嗅到他鞋底黏着的秘密:前几天被拖走的六弟,蹄印终止在竹林深处的土包前。

"张老头莫不是眼瘸?

"老鳏夫的篾刀挑开我粘连的胎毛,刀锋映出檐下风干的野兔皮,"嫩个瘦个畜生怕是连耗子都逮不到哦。

"爷爷的竹杖突然点在夯土地面,惊起梁上越冬的蜘蛛。

那些银丝在晨光中颤动,织成笼罩我的光网。

他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红布包,抖开时掉出半块雕着"寿"字的木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张鹏周岁时抓周的物件。

"九犬一獒不在皮相。

"爷爷的酒葫芦倾泻,苞谷酒在冻土烫出月亮形状的痕,"你看它耳朵尖上的旋,是认主的记号。

现在瘦是瘦了点,但是问题不大。

"“硬是欸,那勒个狗崽子换个簸箕,我不是亏麻了哦。”

老鳏夫用力捏了捏我的耳朵,钻心的痛从耳朵散布到全身。

爷爷一把把我抓起,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

“亏啥子?

我这个手艺方圆几里都晓得,我才亏哦!

要不是鹏娃子喜欢狗,我才不得跟你换!”

张家猪圈弥漫着艾草熏过的气息。

干爽的稻草下埋着陈皮与决明子,老母猪翻身时带起的暖风里裹着玉米糊香。

我蜷在张鹏的破棉袄里数他心跳,每五声伴着一声抽噎——昨夜他又抱着全家福蜷在草堆睡着了。

"阿黄张嘴!

"男孩的豁牙漏着风,指尖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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