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姐妹安静吃完少得可怜的早饭,陈母不在倒是没人挑剔抱怨,立秋吃到一半顿了下偷偷看了眼苍耳才重新吃起来。
立夏风风火火吃完就和陈母说了一声去了镇子上。
立春想帮着苍耳收拾却被立秋拦了下来。
“大姐不想小西挨打就快回屋吧!
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立秋一说立春身子忍不住抖了两下,虽然打的不是她,可她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疼得不行。
她歉意的看了眼苍耳,摸了下她乱糟糟的头发。
“小西辛苦你了。”
苍耳明白大姐的善意,可这种善意既帮不了她也护不住自己,那不如不要。
“大姐我收拾惯了,很快的。”
苍耳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收拾碗筷,却有一双手突兀的插了进来,这双手瓷白干净,柔嫩无比,不像苍耳的小手疤痕老茧遍布。
“小西我帮你!
咳咳……”立秋刚快走两下就忍不住咳了起来,立春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无奈道“立秋就别逞强了,歇着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苍耳己经收拾干净,准备去洗衣了。
这几个月只下了几场小雨,河道干涸的厉害,洗衣只能去离得远一些的大河。
苍耳颇有些逃避的离开这个家,她人小也没什么见识,可她不傻,隔壁的二花也是女儿却得了全家的喜爱。
她既没有三个姐姐好看,也没有自己能干,可命却是整个陈家村最好的。
那自己该认命吗?
苍耳乱七八糟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开心的跑到她面前,举了个好看的糕点凑到苍耳面前。
“苍耳你看!
我娘给我一块桃花酥,可好吃了!
我分你一半!”
苍耳上山的时候总能打下牙祭,倒是不馋她这个糕点,只是好奇如今日子不好过这二花家怎么舍得买糕点了?
而且二花身上竟还有少见的脂粉味。
“二花你家有什么喜事吗?
婶子怎么舍得买糕点了?”
二花今年才七岁,家里的事父母也不会避着她,什么事她都门清。
“还不是有人找我娘帮忙,有大哥哥要找新娘子了!”
苍耳顿时记起隔壁的婶子偶尔会给人保个媒,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的?
“哪家的大哥哥啊?”
二花想了想,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是镇上卖布的大哥哥!
卖的布可好看了,我要让我娘也给我买一件!”
苍耳心里一沉,镇上卖布的只有三家,其他两家也就罢了,可其中一家刚听说办完丧事,死的似乎是个年轻媳妇。
“二花你知道姓什么吗?”
二花实在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接着把桃花酥掰成两半,飞快的把其中一半塞进了苍耳嘴里。
苍耳要问的话被迫堵了回去,只得无奈摇头,想着这事该和自己没什么干系。
“下次上山给你带灯笼果,我要去洗衣服了,你去玩吧!”
二花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立马蹦跳着跑了,是令人羡慕的无忧无虑。
苍耳打发走二花,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桃花镇最大的一条河道。
这条河贯穿整个镇子,叫地元河,水位己经下降了七成,如今整个桃花镇都靠着这条大河活命,她到的时候岸边己经有了不少的人。
“苍耳快来!
给你留了位置!”
招呼苍耳的是她二叔家的堂姐小云,她和立春同岁,是个大姑娘了。
苍耳这个名字在周围几个村子都有些名气,盖因那和三个姐姐天壤之别的容貌。
“这陈家老西该不是捡的吧?
陈志媳妇年轻时可是俏的很!”
“可别乱说了,要不是亲生的早在恭桶里溺死了!”
“说的也是,就那两口子的性子……小云姐你今天这么早啊!”
苍耳无视许多打量的目光小声开口。
“今日我娘带着弟弟们去镇上了,我就松快了些。”
苍耳小心跳过这个话题,提起另一件事“柱子哥去你家了吗?”
苍耳问的隐晦,小云却羞红了脸,她和柱子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心意相通,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苍耳见小云姐摇头,心里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不知该怎么和小云姐说。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预感,这预感还曾在山里救过她的命。
犹豫再三苍耳还是开了口。
“小云姐这事还是越快越好……”小云却被臊得不行,求饶道“好妹妹别说了,我知道了。”
苍耳知道她没把自己的叮嘱放在心上,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
洗完衣服苍耳己经被晒得头昏脑胀,慌不迭跑到路边的阴凉地休息一下。
她虽在家被压迫得像个老黄牛却也难得是个豁达的性子,苦水里也能找出一丝甜来。
“小耳朵偷懒啊!”
苍耳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陆川,这小子比她大上两岁,在山上碰到过几次后就起了和她比个强弱的心思。
她捡个菌子他就摸条鱼,采个药材他就抓只兔子,苍耳可以说是不胜其烦。
陆川见苍耳转头不搭理他,忍不住扒拉了下她的袖子,谁知这衣服脆弱的很立马就裂了个指长的口子。
苍耳顿时想给这小子两拳,但想到他那人高马大的猎户爹立马歇了这口气。
陆川也被吓到了,自己还是第一次撕坏女娃娃的衣服。
“小耳朵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这衣服太破了!”
陆川说完顿时想给自己两巴掌,他好像越说越错,慌忙找补“小耳朵你先别气,我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有人去你家说亲了!”
正处于爆炸边缘的苍耳顿时打了个哆嗦,说亲?
给谁说亲?
“糟了!”
苍耳抱着洗衣桶跑的飞快,很快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陆川抹了把脸,不懂这丫头喊糟了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把人衣服撕坏了是不是该……赔啊?
苍耳一路跑只用了不到三刻就回到了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主屋有隐约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苍耳小心靠近窗口,很快就听到隔壁婶子的声音。
“大嫂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其他都好,只是这聘礼太少了些,再怎么说我们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
“这个数可己经是村里最多的了,大嫂还是再想想吧!”
“那人毕竟……”声音越说越小,苍耳再是抓心挠肝也没办法,只得先去晾了衣服,又急忙喂了三只鸡。
不待她休息一下,陈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