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指搭上门把，拧了一下。没锁。虚掩着，留了条缝。挺好，省了我撬锁的力气。
缝里透出光，还有声音。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而是一声压抑的啜泣，和男人不耐烦的低吼。
“有完没完？”这声音我熟。秦天成。我那位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
我那位自称“好兄弟”的……孙子。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啪”。空气瞬间安静。
我靠在门框上，没动。心里那点看热闹的火苗，忽然就窜了起来。有意思。秦天成这老狗，
在外面人模狗样，回家还玩这套？我掏出手机，屏幕幽光照亮我嘴角。打开录音，
红色按钮跳动。我这才慢悠悠地，推开了门。客厅里一片狼藉。一个行李箱倒在地上，
女人的衣服撒了一地，蕾丝边，真丝裙，很有品味。而沙发上，蜷着一个女人。
长发遮住了脸，只看到一个微微泛红的侧脸，和一个倔强紧绷的下巴。是苏晴。
秦天成的老婆，那个在所有酒会上，都像个冰雕女王，眼角眉梢都写着“生人勿近”的女人。
秦天成站在她面前，领带扯得歪七扭八，一脸烦躁。看到我，他愣住了。“老……老恒？
你怎么来了？”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我们下午的聊天记录。“你不是说嫂子不舒服，
让我把文件送来给你？”我往前走，皮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声，像是踩在秦天成的心跳上。
“看来，嫂子病得不轻啊。”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那张挂着泪痕的脸上。啧。梨花带雨。
我最喜欢的一种表情。因为它代表着，堤坝，有了第一道裂缝。秦天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家事，家事……让你见笑了。”他想去拉苏晴，手伸到一半，苏晴猛地一躲。
像一只受惊的猫。我心里呵了一声。“既然是家事，那我这个外人，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我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一动不动。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这个角度很好。
我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像两只扑火的蝶。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
混合着……一丝委屈的、温热的气息。是迪奥的真我。秦天成那样的粗胚，配不上这种味道。
“嫂子，还能站起来吗？”我的声音很轻。苏晴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缓缓抬头，
那双泛红的眼睛，第一次，毫无遮拦地撞进我的视里。很亮，也很倔。像一头被困住的，
漂亮的小鹿。“我没事。”声音带着沙，还有点抖。装的。我伸出手，不是去扶她，
而是捡起她脚边的一条丝巾。然后，我当着秦天成的面，用那条丝巾，
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我的指腹，隔着薄薄的丝绸，碰到了她的皮肤。很烫。她浑身一震，
呼吸都停了半拍。秦天成看不下去了。“恒宇！你他妈干什么！”我站起身，
把丝巾塞回苏晴手里，动作慢得像电影镜头。“秦总，别误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力道不轻不重。“我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脸蛋，哭了，可惜了。”我盯着他的眼睛。
“你说呢？”他嘴唇动了动，一个字没说出来。论打架，他可能比我壮。但论玩心眼，他，
还是个弟弟。我不再看他，径直走向阳台，拉开落地窗。“嫂子，出来透透气？
”这句不是商量，是命令。苏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秦天成，咬着嘴唇，站了起来。
她跟着我，走上了阳台。晚风吹进来，带着初夏的燥热。我脱下西装外套，
直接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她又是一僵。“别动。”我凑近她耳边，
声音压到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你老公在看。”我的呼吸，就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我看到那小巧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像一颗熟透的樱桃。呵，小样儿。
这就顶不住了？她果然没再动，任由我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她。我们就这么站着，
谁也不说话。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打翻了的珠宝盒。“他……经常这样？”我打破了沉默。
她没回答，抓着栏杆的手指，收紧了，指节泛白。“上次酒会，你提前走，也是因为这个？
”我又问。她还是不说话。但我知道，我猜对了。沉默，就是女人最好的回答。
“秦天成配不上你。”我说得直接，像一把刀，插进我们之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
她猛地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震惊，还有一丝……被我说中心事的慌乱。“你胡说什么！
”她想把外套还给我，手刚抬起来，就被我按住了。我的手，直接覆在她抓着外套的手背上。
她的手很凉，我的手很烫。冰火交融。她的身体，瞬间绷成了一张弓。“我有没有胡说，
你心里清楚。”我向前一步，把她困在我和栏杆之间。一个绝对的，充满压迫感的距离。
她被迫仰起头看我。呼吸全乱了。“苏晴，看着我。”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不带“嫂子”这个称呼。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我的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我就是想告诉你，上次在酒会上，
我对你说的话，现在，依然有效。”她的眼神里全是迷茫。装。接着装。女人这种生物，
最擅长在关键时刻装失忆。我俯下身，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用气声，一字一句。“我说，
如果有一天，你想换个活法。”“随时来找我。”热气钻进她的耳朵，她浑身都抖了一下。
那张常年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种混杂着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被看穿的兴奋。对，兴奋。我绝不会看错。“你疯了！
”她压低声音，但那点力道，更像是在撒娇。“对。”我退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我是疯了。”掌控感。这才是游戏的精髓。
在她快要失控的时候，我偏要抽身。让她一个人，在情绪的悬崖边，不上不下。我要的，
不是她的身体。至少现在不是。我要的，是看她为我失控的样子。我转身，准备离开。
“文件我放茶几上了，秦总。”我对客厅里那个呆若木鸡的男人说。“你们慢慢聊，
我先走了。”我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恒宇。”是苏晴的声音。我回头。
她还站在阳台上，披着我的西装，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里，
亮得惊人。“我的车，这周送去保养了。”她说完这句，就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无声地笑了。高手。原来是个高手。她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邀请”。
而是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借口”。一个让我，可以名正言顺，
再次出现在她世界里的借口。我走出那扇门，走进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
映出我那张写满“得手”的脸。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她发来的短信。没有称呼，
没有客套。只有一句话。“明天早上九点，我不想迟到。”呵。你看。哪有什么冰山女王。
不过是，没遇到能让她融化的那团火而已。而我。就是那把火。2.早上八点五十分。
我的宝马，准时停在苏晴家楼下。我没上去，也没打电话。就这么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
静静地等。耐心，是猎人最好的伪装。尤其是在，猎物已经主动暴露了行踪之后。果然，
八点五十九分，那个身影出现了。苏晴今天换了一身行头。不是昨天那身居家服，
而是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头发挽成了髻，露出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脸上画着淡妆，遮住了昨晚的憔悴，重新变回了那个冰雕女王。
仿佛昨晚那个在阳台上浑身发抖的女人，只是我的一场幻觉。有意思。
这么快就重新披上了盔甲？她走到车前，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一个字都没说。呵。
跟我玩儿高冷？我掐了烟，坐回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她。她正低头看着手机，
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好像我们只是普通的网约车司机和乘客。行。我发动车子，一脚油门，
车平稳地驶入车流。一路无话。车里的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她不开口，
我也不开口。看谁先绷不住。她公司离她家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我故意绕了点路，
多开了十分钟。红灯。车停下。我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清。“安全带。
”她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这才抬头，发现自己忘了系安全带。“哦。”她应了一声，
伸手去拉那条卡在座椅缝里的安全带。拉了一下，没拉动。又拉了一下，还是没动。
我从后视镜里，欣赏着她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真可爱。那张精心描画的冰山脸上，
终于有了一丝裂缝。“我来吧。”我没等她回答，直接解开我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
整个上半身探向后座。空间，瞬间被压缩。我的脸，距离她的脸，不到十公分。
我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刷得根根分明的膏体。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真我”香水味，
混合着她发间的洗发水清香。还有……她屏住呼吸时，胸口那无法掩饰的起伏。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被点了穴的雕像。眼睛睁大，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的手，
越过她的肩膀，伸向她身侧的安全带卡扣。这个动作，让我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热量，隔着薄薄的衬衫，传了过来。我故意放慢了动作。手指摸索着，
装作找不到卡扣的样子。指尖，一次又一次，“不经意”地擦过她腰侧的软肉。每一次触碰，
她的身体，就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呼吸，也越来越乱。“找到了。
”我终于摸到了那个卡扣，把它拉出来。但我没有马上退回去。我拿着安全带，
就保持着那个极近的姿势，偏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苏晴。”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情人的呢喃。“你在紧张什么？”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从脖子根开始，一点点，向上泛红。破防了。这么快。比我想象的，
还要快。我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我脸上，依然挂着无辜的表情。
“怕我吃了你？”我把安全带，轻轻搭在她肩上，然后抽身，退回自己的座位。
“咔哒”一声，我帮她把安全带扣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一个体贴的绅士，
刚刚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助人为乐。车厢里的空气，却已经完全变了味道。暧昧，粘稠，拉丝。
绿灯亮了。我重新发动车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公司在哪栋楼？”我的语气，
恢复了正常。她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前面……前面路口，左转就是了。
”声音发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我把车停在她公司楼下。她几乎是逃一样地，
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谢谢。”她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朝大楼门口走去。
脚步有点乱。我看着她的背影，那个穿着白色套裙，努力想维持高冷姿态，
却同手同脚的背影。笑了。小样儿。跟我斗？手机震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点开，又是她。“我昨天落了件东西在你车上。”我挑了挑眉。这女人的招数，
还真是一环扣一环。我低头在副驾和后座扫了一圈。毛都没有。我直接回了三个字。
“是这个？”然后，把昨晚秦天成家暴她，我偷偷录下的那段音频，
截取了最开始那声清脆的“啪”，和秦天成那句“有完没完”，用彩信发了过去。那边，
沉默了。长久的沉默。足足过了五分钟。手机再次震动。这一次，不是短信。而是一张照片。
一张自拍。照片里，是苏晴。她好像在洗手间，背景是白色的瓷砖墙。
她摘掉了那副伪装坚强的耳环，解开了盘起的头发，长发微湿，散在肩上。脸上的妆也花了，
眼眶红红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眼神里，没有了冰冷，没有了伪装。只剩下，
一种孤注一掷的，破碎感。照片下面，跟着一句话。“我今晚，不想回家。
”我看着那张照片，喉咙有点干。这女人。是个妖精。她知道，什么样的表情，对男人，
有致命的杀伤力。她在向我求救。更是在，向我发出邀请。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
我回了两个字。“地址。”很快，一个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发了过来。我发动车子，
调转方向。脸上，是猎人锁定目标后，那种志在必得的笑。3.酒店的名字，是丽思卡尔顿。
顶级，奢华，私密。很符合苏晴的品味。我没有立刻开车过去。而是把车停在路边，
给自己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看着手机上那张破碎又倔强的脸。这女人，在赌。
她把所有的筹码——她的名誉，她的身体，她的未来——都推到了牌桌中央。而我，
是她选中的那个，唯一的庄家。她以为她发出的，是求救信号。呵。天真。那不是求救信号。
那是宣战书。是她对秦天成，对她那段腐烂婚姻的，正式宣战。而她，想拉我入伙，
做她的武器。有意思。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其实，也不赖。前提是，开枪的人，得是我。
我把烟蒂弹飞，发动车子。油门踩下，引擎的轰鸣，像一头野兽的低吼。
……我没有直接去房间。我在酒店大堂的酒吧，坐了半个小时。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冰。
我能想象到，此刻，1808号房间里，那个女人是怎样的煎熬。她在等。
等我这个“救世主”降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会从最开始的期待，变成焦急，
然后是怀疑，最后，可能是绝望。我要的，就是这个过程。我要磨掉她所有的骄傲和伪装。
让她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彻底变成一张白纸。一张，可以任我涂抹的白纸。
喝完最后一口酒，我站起身，走向电梯。1808。我站在门口，没有敲门。房门是虚掩的。
她给我留了门。这个细节，让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我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苏晴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她已经洗过澡了。
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丝质浴袍，领口开得有点低，能看到那道清晰的锁骨。头发还是湿的，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她的肩膀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没看我。只是抱着膝盖，
看着窗外的夜景。那姿态，脆弱，无助，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猫。演的。全都是演的。
一个能在商场酒会上，跟一群老狐狸笑脸周旋的女人，绝不是什么纯情小白兔。我关上门，
反锁。“咔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鱼儿，
上钩了。我没走向她。我自顾自地，走到房间的小吧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个人，
开这么大的套房。”我晃着酒杯，冰块撞击着杯壁。“秦天成给你的零花钱，不少啊。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她猛地回头，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她大概以为，
我会像个英雄一样，过去抱着她，安慰她。可惜。我不是英雄。我是个，趁火打劫的混蛋。
“你……”她嘴唇动了动，一个字没说出来。“怎么？以为我会对你嘘寒问暖？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晴，收起你那套楚楚可怜的把戏。
”“你把我叫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表演苦情戏的。”我把酒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我蹲下身，视线和她齐平。“说吧。”“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她的呼吸，
一下子就乱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伪装的脆弱，而是真实的，被看穿的慌乱。
她想躲，眼神飘向别处。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我的指腹，
能感觉到她皮肤的细腻，和那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看着我。”我的声音，
不带一丝温度。“是想报复秦天成？睡他的生意伙伴，让他颜面扫地？
”“还是……你单纯觉得，我比他好？”我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巴。她的脸，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不是害羞。是羞愤。“你混蛋！”她终于爆发了，抬手想推开我。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很细，我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对。”我笑了。“我就是混蛋。
”我拉着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她一个踉跄，直接撞进我怀里。浴袍的带子，
松了。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身上那股沐浴后的水汽，混着香水的味道，
疯狂地钻进我的鼻腔。这味道，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失去理智。她惊呼一声，慌忙去抓浴袍。
我没给她这个机会。我抱着她，将她抵在身后的落地窗上。冰冷的玻璃，让她浑身一颤。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我们俩纠缠的倒影。刺激。没有比这更刺激的场景了。“苏晴。
”我低下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廓。“你怕了？”她浑身都在抖，牙齿都在打颤。
“放……放开我……”“放开你？”我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脊，一路向下。
在她快要崩溃的边缘，停住了。我松开她，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那个让她抓狂的，
安全距离。她靠在玻璃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像一朵，被暴雨打过的，娇艳玫瑰。“这就受不了了？”我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口。“游戏，
才刚开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扔在茶几上。“这是什么？”她的声音，
还有些沙哑。“礼物。”我说。“明天，秦天成的公司，有个重要的融资会议。
”“他会当着所有投资人的面，宣布一个利好消息。”“你，把这支笔，放在会议室的桌上。
”“就这么简单？”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怀疑。“就这么简单。”我把剩下的酒，
一饮而尽。“至于这支笔里，有什么。”我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恶劣的笑。“苏总监。”“好好享受，你丈夫为你准备的，
最后一场烟火。”门在我身后关上。我能想象到，苏晴此刻，是怎样一副，既恐惧，
又兴奋的表情。我给她的，不是安慰，不是庇护。我给她的，是一把刀。一把，可以让她，
亲手捅向自己丈夫心脏的刀。而我。只需要，在台下，当个观众。欣赏这场复仇大戏。
4.第二天上午十点。秦天成公司的融资会议，准时开始。我没去。那种地方，太脏，
配不上我这身手工西装。我坐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双脚搭在桌上，看着窗外。
天气不错。是个埋人的好天气。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苏晴的聊天界面。
我昨晚离开酒店后，她一条消息都没发。很好。沉得住气，才玩得起。我发了两个字过去。
“开始。”那边几乎是秒回。不是文字。是一张照片。乌木色的会议长桌，
桌上一字排开的名牌。照片中央，是那支黑色的录音笔。就放在“秦天成”的名牌旁边。
照片里，还有一只手。涂着蔻丹红的指甲，纤长，镇定。那只手，轻轻搭在录音笔上，
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呵。这女人，比我想象的，还要上道。她不是在告诉我她准备好了。
她是在向我炫耀。炫耀她的冷静，和胆量。我回了两个字。“很好。”然后，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响了一声，她就接了。但她没说话。我听到了。电话那头，
是秦天成意气风发的声音。他在放PPT，吹嘘着他那个漏洞百出的新能源项目。声音洪亮，
自信。像一头，即将被宰杀，却还在炫耀自己有多肥的猪。“各位投资人，各位前辈！
”“接下来，请看我们最新的技术演示视频，这是我们项目的核心竞争力！
”我听到一阵掌声。然后，是视频播放的片头音乐。我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开，点燃。
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盘旋了一圈，再缓缓吐出。就是现在。电话那头，激昂的片头音乐，
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男人的声音。是我。“……那批原料的数据，全都是假的。
”“成本虚报了百分之三十，性能报告，是我找人做的。”“只要这笔钱到手，两个月内，
我就把公司掏空，然后申请破产。”“至于那群投资人……呵，一群等着被割的韭菜而已。
”声音，清晰，响亮。是我模仿秦天成的声线，伪造的一段录音。真假？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