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俞雪盯着窗外模糊的景色，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封烫金边的邀请函。黑色加长轿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
车灯划破雨幕，照亮前方"静水山庄"的铁艺大门。"俞医生，我们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俞雪收起邀请函，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领口。
作为市立医院最年轻的心理主治医师，她收到过不少高规格的研讨会邀请，
但这一封不同——没有主办方署名，没有详细议程，
只有简单的一行字："诚邀您于5月15日莅临静水山庄，参与一项特殊心理咨询项目，
酬金二十万元整。"二十万。相当于她半年的工资。山庄主楼是一栋三层的欧式建筑，
尖顶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阴森。俞雪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厅，暖黄的灯光下已经站了几个人。
"又一位受害者。"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男人低声说，他站在壁炉旁，
手里握着一杯琥珀色的酒。"程墨，别吓唬人。"旁边穿着米色针织衫的年轻女子皱眉，
"你好，我是白夜，写悬疑小说的。"俞雪点头致意："俞雪，心理医生。""赵金城。
"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西装紧绷在啤酒肚上，"做点小生意。
"他的目光在俞雪身上停留了几秒，让她感到不适。
最后自我介绍的是个短发干练的女性："林夏，记者。"她说话时眼睛不断扫视房间，
职业习惯使然。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管家模样的老人走进来："各位客人，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老爷临时有事外出，明天才能与各位见面。请随我来。
"餐厅长桌上摆着精致的餐点，烛光摇曳。
俞雪注意到每个人的座位前都放着一张烫金名片卡，上面用花体字写着各自的名字。
"真够讲究的。"赵金城嘟囔着，一***坐在标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刀叉碰撞声刺耳。
程墨坐在俞雪对面，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五个人，
职业、年龄、背景完全不同，为什么会被邀请到同一个地方？""高额酬金。
"林夏切着盘中的牛排，"我调查过，静水山庄的主人叫沈默，是个低调的富豪，
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白夜突然抬头："你们收到邀请函时，
有没有注意到信封内侧有个很小的符号？
像这样——"她用叉子在桌布上画了一个眼睛的简笔画。俞雪心头一紧。她确实注意到了，
但以为只是装饰。"古埃及的荷鲁斯之眼，"程墨推了推眼镜，"象征保护和全知全能。
我在几起刑事案件的文件上见过这个标记。""刑事案件？"俞雪忍不住问。"我是律师，
刑事辩护。"程墨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专门为'坏人'脱罪的那种。
"一阵沉默后，赵金城大笑起来："得了，别自己吓自己！吃完赶紧休息，明天拿了钱走人！
"管家适时出现，为每个人倒上红酒："老爷特意嘱咐，
要用这瓶1982年的拉菲招待各位。"酒液在杯中旋转，像血液般浓稠。俞雪举起杯子时，
注意到程墨并没有喝，只是将酒杯放在鼻下轻嗅，眉头微蹙。晚餐后，
管家带他们去各自的房间。俞雪的房间在二楼尽头，门牌号是205。她刚放下行李，
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门外是程墨，他手里拿着那封邀请函："能借一步说话吗？
"俞雪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他进来。程墨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在邀请函上涂了一层透明液体。"你在干什么？"俞雪警觉地问。
字迹渐渐显现——"你们中有一个是凶手"。俞雪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
""隐形墨水。"程墨的声音低沉，"我经手过一个案子，
凶手用这种方式给受害者传递信息。""你认为这是恶作剧还是...""我不相信巧合。
"程墨直视她的眼睛，"白夜写悬疑小说，林夏是调查记者，我是刑事律师，你是心理医生，
而赵金城..."他停顿了一下，"我查过他，名下有多家夜总会，涉嫌多起性侵案，
但都因证据不足撤诉。""你认为我们被选中是有原因的？"程墨正要回答，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他们冲出门，看到白夜站在走廊上，脸色惨白，
指着206房间——赵金城的房间。门缝下有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程墨一脚踹开门，
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赵金城仰面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餐刀，鲜血浸透了床单。
他的眼睛大睁着，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墙上用血写着大大的数字"4"。"不要破坏现场！"程墨拦住想上前的林夏，
自己戴上手套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凶器是晚餐时用的牛排刀。
""我们...我们晚餐后都回房了，"白夜颤抖着说，
"谁会在这么短时间内..."俞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管家呢？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林夏已经跑下楼，很快回来："整栋楼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厨房、管家房间全空了。
""手机没信号。"程墨掏出手机，"固定电话线被剪断了。"雨声突然变大，
一道闪电照亮房间，数字"4"在墙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这不是普通的谋杀，
"程墨轻声说，"是某种讯息。"白夜突然抓住俞雪的手臂："你们看门牌！
"俞雪转头看向走廊——所有房间的门牌号都缺失了数字4。她的205旁边本该是204，
却直接跳到了203。"倒计时。"程墨的声音像冰水浇在众人脊背上，
"凶手在玩一个游戏，而我们都是棋子。"山庄的电力系统在午夜时分突然中断，
将五人困在黑暗之中。林夏找来几支蜡烛，微弱的火光在众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我们得制定计划，"程墨说，"首先，所有人待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然后呢？
等死吗？"白夜的声音带着哭腔，"外面暴雨封山，没有通讯，
没有交通工具..."俞雪注意到程墨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他在思考，
在计算。"我们需要分析，"她说，"为什么是数字4？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是倒计时，"林夏咬着下唇，
"那么接下来会是3、2、1...""但为什么从4开始？"俞雪追问，
"为什么是我们五个人？"程墨突然站起来："检查你们的邀请函，看看有没有隐藏信息。
"五张邀请函摆在茶几上，程墨用同样的方法测试，但只有他自己的显示出了那句话。
其他人的邀请函上什么也没有。"也许只是针对你的恶作剧。
"赵金城死后一直沉默的林夏突然说，"你是刑事律师，得罪的人不少吧？"程墨没有反驳，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长发披肩，笑容明媚。俞雪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却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苏雨晴，
"程墨的声音异常平静，"我的未婚妻，七年前跳楼***。
白夜倒吸一口气："你是说...你认为她的死和我们有关？""我不知道。
"程墨收起照片，"但就在我收到邀请函的同一天，这张照片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背面写着'真相在静水山庄'。
"俞雪突然想起什么："苏雨晴...是不是曾经在市立医院精神科就诊过？
"程墨锐利的目光转向她："你怎么知道？""我...我可能接手过她的病例。
"俞雪努力回忆，"七年前我刚到医院实习，
负责过几个抑郁症患者..."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打断了对话，似乎来自楼上。
五人警觉地抬头，蜡烛的光照不到天花板，黑暗像有实质般压下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白夜颤抖着说，"一定有其他出路...""暴雨导致山路塌方，"林夏摇头，
"我下午查看过，唯一的桥被冲毁了。"程墨拿起一支蜡烛："我去楼上看看声音来源。
俞医生，你跟我一起。其他人留在这里，不要分开。"俞雪跟着程墨走上楼梯，
烛光在墙上投下两人扭曲的影子。三楼走廊尽头有一扇半掩的门，
门牌号是301——其他数字都被刻意去掉了。程墨推开门，蜡烛照亮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犯罪心理学、法医学和各类真实案例集。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录音机。
"有人想让我们听这个。"程墨按下播放键。沙沙声后，
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响起："游戏已经开始，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都有秘密，
每个秘密都值得一死。数字会指引你们找到真相，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出凶手，
否则所有人都要死。"录音结束，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俞雪注意到书桌上有一本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五个名字，赵金城的已经被划掉。
"这是...处决名单？"她的声音发紧。程墨翻到下一页，上面贴着一张剪报：七年前，
一名女大学生跳楼***，报道称她患有严重抑郁症。旁边手写着"他们都知道真相"。
又一阵闪电划过，俞雪看清了程墨的侧脸——他的眼神中有某种她读不懂的东西，
介于愤怒与悲伤之间。"你认为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她轻声问。程墨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群体心理与犯罪》。书签夹在第204页，
一段话被红笔圈出："当一群人共同保守一个秘密时，秘密本身会成为无形的刽子手。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白夜的尖叫。两人冲下楼，
发现林夏和白夜瘫坐在客厅地板上，面前是一台突然开启的老式电视机。屏幕上雪花点中，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高处，做出跳下的动作，循环播放。"这是...苏雨晴？
"林夏声音发抖。程墨的脸色变得铁青："有人在戏弄我们。
"白夜突然站起来："我要离开这里！现在！"她冲向大门，其他人来不及阻止，
她已经跑进了暴雨中。"该死！"程墨抓起雨衣，"你们留在这里，我去找她！
"俞雪和林夏在客厅等待，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电视机仍然播放着那个跳下的身影，
俞雪终于忍不住关掉了它。"你认为程墨说的是真的吗？"林夏突然问，
"关于他未婚妻的死和我们有关？""我不知道，"俞雪诚实地说，
"但我确实记得苏雨晴这个病人。她...她的情况很特殊。
"林夏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七年前我刚刚入行，负责过一桩大学女生***案的报道。
主编让我淡化处理，说是上面有压力..."门外传来脚步声，
程墨扶着浑身湿透的白夜回来了。白夜的脸色惨白，
紫："外...外面有东西...追我..."程墨的表情凝重："我在树林边发现了这个。
"他举起一个数字"3"的金属牌，像是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倒计时继续了。
"林夏喃喃道。白夜突然抓住俞雪的手："下一个是我，对不对？
数字3...我的房间是203...""冷静，"俞雪用专业口吻说，
"我们在一起会更安全。今晚所有人睡在客厅，轮流守夜。"他们用家具堵住门窗，
程墨检查了每个角落确保没有隐藏的入口。五人围坐在壁炉旁，沉默像第三者的存在。
俞雪值第一班。当其他人陆续睡去，她注意到程墨其实醒着，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
"你不睡吗？"她小声问。程墨摇头："我在想赵金城的死法。
凶手在我们都在房间的情况下杀了他，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怎么做到的？
""密室杀人...""不仅如此，"程墨的声音几不可闻，"那把餐刀是从餐厅消失的，
凶手必须事先拿走它。这意味着谋杀是预谋的，不是临时起意。
"俞雪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除非...凶手不在我们之中。
"程墨的眼神变得锐利："你是说，这栋房子里还有第六个人？
"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从二楼传来，像是门关上的声音。程墨立刻起身，示意俞雪跟上。
两人轻手轻脚地上楼，发现203房间——白夜的房间门微微晃动，像是刚被人打开过。
程墨推开门，蜡烛照亮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床单整齐，
但梳妆台的镜子上用口红写着大大的"3"。"这是警告还是预告？"俞雪低声问。
程墨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吸引——《完美犯罪》，白夜的成名作。
他翻开扉页，上面有作者的亲笔签名："给真正懂行的读者——有时候，
最好的隐藏方式就是成为追捕者。"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一声短促的尖叫。
两人冲下楼，眼前的景象让俞雪双腿发软——白夜倒在破碎的咖啡桌旁，
喉咙被一片锋利的玻璃割开，鲜血喷溅在墙上形成诡异的图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她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3"。林夏和赵金城被惊醒，面对又一具尸体，
林夏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守夜的人呢？"程墨厉声问。"我...我太累了，
可能睡了几分钟..."赵金城结结巴巴地说。
程墨检查白夜的尸体："死亡时间就在几分钟前，凶手一定还在附近！"五人变成了三人，
恐惧像有形之物填满了房间。俞雪注意到白夜的尸体姿势很奇怪——她的左手食指指向壁炉。
"那里有东西。"俞雪说。程墨从壁炉灰烬中挖出一个烧焦一半的信封，
里面是一张照片的残片：一群人在某个建筑前合影，
只能辨认出部分人脸——年轻的程墨、苏雨晴，还有...俞雪自己。
"这是...七年前的医学院毕业典礼？"俞雪震惊地看着照片，"但我从没见过苏雨晴，
除了在诊室..."程墨的眼神变得冰冷："俞医生，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
"壁炉中的余烬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俞雪盯着那张残缺的照片，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照片中自己的脸被烟熏得有些模糊，
但那个微笑毫无疑问属于七年前刚毕业的她——充满希望，毫无阴霾。
"这不可能..."俞雪的声音干涩，"我从未在毕业典礼上见过苏雨晴。
"程墨的眼神像手术刀般锋利："照片不会说谎，俞医生。你、我、苏雨晴，
还有其他几个人，我们曾经同框。这意味着什么？"林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插话道："等等，如果你们三个都认识，那这次'聚会'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有人故意把我们聚在一起。""为了复仇？"俞雪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了。
程墨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你认为我未婚妻的死需要复仇？
""我不是这个意思..."俞雪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在想凶手的动机。
"林夏突然拿起照片残片对着光看："这里还有一个人...只拍到了手部，
但这个戒指..."她指着照片边缘一只模糊的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独特的蛇形戒指。
"赵金城。"程墨肯定地说，"他总戴着那枚恶心的戒指，说是幸运物。
"俞雪感到一阵眩晕，零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却又无法拼合。
她确实接手过苏雨晴的病例，但只记得那是个病情突然恶化的抑郁症患者，
最终选择结束生命。毕业典礼？她毫无印象。"我们需要系统性地梳理。"程墨拿出纸笔，
"列出我们已知的事实：第一，五个人被邀请到与世隔绝的山庄；第二，
邀请函暗示我们中有一个凶手；第三，两人被杀，现场留下倒计时数字；第四，
我们似乎都与七年前苏雨晴的***有关联。"林夏补充："第五，
山庄主人沈默始终没有露面，所有工作人员神秘消失；第六，通讯和交通被切断；第七，
凶手对我们每个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俞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专业心理医师的口吻分析："从犯罪心理角度看，凶手在玩一个精心设计的游戏。
倒计时制造紧迫感，针对性的布置显示这是私人恩怨。最可能的是..."她犹豫了一下，
"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三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中交汇，彼此眼中都带着怀疑。
"我有个提议，"程墨打破沉默，"我们各自写下关于苏雨晴所知道的一切，然后交换信息。
凶手很可能会撒谎或遗漏关键细节。"林夏点头同意，俞雪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像梦中那个你拼命想记住却总在醒来时忘记的关键细节。写作过程中，俞雪几次停笔。
医生的有限记忆：病情反复、情绪波动、对某种事物的强烈恐惧...但她不记得具体细节，
这很不寻常。作为医生，她向来以出色的病历记忆著称。程墨第一个完成，
他的表情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静："我先说。七年前，我和雨晴已经订婚。
她在市立大学读研究生，主修心理学。案发前三个月，她开始出现失眠、焦虑症状，
去市立医院精神科就诊，主治医生是俞雪。
"俞雪皱眉："但我记得只见过她几次...""十二次。"程墨冷硬地纠正，"每周两次，
持续六周。最后一次就诊后第三天，她从医学院实验楼跳下。警方认定为***，
但我始终认为有隐情。"林夏展示她的笔记："我当时是《晨报》实习记者，
负责这起***案的简讯。主编接到上面指示，要求淡化处理，不得深入调查。
我好奇之下查了医学院实验楼的监控记录，发现事发当天除了苏雨晴，
还有几个人进出过楼顶，但警方报告里完全没有提及。""那些人是谁？"程墨猛地转向她。
林夏摇头："监控太模糊，只能辨认出三女两男。
但有一件事很奇怪——实验楼的门禁系统显示，苏雨晴是用教工卡进入的，不是学生卡。
"俞雪的心跳突然加速："教工卡？学生怎么可能有...""除非有人给她。
"程墨的眼睛眯起，"比如她的心理医生。""我没有！"俞雪激烈反驳，
"我甚至不记得去过医学院实验楼！"程墨不置可否，转向林夏："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私下保存了一份证据。"林夏从钱包夹层取出一张微型SD卡，
"这是原始监控的备份。但需要电脑才能读取。"三人目光转向客厅角落的老式台式电脑，
那是山庄里唯一的电子设备。程墨插入SD卡，经过几分钟的调试，
模糊的黑白画面终于出现在屏幕上。
日期显示是七年前的5月15日——正是苏雨晴死亡当天。画面中，
一个瘦削的女孩独自进入实验楼电梯，确实是苏雨晴。她神情恍惚，手里紧握着某样东西。
"暂停！"俞雪突然喊道，"放大她手里的东西。"程墨放大画面，
勉强能辨认出那是一张照片。"继续看。"林夏说。接下来的画面跳转到楼顶入口，
时间是一小时后。苏雨晴跌跌撞撞地跑向天台边缘，身后似乎有人在追赶，
但监控角度看不到那人是谁。最后的画面是她站在栏杆上的背影，然后...坠落。
"有人在追她。"程墨的声音紧绷，"这不是***，是谋杀。"突然，电脑屏幕闪烁几下，
一段新的视频自动播放。画面中是静水山庄的客厅——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视频里的时间是几小时前，显示白夜偷偷溜到壁炉前，将那个信封塞进砖缝。
"这...这是实时监控！"林夏惊恐地环顾四周，"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程墨迅速检查了房间，在书架的暗格中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摄像头旁边放着一张照片——五人抵达山庄时在门前的合影，
赵金城和白夜的脸已经被红笔划掉。"倒计时继续。"俞雪读出照片背面的字，"游戏升级。
"一阵刺骨的寒意爬上俞雪的脊背。凶手不仅在他们中间，还实时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更可怕的是，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无辜...夜深了，
三人决定轮流休息，始终保持两人醒着。俞雪值第二班，与林夏一起守在壁炉旁。
程墨在沙发上浅眠，手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是他在检查山庄时在管家房间找到的。
"你觉得程墨可信吗？"林夏突然低声问，"他太了解犯罪现场调查了，不像普通律师。
"俞雪看向沙发上那个修长的身影："你认为他是凶手？""他有动机——为未婚妻报仇。
有机会——赵金城死时他离开过我们视线。有手段——那些专业法医知识。"林夏分析道，
"而且，是他发现的隐形墨水信息，是他引导我们发现苏雨晴的关联..."俞雪正想回应，
一声轻微的"咔嗒"声从二楼传来。两人警觉地抬头，程墨也立刻醒来，手枪在手。"楼上。
"他无声地做口型。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发现301图书馆的门微微敞开，
里面有光亮透出。推开门，他们震惊地看到墙上贴满了照片、剪报和笔记，
构成一个复杂的关联图——中央是苏雨晴的笑脸，辐射出多条线索连接到在场的每个人。
"这是..."林夏走近查看，"凶手的计划板？"程墨检查着各种资料："不，
这是调查记录。有人一直在暗中调查雨晴的死。"他指着一份标有"市立医院"的文件夹，
"看这个。"俞雪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七年前市立医院精神科的内部记录。
一份标有"特殊项目"的文件让她血液凝固——那是关于实验性药物治疗抑郁症的临床试验，
苏雨晴是受试者之一，而负责医师签名处赫然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