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上,顾承烬宣布找到救命恩人林薇薇。>他捏着我下颌:“你不过是个替身。
”>我默默咽下喉间献骨髓后的血腥味。>他永远不知道,
十年前火场救他的蓝裙子女孩是我。>直到车祸失忆,我彻底忘记爱他这件事。
>雪山遇险时他死死护住我:“求你…再看我一眼。”>我推开他:“先生,我们认识吗?
”>他怀中摔碎的玉佩终于拼出完整图案——>那是我当年留给他的信物。
---冰冷的雨点,带着深秋刺骨的恶意,狠狠砸在车窗上,织成一片模糊而动荡的水幕。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却一丝也透不进我的骨头缝里。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每一次踩下油门,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骨髓穿刺的伤口在肋骨下方隐隐作痛,
细密尖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脆弱的地方,提醒我几个小时前刚刚经历过什么。然而,
比伤口更深的,是心底那片被反复凿开的空洞——顾承烬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冰冷地响着,
最终归于沉寂。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说过,要我务必到场的。他……需要我在场吗?
车轮碾过别墅区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溅起浑浊的水花。雕花的黑色铁艺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露出庭院深处灯火通明的景象。那光亮透过被雨水冲刷的车窗玻璃,晕染开一片朦胧的金黄,
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像一层冰冷的金箔,虚假地贴在沉沉的夜幕上。
我将那辆与他车库中一众豪车相比显得过分朴素的车子停在角落,熄了火。
引擎声消失的瞬间,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深吸一口气,
那空气里似乎也浸满了冰冷的湿意,沉甸甸地坠入肺腑。推开车门,
寒风裹挟着雨丝立刻劈头盖脸地打来,单薄的衣衫瞬间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冷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顾不上狼狈,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别墅那扇厚重的、嵌着繁复玻璃的橡木大门。
怀里那份还带着医院消毒水气味的骨髓配型报告,被我下意识地紧紧护在胸口,
像护着一块即将碎裂的浮冰。它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的东西。
指尖因为寒冷和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抠破那薄薄的纸张。“砰”的一声轻响,
我用肩膀撞开了虚掩的大门。温暖干燥、混合着昂贵香氛与食物甜香的空气猛地涌过来,
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暖意,瞬间包裹了我湿透的身体。这突如其来的温差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眩晕感猛烈袭来,我不得不靠在冰凉的门框上,急促地喘息,试图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近乎炫目。盛装的宾客们低声谈笑,觥筹交错,
一切都精致得如同电影画面。而我的闯入,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水和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息,
像一个突兀而肮脏的污点,溅落在这幅华美的画卷上。几道惊疑、打量,
甚至带着毫不掩饰嫌恶的目光,刀子般刺了过来。我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肩膀,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穿过衣香鬓影的间隙,越过攒动的人头,
精准地投向大厅中央那个被光芒笼罩的男人。顾承烬。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
身姿挺拔如松,是这华丽漩涡绝对的中心。然而,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场,
比门外的秋雨更甚,无声地隔开了周遭所有的喧嚣与热络。
他的侧脸线条在璀璨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冷硬,薄唇紧抿着,
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我的视线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骨髓穿刺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闷痛。他需要我……他说过,
要我务必到场的……我回来了,哪怕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就在这时,
我看到顾承烬微微侧过身,伸出了手。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在深夜为我拂开额发的手,
此刻正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堪称珍重的姿态,轻轻握住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个穿着纯白色露肩长裙的女孩,被他牵引着,从人群的簇拥中,
款款走到了最耀眼的灯光下。是林薇薇。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红晕,
像一朵精心培育的温室玫瑰,柔弱而娇美,依偎在顾承烬身侧。
璀璨的灯光毫不吝啬地倾泻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加冕。
顾承烬低沉而清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的放大,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瞬间压过了大厅里所有的杂音,也像一柄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震得我魂灵出窍:“……今天,除了我的生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与诸位分享。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林薇薇脸上,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我终于找到了,
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不顾一切冲进来救我的女孩。”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十年前……大火……女孩……“……就是薇薇。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也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惊叹。林薇薇适时地低下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脸上红晕更深,更显得楚楚动人。她微微抬起手,似乎想掩住羞涩,手腕上,
一枚造型奇特的铂金手链滑落下来,
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独特的光芒——那分明是半块残缺的玉佩形状!那熟悉的形状,
像一道撕裂黑夜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意识!我下意识地、近乎痉挛地抬手,
死死攥住了自己脖颈间那枚贴身佩戴了十年的旧物——一根褪色的红绳,
系着另外半块温润的玉佩!粗糙的玉石边缘硌着掌心,冰冷刺骨。
它怎么会……在顾承烬手里?又怎么会……成了林薇薇的?混乱的思绪像被狂风卷起的碎片,
无数个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十年前那个吞噬一切的炼狱火场,呛人的浓烟,灼人的热浪,
烧焦的木头发出噼啪的爆响……那个蜷缩在角落、被浓烟呛得失去知觉的少年……还有我,
蓝裙子、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他、手臂被滚烫的门框烫得皮开肉绽的小女孩……当时太慌乱,
脖子上挂着的这半块从小戴到大的玉佩,不知何时遗落了……原来,它落在了他手里?原来,
他一直要找的人……是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带着铁锈般的味道。我死死咬住下唇,
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口翻腾的血气咽了回去,口腔里弥漫开一片令人作呕的苦涩。
骨髓穿刺后的虚弱和这灭顶的认知双重冲击下,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地旋转、扭曲、发黑。
灯光、人影、掌声……都成了模糊晃动的色块。我死死抠住冰凉的门框,指甲几乎要折断,
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去。就在这时,顾承烬的目光,像精准的探照灯,穿透了人群的缝隙,
毫无温度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意外,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和……一丝冰冷的审视。他松开了林薇薇的手,
在众人或疑惑或看好戏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我这个角落里的狼狈闯入者走了过来。
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冷酷的“嗒、嗒”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他在我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将我完全笼罩。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气,本该是熟悉的,
此刻却像毒气一样让我窒息。他微微俯身,靠近,那股压迫感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下颌。指尖的力道大得惊人,
强迫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结满了寒冰的眸子。“苏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看清楚了吗?”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我苍白狼狈的脸上刮过,最终落在林薇薇身上,
那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而柔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珍视。“你,苏晚,”他的声音更冷,
下颌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不过是因为眉眼间那几分可笑的相似,
才勉强留在我身边。”他凑得更近,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带着残忍的宣判:“你存在的意义,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一个影子,
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替身。”“替身”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
狠狠射穿了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支撑。“轰——!”世界彻底崩塌。
眼前最后一点光亮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攥在胸口的骨髓配型报告飘然滑落,
像一片失去生命的枯叶,跌落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被雨水晕开的墨迹,
在纯白的纸张上洇开一片绝望的灰黑,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
喉头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腥甜,温热粘稠的液体猛地涌了上来,嘴角溢出一丝蜿蜒的暗红。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最后看到的,是顾承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
映着我此刻狼狈如鬼的样子,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令人心死的漠然。原来,
倾尽所有去爱,换来的,不过是一句冰冷的“替身”。黑暗温柔地覆盖下来,
隔绝了所有声音和光线。真好。***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里,每一次试图浮起,
都被沉重的疲惫和混沌的迷雾无情地拖拽回去。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微弱的光感才艰难地穿透厚重的眼皮。消毒水的味道,单调的仪器滴答声,
还有身下床单粗粝的触感……这是医院。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渐渐聚焦。
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一切都透着一种毫无生气的冰冷。“醒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带着职业性的关切。我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看到一张陌生的护士的脸。她正低头调整着输液管的速度。“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护士轻声问。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发出嘶哑的气音:“……水……”护士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着我的头,喂我喝了几口。
清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你送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
”护士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反应,“车祸加上之前的身体虚弱……万幸没有严重的内伤。
哦,对了,你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脑震荡,可能会有短暂失忆的情况,别太紧张,
慢慢会恢复的。”车祸?失忆?我茫然地眨了眨眼。脑海里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过的硬盘。
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车祸……一点印象都没有。用力去想,
太阳穴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我……”我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是谁?”护士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安抚的笑容:“你叫苏晚。别着急,记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恢复。”苏晚……这个名字在空白的脑海里盘旋,却激不起任何涟漪。
陌生得像在叫别人。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很高,身形挺拔,
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肩线宽阔,气质冷峻。他的五官极其出色,
深邃的眉眼如同精心雕琢,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感。只是此刻,
那张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疲惫和阴郁,眼下有着明显的青影。他看到我睁着眼,
脚步顿了一下,深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的情绪飞快掠过——是惊愕?是如释重负?
还是别的什么?快得让我无法捕捉。随即,那情绪便被一层更深的冰寒覆盖了。
他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仿佛要穿透我的眼睛,直抵我空白的脑海深处。“苏晚。”他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混合着清冽的雪松和淡淡的烟草味。
这气息……似乎有一点点模糊的熟悉感,但细想,又是一片虚无。他看我的眼神太过复杂,
太过沉重,像背负着我看不懂的千钧重担。那种被穿透、被审判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避开了他过于锐利的视线,
声音带着初醒的虚弱和茫然:“你……是谁?”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男人挺拔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骤然收缩,
瞳孔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开来,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