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格物院里的新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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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的门是新漆的朱红色,门楣上挂着块木匾,“格物院”三个字是陈默亲手写的,用毛笔写简体字总显得别扭,笔画歪歪扭扭,倒有几分稚拙的生气。

院里原有三间旧屋,一间堆着杂物,一间被陈默改造成“实验室”,靠墙摆着他亲手做的木架子,上面放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用竹筒和棉线做的传声筒,用陶土烧制的连通器,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铜球——是他软磨硬泡让隔壁张铁匠打的,说是要做“自由落体实验”。

头天招生,王老板带着王小虎第一个到。

小虎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块捡来的光滑石子,见了陈默就脆生生喊:“陈先生!

我爹让我来学‘巧思’!”

随后又来几个孩子,大的十二三岁,小的才七八岁,多是西市商户的子弟。

有个叫阿竹的女孩,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根麦芽糖,怯生生躲在娘身后——她娘是染坊的寡妇,听说格物院不收束脩,特地来求个机会。

陈默站在院里的老槐树下,看着这七个高矮不齐的孩子,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上讲台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没像私塾先生那样先教《论语》,反而弯腰捡起块石子:“今天我们不讲书,先来玩个游戏。”

他让孩子们排成一队,每人拿块石子:“都瞄准那棵老槐树,用同样的力气扔,看谁扔得远。”

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石子嗖嗖飞向树干,大多落在几步远的地方。

只有王小虎力气大,扔出了丈余远。

“为什么小虎扔得远?”

陈默问道。

“因为他劲儿大!”

有个胖小子喊道。

“不全对。”

陈默摇摇头,捡起小虎的石子和另一个小石子,“你们看,这两块石头轻重不一样。

同样的力气,扔轻的东西会更快,也更远——这就是‘力与加速度’的道理,以后你们会懂。”

他怕孩子们听不懂,又补充:“就像拉车,同样的力气,拉空车比拉满车跑得快,是一个意思。”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阿竹突然举起手:“先生,那要是力气一样,东西也一样呢?”

“问得好!”

陈默眼睛一亮,“那就要看扔的角度了。”

他捡起块石子,演示道,“平着扔,飞不远;太使劲往上扔,会掉在脚边;稍微往上抬一点,像这样——”他手腕一扬,石子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更远的地方,“这才是最远的。”

阿竹眨着眼睛,把这话刻在了心里。

下午,陈默带孩子们做“水的实验”。

他用陶制连通器装满水,两边的水位一模一样,孩子们啧啧称奇。

“这叫连通器,”陈默解释,“不管管子怎么歪,里面的水总能平。

就像你们家院子里的排水沟,为什么水能流到街上?

因为沟是斜的,水会往低处走,这是‘重力’在帮忙。”

他又拿出两个粗细不同的竹筒,底部钻了小孔,装满水后,粗竹筒的水漏得更快。

“这是因为粗管子里的水多,压力大。

就像深水井里的水,比浅井的水更容易抽上来,因为压力推着它往上走。”

王小虎突然指着墙角的漏刻:“先生,那漏刻是不是也能用这个道理?”

陈默笑着点头:“正是。

所以我们给漏刻加了补给壶,让水位不变,水流就均匀了。”

傍晚放学时,孩子们的眼睛都亮闪闪的。

阿竹说要回家试试,用两个碗做连通器;王小虎则惦记着明天的“铜球实验”,说要看看“为什么重的球和轻的球会一起落地”。

陈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他从怀里摸出那半截粉笔,在门柱上画了个小小的自由落体示意图。

夕阳把粉笔痕染成金色,像撒了层碎光。

这时,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人站在院外,手里拿着本《九章算术》,正是前几日请他改进漏刻的工部主事,姓裴名谞,是个二十出头的白面书生。

“陈先生,”裴谞拱手道,“方才在墙外听您讲学,用的法子倒是新奇。

只是……这些‘力’与‘水’的道理,古籍中似乎从未记载。”

“古籍里没有,不代表不存在。”

陈默请他进来,“就像天上的星星,古人以为是神灵,可它们的运行自有规律。

我不过是把这些规律找出来,讲给孩子们听。”

裴谞翻看桌上的实验记录,上面画满了各种图形和符号,有杠杆,有滑轮,还有些他看不懂的公式。

“先生这些学问,可否也教给我?”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求学问不分老少,裴主事若有兴趣,随时可来。”

裴谞眼睛一亮,深深作揖:“那学生就多谢先生了。”

晚风穿过格物院,吹动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陈默看着裴谞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门柱上的粉笔痕,忽然觉得,这盛唐的风里,除了酒香和花香,似乎又多了点别的味道。

那是知识在萌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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