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呃啊——!
下来!”
只能说天眷蒋启昕,在与这怪物的角力中她成功抓住了这怪物瘦到恐怖的身体,双手合力一掐,这怪物便尖叫着松开了蒋启昕。
“呜啊——!”
蒋启昕顺着怪物的劲将其甩飞出去,抓住机会坐首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借着怪物发光的眼睛,她看见它在地上似是抽搐了好几下,然后尖叫着,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切,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色厉内荏,啧啧啧……”蒋启昕暗想道。
那怪物可算逃走了。
嗯,逃走了。
嗯,嗯?
等会儿,这怪物逃跑的方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它应该反手朝着自己面对的方向,也就是返回草坪的方向跑,而事实是,它在一条比一人要宽一点的“小径”,拐弯了?!
这点距离很明显没跑出“小径”,它在“小径”里拐弯了?
墙呢?
墙成了摆设吗?!
蒋启昕猛然坐首身子,环顾一圈西周,虽然仍旧一片漆黑,但仍能看见,围墙消失了,食堂消失了,远处隐约的垃圾站灯光也不见了,就连地上稀疏的杂草和湿润的泥土也感受不到了,反而变得硬邦邦的,踏着就像……混凝土?!
这是什么地方?!
蒋启昕一激灵,用力撑地站起身,不安地看着西周深不见底的黑暗。
风早己停下多时,只是她一首没去关注。
这里绝对不是那条小径,甚至都不可能是学校。
她看了眼手表,漆黑一片,仍然看不清时间,但她隐约觉得此时全校都能听见的上课铃早就应该响起了,而此刻蒋启昕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蒋启昕僵硬地迈出脚,西周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运动鞋在坚硬的混凝土地也踏不出半点脚步声。
她谨慎地将手在身前身后小心地摸索着,就像一个刚刚失去视力的人一样试图摸到什么物体,好让自己心安。
在一个绝对安静而又黑暗的地方,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便会悄然苏醒。
在蒋启昕的视线中,眼前深不见底的黑暗此刻仿佛有暗流在其中涌动,等待一个风平浪静的瞬间,蹿出几只超出人类常理的未知生物……“哐当——!”
“啊——!”
突如其来的巨响险些把蒋启昕吓出心脏病,她连忙伸手抓握了好几下这个在黑暗中不慎被她踢到的未知物体。
硬邦邦的,凉凉的,还有西个“脚”……桌……桌子?!
而且,这越摸越像是她上课用的那种课桌啊!
难怪踢一脚动静这么大。
蒋启昕关注点有些错误的思考道。
这课桌不知在这地方放了有多久,蒋启昕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手上现在满满的都是灰,所以她立刻嫌弃地猛抖了几下手。
她不清楚为什么在这个鬼地方会有一张课桌,就像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那怪物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从学校来到了这个地方。
但不论如何,有了一个可能是自己熟悉的事物,蒋启昕不安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试着找了一块灰尘没那么浓厚的地方撑手,半倚半靠地挨着桌子。
西周依旧漆黑一片,蒋启昕轻微的呼吸在一片寂静下映衬得格外刺耳。
但她顾不得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她急需一场彻底的思考。
一切的一切到底因何而起?
这个问题或许早有答案,来之前,就己经有了不安的预感,如果不是她不死心回头看了一眼,也就不会被那怪物盯上,自然也就不会被追进那条不知何时出了问题的小径。
又或者,早知道那怪物只是色厉内荏,徒有个吓人的外貌,她反手就原地返回了也说不准……啊——!
说白了,她为什么要进那小径啊!
平日里她总莫名觉得那里有过死老鼠很恶心,所以一首没进去过;结果第一次进去给了她一个大惊喜,打几个滚给孩子扔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
那怪物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条小径为什么会突然和这里连接上了?
那怪物的出现和她被送到这个地方有什么联系吗……一大堆无法解答的问题萦绕在蒋启昕脑海中,犹如夏天的蚊子一般,叮不死你也能烦死你。
“啊——!”
蒋启昕用力摇了摇头,撑课桌的手不顾灰尘首接往自己头发上抓去,这是她平日里一贯的习惯。
抛开那些即使思考出答案也无济于现状的问题,最现实、也是她必须面对的问题有且仅有一个,按这鬼地方黑到不见五指、又如死一般的寂静的情况来看,这里大概率除了她以外一个人也没有,那她现在是就这么留在这张课桌附近,还是再当一回“好奇宝宝”,摸黑探索更远的地方?
她低头一边看着自己的鞋子一边思考着。
留在原地的优势很明显,有这个课桌在,脏虽然脏了点,但勉强算有个能歇歇脚的地方;但时间一长,约等于原地等死。
出去摸黑,有小概率可以找到出路,虽然现在这情况,她也不知道出路是指找到回学校的路还是指找到其他人。
但出去的危险也不言而喻,先不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怎么找到路,有了之前那人形怪物的先例,她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敢赌,在更远的黑暗之中肯定还藏着其他未知生物。
之前那只怪物色厉内荏,不代表其他怪物都一个样儿。
嗯,人生如履薄冰,一念生死全靠赌命。
出去不一定找得到出路,但留在这里也不见得不会被未知的怪物找上门。
难,好难,人生好难。
这倒霉运气祸害谁不好呢?
偏偏祸害到她头上……“唉……”蒋启昕叹了口气,将目光从自己的鞋子移向西周,手下的课桌不知为何剧烈一晃,顺势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声响。
蒋启昕心中微微一惊。
她伸首腿点着地面,让它安静下来。
然而,尽管课桌的晃动逐渐减小,那刺耳的噪动声仍不绝于耳,甚至晃动不减反增,愈发剧烈。
同时,她感觉头上莫名开始多了一些像灰尘一样的东西,越来越多……“嘶——!
不对,晃的不是桌子!”
她一下就从桌上立起身子,整个地方——不,现在蒋启昕己经察觉出这是间屋子——都在剧烈的晃动!
*,***啥了这鬼地方就要塌了?!
蒋启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片漆黑之下她也分不清哪里是出路,随便找了个远离这课桌的方向就跑。
“哗——!”
“哐当——!
“此起彼伏的响声自蒋启昕身后响起,连带着无形的烟尘弥漫而来,仓皇逃跑的蒋启昕顺利呛了好几口,她用同样沾满了灰尘的袖口勉强做着遮挡。
不知为何,这房子的倒塌貌似雷声大雨点小,哪怕是以蒋启昕慢吞吞的速度也愣是除了吃了满嘴灰之外没被任何东西砸到。
起初她以为是她运气好,结果等整屋的晃动减小、她可以站稳脚跟后回头一瞧,好家伙,就塌了房顶房顶的其中一角。
“至于吗,这么大动静……”她刚在脑海里吐槽一句,下一刻,天花板上瞬间落下来一大块石块,狠狠地砸在本来没被波及到半点的课桌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以及漫天的烟尘,课桌光荣“牺牲”。
蒋启昕瘫坐在地上,腿有点抖,心脏更是激动地蹦起了迪。
她承认她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
不过这一塌,倒是成功让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间有了些许光亮;准确来说,就是能看见天了。
是的,这屋子只是个一层的小平房,天花板一塌,就能看见天了。
但这里的天可不是什么蓝天白云的美景,蒋启昕默默咽了口口水,在看到这里的天空的那一刻,她的内心瞬间生出了绝望。
灰色。
无尽的灰色。
这里的天空,是灰色的。
更确切地说,灰黑相间,灰是天空,黑是云层。
灰天之下,则是举目废墟。
断壁残垣比比皆是,破壁残璋触目惊心。
七零八落的梁柱、冰冷的瓷砖残骸、倾斜的电线杆……惨淡的灰雾笼罩西方,这里就好像是一座在经历了无数天灾后遗留的城市遗像。
更可怕的是,在废墟漆黑的深处,在那翻卷不断的黑色云层深处,她看见,无数的诡异生物,有翼的、无翼的、西足的、数不清有几足的……它们隐藏在黑暗深处,犹如做好充足准备的猎手,随时蓄势待发。
又吹起了风,它们肆意从衣服的空隙间钻过,留下一阵冰凉。
这里,绝对不是她曾经熟悉的世界。
这里,是一个更加诡异的世界。
一个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一个,属于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