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琳今天穿了一件棕色的羊羔毛帽衫,他在晨跑着,衣服上的绒毛被晨露挂上了一颗一颗的水珠。
“嗨。”
有别的晨跑者从后面超过她说。
“你经常来这晨跑吗?”
他说。
“没。”
菲林说。
“你看起来很特别。”
男人说。
“是。”
菲琳说。
“要不要去喝一杯?”
“现在?”
菲林有些诧异的看向男人,她本来是不屑于搭理这些搭讪的男人,但如对方脑子有病就得另当别论了。
这男人穿着一件略显拥挤的运动服,线条紧实,身材高大,卷曲的头发扎在后面成一个小小的马尾,稍有一些胡须的脸上线条分明,给人一种干练的美感,让菲琳想起基努李维斯,起码看起来和神经病应该毫不沾边。
“当然不是,”男人说“我是说有空的时候。”
“也许。”
现在不是时候,菲琳在心里对男人说。
“那好吧。”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失落的表情,菲琳能看到他脸上有些汗珠坠落。
“希望你度过愉快的一天,我叫leo”男人在下一个路口拐走了,菲琳向前跑了一段路就停下来,她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头看向跑过来的路,接着缓步走进一个小巷子里。
她的粉红色跑鞋踩过飘着油污的浑浊污水,经过脏兮兮的饭店后门,空气里面弥漫着呕吐和馊饭的味道,气味几乎让人流泪,但菲琳对此有任何不适,起码看上去没有:她如同走在林荫小路上,时不时踮脚跳一跳,轻盈地迈过厨余污水,好像迈过一片森林中的小雨后留下来的小水潭。
不久她就走到了路的尽头,这里有一个垃圾桶和一堵斑驳的墙。
菲琳深吸一口气,摆好了冲刺的架势,助跑,起跳,借助垃圾桶作为跳板,她如像猫一样轻盈地翻过了这面墙。
现在展现在菲琳面前的是一地看不见尽头的己经凝结成块的血液和西散各处的残肢,血腥和腐烂的气息在这片场地中发酵,她越过这些胳膊、断腿和下颌骨,往前面的厂棚里走去,当她走进去时,大门随之关上,而这厂棚的蓝色铁门上画着一只血红色的兔子。
厂内,几个正在分解尸体的壮汉看见菲林前来纷纷脱帽致意,他们豪不介意地把那些黑褐色的血抹在他们古铜色的肌肉上,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早习以为常。
菲林摆摆手,一个壮汉搬过来一张锈迹斑斑的———也许是血迹斑斑的椅子请菲林坐下。
菲林轻轻扫去几节断指,毫不客气地坐下。
菲琳一首对死亡这件事情的态度比较暧昧,也许是从小就见惯了各种死亡的原因,她甚至对尸体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别人感到恐怖冰冷的死相在菲琳眼里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她轻轻托举起身边一颗中年男性的头颅,轻柔的对他说: “见到你很高兴。”
“菲琳!”
旁别有人叫她。
“我正在约会呢,这里真的没有人懂得尊重他人吗?”
菲琳有些恼怒的把那颗头扔到高耸尸块堆。
她缓步走向忙碌着搬运尸体的几个壮汉中间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把头发梳成背头,带着经典的黑色墨镜。
“没有人说过你这一身很像电影里的小喽啰吗?”
“我喜欢。”
那男人说。
“随你,但真心希望你能比小喽啰活得时间久一些。”
“我不在乎。”
那男人说。
“跟你聊天真的很有趣。”
菲琳有些恼,她有点想离开了。
“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黑衣男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内容是一座正在熊熊燃烧的塔楼式建筑。
“鸽子们希望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