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灾民棚里熬了两个月,靠着系统刷出的“分发粥粮”任务勉强挽回些声望,可一进御书房,就被我案上的卷宗晃了眼。
“秦公子赈灾辛苦,”我头也没抬,“正好,科举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今年春闱,就由你做主考官吧。”
秦越心里“咯噔”一下。
科举是他的“主场”,系统早就给了“寒门崛起计划”——打压世家子弟,提拔寒门考生,这是他拉拢人心的关键一步。
可陛下突然让他做主考官,反倒让他没底了。
“陛下,臣资历尚浅……资历浅才要历练。”
我把一份名册推过去,“这是礼部初筛的考生名单,你先看看。”
秦越翻开名册,眼睛一亮。
系统标红的几个“潜力股”都在上面——都是家境贫寒却才华横溢的,按剧情,他该在殿试时力排众议录取这些人,狠狠打世家的脸。
可翻到第三页,我的手指顿住了。
名册上有个叫“柳文渊”的考生,父亲是江南盐商,系统标注“品行不端,需淘汰”。
但我记得清楚,原著里这个柳文渊是被世家陷害,剧情继续发展,就会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怎么了?”
我抬眼,正好对上他犹豫的目光。
“没……没什么。”
秦越赶紧合上名册。
他不能暴露系统,只能含糊道,“臣会好好审核。”
我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门儿清。
柳文渊这号人,按照剧情的发展,他爹犯事被查,他不能参加科举。
秦越但仗着系统“只看才华”,硬把人捞了上来,为他所用三日后,秦越递上拟录取名单,果然有柳文渊。
我没说什么,只批了“准”,转头却让人把柳家偷税的卷宗送到了御史台。
放榜那天,京城炸了锅。
新科进士里寒门占了大半,秦越正被一群年轻考生围着恭维,突然有人喊:“柳文渊被御史参了!
说他爹偷税漏税,按律该剥夺功名!”
秦越懵了。
系统没说柳家有这茬啊!
他慌忙往御史台跑,刚到门口就被拦了——皇上的圣旨到了,要“彻查柳家旧案,功名暂缓发放”。
“陛下这是故意的!”
秦越在府里砸了茶杯。
系统疯狂弹出警报:“宿主决策失误,世家派系声望+100,寒门信任度-30!”
他想不通,陛下怎么偏偏揪着柳文渊不放?
御书房里,我正看着御史的奏折发笑。
我哪是针对柳文渊?
我是算准了秦越会护着这人。
果然,第二天秦越就进宫求情,说“人才难得,当不拘小节”。
“秦公子,”我放下奏折,“你知道柳家去年漏了多少税吗?
够给边防军发三个月军饷。
他爹至今还在牢里,儿子却中了进士,你让边关将士怎么想?”
秦越语塞。
系统只教他“打破陈规”,没教他怎么平衡法理与人情。
“可……可柳文渊确实有才……有才的人多了去了。”
我叫人拿来另一份卷宗,“你看这个叫‘周明’的考生,爹是纤夫,娘早逝,自己一边拉船一边读书,文章写得比柳文渊扎实,怎么没在你的名单里?”
秦越愣住了。
周明?
系统根本没标这个人!
他赶紧翻自己的底稿,果然漏了——系统筛选时只看了“寒门”标签,没算上这种连籍贯都填不全的底层考生。
“臣……臣失察。”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系统给的“剧本”居然有遗漏。
我没再逼他,只淡淡道:“柳文渊的功名先挂着,让他把家里的税补上再说。
周明那孩子,你亲自去见见,若真是人才,赐个同进士出身吧。”
秦越捏着圣旨走出宫门,心里堵得慌。
他本想借科举立威,结果反倒显得自己识人不明。
更让他不安的是,那个周明,如果作者继续写下去,那么他将是治河能臣接下来的日子,秦越像被施了咒。
想推行“青苗法”,我就让他先去河北试点,结果发现北方的麦子和南方的稻子生长期不一样,新法根本行不通;想整顿禁军,我让他去军营当半个月校尉,他连弓弩怎么上弦都不会,被老兵笑了个够。
最绝的是修水利。
他按系统给的图纸在城郊挖渠,结果挖通了地下水,淹了三亩良田。
我没罚他,只让他带着兵丁去补种,顶着日头在田里插秧,晒脱了一层皮。
“宿主,检测到长期挫败感,系统能量损耗10%。”
夜里,系统的声音带着电流音,“建议暂停改革,积累声望值。”
秦越躺在床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穿越过来,真的是为了“拯救大楚”吗?
还是说,他只是陛下手里的一个棋子,被耍得团团转?
而御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在地图上圈出西域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笑。
送你个“礼物”,“农具革新慢慢来。”
我对着烛火轻声说,“好戏还长着呢。”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案上的《大楚风华录》残页上。
那是我穿越时带过来的,五十二章之后的空白,正等着我亲手填满——用秦越一次次碰壁的狼狈,和自己不动声色的拆招。
秦越还不知道,他以为的“金手指”,早己被我这个读者皇帝看得通透。
而这场拉锯战里,最致命的武器从来不是系统,而是那句老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几次的打击,的确让秦越苦不堪言,我决定考虑考虑,该让他尝点甜头,绝不能让他丧失斗志,要不接下来的剧情就没法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