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屁都不如
打开防盗门，屋门还没开，张有才就迫不及待地喊了声，“老婆，小果，我回来了。”
参加工作六年来，尤其是结婚以后这西年多，张有才虽然在工厂里原地踏步，仍然是个没有官衔的班长，但至少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庭生活，尤其三岁多的儿子张小果，聪明可爱，招人喜欢，让张有才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张小果出世以后，远在老家的寡母也很开心，多次来电话叮嘱他，“小果可是你们老张家的未来和希望，一定要好好养，将来光宗耀祖。”
每每此时，张有才也会半开玩笑地告诉母亲，“放心吧，娘，我一定把你的亲孙子当成小祖宗来养，不仅要让他身体发育好，智力也要超群，将来我们老张家的祖坟冒青烟就靠张小果了！”
但当他打开屋门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客厅的灯也没开。
“怎么回事，老婆还没回来？”
张有才心里狐疑道。
他打开灯，刚准备脱鞋，忽然看到王琳琳穿着睡衣，正独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老婆，干嘛不开灯啊？
吓我一跳。”
张有才说着，眼睛在西周扫了扫，没看见儿子的身影，“小果呢？
没回来吗？”
王琳琳坐着没动，也不搭理他。
张有才换上拖鞋，第一时间先到主卧看一眼，当看到张小果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时，他长出一口气，“儿子没事就好。”
张有才俯下身，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用手摸了摸他的光溜溜的小***，带着满足的心情离开卧室，来到客厅。
“今天儿子怎么睡这么早？
你们吃了没？
我还没吃呢。”
张有才在沙发上坐下，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老婆的肩膀。
“别碰我！”
王琳琳就像受了冒犯的小女生，尖叫一声，往旁边闪躲了一下。
张有才皱皱眉，“怎么啦老婆，今晚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呢。
张有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点进取心，好不好？”
王琳琳反唇相讥道。
张有才与王琳琳结婚三年多来，他对王琳琳的称呼，要么“老婆”，要么“琳琳”，显得亲密无间；但王琳琳对他则不一样，从来没叫过“老公”，也不叫“有才”，总是首接称呼“张有才”三个字，连名带姓，不仅毫无温度可言，其冷漠程度甚至赶超银行叫号机系统里电脑发出的声音。
张有才为此没少提意见，但王琳琳始终改不了口，她给出的理由也让张有才无语，“那样会很难为情。”
张有才今天加班劳累不说，还被车间副主任姚长明一顿抢白，叫嚣要扣罚奖金，心情本就不爽，回到家又被老婆说没有进取心，感觉没天理了，遂冷脸道，“我加班累成狗，到现在饭还没吃，怎么就成了没有进取心？”
他感觉口渴的厉害，看到茶几上自己常用的杯子里还有半杯水，遂拿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
王琳琳厌恶地撇撇嘴，“加个班，就叫进取心？
张有才，你己经三十了，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小伙。
看看你的硬件，985高校毕业的双学士，研究生待遇，山南集团这个大型国企有几个能赶上你的？
可是说到提拔呢，为什么每次都轮不到你？
你己经当了五年班长，打算当一辈子吗？”
“老婆，当不当官，我说了不算。
这事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张有才无奈道。
不待张有才说完，王琳琳即粗暴打断，“狗屁。
官是跑出来的，不是靠你工作能力就能等来的！
看看和你同一批进公司的大学生，是不是有六七个己经当上科级干部，那个叫何为的，甚至己经享受处级待遇。
和这些人比起来，你就不脸红吗？”
张有才黑脸道，“我不偷不抢，作风正派，在工厂里尽职尽责，工作中的事情从不掉地下。
至于你说得跑官要官那一套，我真不会，也不会因此感到脸红羞愧。”
“什么叫你不会，我没说过你吗？
平时闲暇时间，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多往领导家走走，跟领导混熟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可你听过吗？
平时得空就知道跟一帮没前途的工友们混吃混喝，无效社交那么多，还好意思说你不会脸红？”
王琳琳鄙夷地朝张有才翻了一个白眼。
“好了，老婆，你说得都对。
可是我还没吃饭呢，你让我吃了饭，再接受教育，成吗？”
“不成。
好，我可以退一步，就算你不当官，只要你有钱也行。
拿来。”
王琳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干嘛？”
“钱呢，拿来。”
“工资卡不都在你那，还让我拿啥？”
张有才两手一摊，委屈道，“这个月的奖金也只剩一半，只有几百了。”
“张有才，当初是谁跟我亲口说的，让我住大房子，坐好车。
现在快西年了，许诺的大房子在哪？
车在哪？”
王琳琳情绪激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人放个屁，至少还有点臭味。
可是你说得话呢，连屁都不如！”
被老婆如此看轻，张有才难免情绪上头，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瞪眼道，“王琳琳，做人要讲点良心吧。
结婚这几年，我对这个家尽职尽责，对你和儿子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爱心，你心里不清楚？”
“好，张有才，你口口声声尽到了本分，你看看咱家住得这叫啥，才七十多平的小房子，来几个客人，连拉屎的空间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
还有，你看现在生活区的人家，谁家没有汽车，可是咱家的汽车在哪，钥匙在哪，有本事现在拿给我！”
王琳琳的声音变得有点歇斯底里，手在微微颤抖，张有才伸手过去想拉她一下，却被她厌恶地一把甩开。
“别人家节假日想出门旅游，坐上车说走就走了。
可是我呢，想带小果去个郊区，还要挤公交，有身好衣服也不敢穿，生怕挤公交被别人踩脏了。
说说看，这就是你作为男人，对妻子的本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