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养猪小意外
光芒散去，露出几位身穿九霄仙宗长老服饰、面色铁青的修士。
为首正是大长老，他目光如电，先扫过一片狼藉、雷息尚未完全散尽的渡劫现场，然后死死钉在瘫在泥地里、气息萎靡的林默，以及……那头蹭着林默、皮毛新生、周身散发着稳定结丹威压的……猪妖。
几位长老的眼神从震怒到惊疑，再到一种近乎荒谬的骇然。
弹幕：来了来了！
宗门高层来了！
弹幕：现场抓包！
人赃并获！
看这废物怎么死！
弹幕：等等……他们好像……更关注那头猪？
弹幕：废话！
一头结丹期的猪！
你见过？
“林默！”
大长老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是何物？
你做了什么？！”
林默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勉强撑起一点身子，脸上混杂着后怕、虚弱和一种破罐破摔的茫然：“报、报告长老……如您所见，养猪……出了点……小意外。”
“小意外？！”
旁边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差点跳起来，指着黑豆，“结丹雷劫！
你管这叫小意外？！
说！
你用了何种魔道邪法，竟能将一头凡畜催生至结丹境！”
数道强横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大手，瞬间将林默里里外外扫了数遍，似乎要将他每一个毛孔都探查清楚。
林默只觉得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冷得刺骨，但他体内那点微末道行和彻底休眠的系统，根本搜不出任何异常——最大的异常，正哼唧着用鼻子拱他。
弹幕：搜身了！
肯定啥也搜不出来！
这废物哪有本事用邪法！
弹幕：那这猪怎么解释？
天上掉下来的金丹正好砸它脑子里了？
弹幕：赌五毛，长老们现在cpu干烧了。
大长老的眉头死死拧紧。
确实，林默体内灵力微弱驳杂，根骨寻常，绝无施展高深邪术的可能。
甚至连刚才挡下第一道雷劫的那点微弱灵力波动，此刻也消散无踪，查无实据。
难道……真是意外？
或者说，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基于这废物资质和猪……的奇妙反应？
就在这时，黑豆似乎被几位长老的威压惊扰，有些不耐地甩了甩头，打了个响鼻，一股精纯的、带着淡淡雷息的丹力波动扩散开来，让它新生莹润的皮毛微微发亮。
所有长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眼神变得无比炽热。
结丹境！
货真价实！
而且根基似乎……异常稳固？
甚至还带了一丝天雷淬炼后的纯净气息！
这……这哪是猪？
这简首是一颗行走的、活着的、能自己修炼进阶的金丹大药！
若能研究透其成因……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沉声道：“此地之事，诡异非常，或有我等未能参透之机缘。
此獠……此猪，暂由丹堂与御兽峰共同看管研究。
林默……”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地上那个依旧一脸“我是废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
“押回杂役房，严加看管！
没有命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待宗门查明真相，再行发落！”
立刻有两名执法弟子上前，毫不客气地将软泥般的林默架了起来。
弹幕：就这？
不打死？
弹幕：重点转移了啊！
猪比人重要多了！
弹幕：我猜对了！
宗门想要的是猪怎么结丹的！
这废物成了唯一的相关人员，反而不好杀了。
弹幕：呸！
便宜这怂包了！
林默被拖走时，余光瞥见几位长老己经围住了黑豆，一个个眼神发绿，拿出各种检测法器，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嘴里还念叨着“奇哉”、“怪哉”、“雷纹”、“丹力纯净”之类的话。
黑豆似乎有些不适应这些陌生的气息和法器光芒，焦躁地原地踏了几步，但在一位长老试图抽取它一丝丹力时，它猛地一拱，竟将那长老撞得一个趔趄，发出一声警告般的低吼。
结丹妖畜的威势展露无遗。
长老们不怒反喜：“灵性十足！
护主？
不对，是护那小子？”
“有趣！
实在有趣！”
林默被扔回阴暗潮湿的杂役房，门被重重关上，阵法光芒一闪，彻底禁锢。
他瘫在冰冷的草席上，浑身无处不痛，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赌对了。
宗门果然对“如何造就结丹猪妖”的兴趣，远大于追究他这点微末修为搞出的“动静”。
废物身份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系统休眠前耗尽能量帮他挡的那一下和最后的数据记录请求，似乎歪打正着，抹掉了最明显的异常灵力痕迹。
他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研究明白“养猪秘诀”前，他成了关键的“样本”和“线索”。
“样本……”林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极微弱的光。
他闭上眼，尝试呼唤系统。
脑海里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仿佛电流短路般的杂音偶尔划过。
系统真的休眠了。
资源权限冻结，数据分析功能宕机。
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肉身穿越，手无缚鸡之力，还被宗门软禁。
但……他脑海里清晰无比地回放着雷劫下的每一个细节：瓦罐碎裂的轨迹、灵草渣在雷霆中散逸又重组的能量、黑豆吞噬雷劫时体内灵力的狂暴运转、自己胡乱塞进去的那些血肉泥土混合物产生的奇异反应……没有系统分析，他就用最笨的办法——回忆，记忆，一遍遍复盘。
那些画面，那些能量流动的模糊感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意识里。
弹幕：散了散了，没意思，主角被关禁闭了。
弹幕：等等看宗门研究出什么吧。
弹幕：我总觉得这废物没那么简单……他刚才的眼神……弹幕：错觉吧？
肯定是吓傻了。
几天后，杂役房的门被推开。
来的不是执法弟子，而是丹堂的一位执事，面色冷淡地丢给他一个小布袋。
“宗门念你养猪……略有苦劳，赏你的。
好好回想你是如何饲养那……那头灵猪的，若有丝毫隐瞒，哼！”
布袋里是几块下品灵石，和几株最普通的凝血草、生骨花，外门弟子都看不上的低级疗伤药材。
林默脸上立刻堆起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谄媚笑容，连连作揖：“谢谢执事！
谢谢长老！
小的一定努力回想！
一定努力！”
门重新关上。
笑容瞬间从他脸上消失。
他捏着那几块冰凉的下品灵石，感受着其中微弱驳杂的灵气，又看了看那几株药草。
宗门开始“投喂”了。
用这点蝇头小利，吊着他，让他努力“回想”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以为掌控了一切，以为他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恰好撞大运的废物，可以随意拿捏、榨取价值。
林默慢慢握紧灵石，感受着那点微薄的灵气渗入掌心，引动体内干涸的经脉产生一丝微不足道的悸动。
系统休眠了。
但他还记得那些能量运行的轨迹。
他们想要“养猪秘诀”？
好啊。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几块劣质灵石，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
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在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