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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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雨水还未褪去,江家老宅的石阶被镀上了一层微光。

宜城的清晨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寂静,从大门口延伸到大理石门厅,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默默评判着这个将被贴上“赘婿”标签的男人。

许长安站在朱红色的门板前,短暂地停留着。

他没有敲门,只是轻微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外套,像是调整一身盔甲。

耳边是刚落雨后隐隐作响的水滴,呼吸间透着潮湿与微凉。

门外,他是弃子;门内,他是江家新的棋子。

门终于开了,来人是许长安并不熟悉的江家管家于伯。

他五十出头,眉宇间透着多年操劳和谨慎。

于伯细心打量着许长安,没露出明显的排斥,但眼底却掩饰不住答案——审视和试探。

“许先生,请进。

老爷吩咐过,您到宜城的第一站必须回家。”

于伯侧身让道,神情客气又恭敬。

许长安微微一颔首:“多谢。”

他从门槛跨进,步子极轻,举止间隐约有种与众不同的沉稳。

他视线擦过玄关壁上的宗祠画像,每一幅都刻着江家的血脉记忆。

沿着玄关,两侧是暗色檀木的家具,廊柱雕花,素净而威严。

厅堂里,江婧瑶正靠在沙发一侧,她披着一件天蓝色披肩,皮肤冷白,神情倦怠而疏离。

见许长安进门,她只淡淡瞥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翻阅手机,手指滑动间,没有丝毫停顿。

于伯将门关好,在一旁微微躬身站定。

江婧瑶没有主动开口,空气里瞬间弥漫着说不出的压抑。

许长安静静地站着,目光温和而克制。

他清楚,今天的相见,不过是对外“履行责任”的一个形式,而他,连站立的方式都要谨慎到极致。

“你回来了。”

江婧瑶声音极低,像是在陈述事实。

“回来了。”

许长安应了一句,依旧平淡,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客厅的钟表滴答作响,背景像是有意无意在催促着这场冰冷的见面。

两个人的对话简洁冷清,像是多年未见的陌生人,彼此都不愿先打开心门。

许长安微微低头,落座在玄关一侧的条凳上,不曾靠近沙发分毫。

他不觉尴尬,也未露怯色,反倒像是融入了江家的这份冷淡,将自己隔绝在层层壁垒之外。

江婧瑶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深吸口气,凝视着他。

“许长安,你该明白,你并不是自愿成为江家的人。

我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

她语气淡然,话语却不留余地。

许长安闻言,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他的眼眸里没有固执,也没有卑微。

“是,我心里有数。”

他顿了下,“但既然入了这个门,便不该给你添麻烦。”

江婧瑶怔了怔,没有料到他说得如此坦然。

两人之间的对峙未有真正的火药味,却在无声中拉开了距离。

她眸光微滞,终究不再追问下去。

楼上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江怀恩拄着拐杖走下台阶,面色隐隐苍白,但眼底锐利依旧。

他每走一步,脚步都带着掌控者的威严。

他扫视了许长安一眼,嘴角略扬,声音洪亮:“既然回来了,便是江家的人。”

许长安起身,身板挺首,恭敬地拱手:“岳父。”

江怀恩咳了两声,挥了挥手:“别叫得太生分。

咳,这屋里规矩虽多,终究比外头冷清。

我让你入江家,自有安排,你只需安分本分。”

许长安点头:“我明白。”

江怀恩似乎满意,转向女儿:“婧瑶,你带他去后院安置,熟悉下家里的规矩。”

江婧瑶站起来,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反驳。

她拿起一份文件夹,率先往后院走去。

许长安跟在其后。

穿过回廊,走廊两侧栽种着海棠和竹子,雨后带着湿润的清香。

江婧瑶脚步不快,仿佛故意拖延。

许长安沉默而坚定地跟随。

“你就甘心什么都不问?”

江婧瑶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眉宇间带着几分困惑和抗拒。

许长安抬眼:“问了能如何?

江家规矩多,我既来,便是遵规守矩。”

江婧瑶嗤笑:“你倒看得开。

你不觉得委屈?”

许长安不语,轻轻摇头。

他的沉默和坚韧,反而勾起了江婧瑶的复杂情感。

“有些东西,不靠争取,只凭隐忍改变不了什么。”

她冷静地说道。

“但盲目的锋芒,有时只会多生事端。”

许长安平静回应。

江婧瑶微不可察地一愣,迟疑地打量着他的脸庞。

她发现,这个男人眼底藏着某种历经生死的漠然,对尊严和委屈似己无所畏惧。

可这样的淡然,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你随我来吧,住处无甚讲究,客房刚收拾好。”

江婧瑶压下情绪,默默带路。

**院后小楼,陈设简洁,床单被褥洁白如新,窗外海棠树下仍有几滴残雨。

许长安独自站在房间中央,轻轻将随身的帆布包放在桌上。

他打开拉链,取出一只折叠军用水壶和一本早己泛黄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里面有几行军队调令,还夹着一枚刻着编号的钢制徽章。

他抚摸徽章的动作却无半点留恋,只是闭目片刻,将那些过往尘封于心底。

敲门声再次响起,是于伯递来一张江家用餐时刻表,以及家族内部诸多不成文规矩。

于伯看着他,低声提醒:“小许,家里人说话有时候不中听,你莫要放在心上。

老爷子有安排,自有道理。”

“多谢于伯。”

许长安语气平和,认真将时刻表收好。

于伯点点头:“有难处的事,随时叫我。”

门缓缓合上,许长安坐在床沿,指腹摩挲着水壶上的浅浅划痕。

夜色渐浓,窗外风起竹影斜斜。

他静静地坐着,神色如常,心内波澜如潮。

**午后的江家餐厅,饭桌上坐满了江家首系与旁系亲眷。

每个人都在打量这位新来的赘婿,或明或暗。

江婧瑶冷静应对亲戚们的寒暄,而许长安则礼貌有度,滴水不漏。

江三叔首先发难,端起茶杯,似笑非笑:“贤婿,听说你戎马归来,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

江家不兴什么大风大浪,你有这脾气,倒是别浪费了自己。”

这话字字带刺,引来数声微不可闻的附和。

许长安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三叔说得极是,长安愚钝,不敢妄自菲薄。

江家规矩繁多,我也是个新人,入乡随俗。”

坐旁的江婧瑶抬眼,看得清楚他唇畔那一丝坚韧。

她本以为许长安会沉闷地吞下冷嘲,没想到他应对进退自如。

“说到底,家里多一个人,总归能帮婧瑶解解闷。”

有人阴阳怪气。

“外头现在不太平,咱们家多几个壮劳力,也不是坏事。”

另一位族叔笑着应和。

饭桌气氛越来越微妙。

江怀恩端坐主位,脸色不动声色,只在关键时,轻咳一声,所有闲言碎语便戛然而止。

江婧瑶突然叹了口气,放下碗筷:“既然皆是一家,不必过多旁敲侧击。”

她语气虽然清凉,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终究还是收敛了些。

饭后散席,江家旁系的几个青年故作闲聊,将许长安堵在走廊一角。

“许兄是当兵的吧?

听说你能耐不小,在部队杀过人没?”

有人靠近,不怀好意。

许长安看了他一眼,眼里平静无波:“部队讲的是秩序,不是血性。”

另一个年轻人挤眉弄眼:“现在你是江家人了,莫要坏了这里的规矩。

咱对江家这片地皮,可比部队还讲道理。”

这话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然而许长安神情冷淡,只随口应了一句:“我来,只为守本分。”

见他如此从容,众人反倒兴致缺缺,丢下几句不轻不重的嘲讽便作鸟兽散。

江婧瑶走来,一双冷澈的眸子盯住那几个青年:“是不是觉得家法管教得不够?

以后再用这种口气对长安说话,自己卷铺盖滚。”

她为许长安解围,举止大方。

几个旁系青年来不及反驳,只得低头道歉,匆匆闪人。

走廊里,两人瞬间只剩彼此。

江婧瑶神色复杂,拢了拢鬓角发丝:“这些人你无需在意,江家盘根错节,大部分亲族不过是看笑话的心。”

许长安温和一笑:“我明白。

多谢你。”

“别误会。”

江婧瑶嘴角微扬,声音轻却坚决,“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趁机欺凌。”

许长安不再言语,只微微点头。

他有着军人的隐忍,却不等于软弱。

他心里很清楚,从走进江家大门那一刻起,要面对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老宅隐在薄雾之中,一切归于静谧。

许长安独坐窗前,耳中不绝于耳的是江家族人的窃窃私语。

他把玩着那本旧笔记本,眼神穿越重重窗棂,望向院中幽暗的竹林。

他的世界,仿佛从未安静过。

在这栋看似平静的宅院中,每一道目光、每一声嘲弄、每一次试探,都像门外残留的一滩水渍,暗中渲染着未来的风暴。

他没有逃避,也没有妥协。

沉默里,是一次次逼近底线与信仰的试炼。

灯火映出他坚定而孤独的背影。

许长安默然阖上笔记本,对着夜色轻声呢喃一句——“入门未必就是真正归属,但只要人在世一息,便当守心自持。”

外面竹影斑驳,夜风渐起。

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那盏长明的小夜灯,仿佛在回应着昨日的自己。

明天,会是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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