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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死去八年。在这座幽深寂静的皇陵地宫里,时间对我而言早已失去了意义。我的意识是沉睡在万古长夜里的一粒尘埃,直到她的声音响起,如一道惊雷劈开混沌。八年了,那个我曾用生命守护的少女,如今已是九州至尊的女帝。她隔着生死,跨越阴阳,向我,一个早已腐朽的亡魂、一个被遗忘的将军,下达了一道绝无可能的旨意。她说,林昭,朕的帝国正被黑暗吞噬,朕需要你。朕命你,率军出征。于是,陵墓深处,那些沉寂了千百年的陶俑军团,在我眼前,睁开了眼睛。

我的意识苏醒于一片绝对的死寂与冰冷之中。

这不是肉体所能感知的寒冷,而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永恒的虚无。我没有眼,却能“看”见眼前无尽的黑暗;我没有耳,却能“听”见陵墓中每一粒尘埃落定的微响。我像一阵风,一股意念,弥漫在这座宏伟地宫的每一个角落。

八年了。

我的记忆停留在一个血色黄昏。禁军的铁甲撞击声、宫变叛军的嘶吼声、利刃刺入我胸膛时那一声沉闷的撕裂声,以及,那个少女在我怀中颤抖的哭泣。

“林昭哥哥,不要死……求你……”

我记得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她挡住了致命的一箭,然后将她推向了唯一安全的密道。我告诉她:“殿下,活下去,坐上那个位子。臣……只能护送您到这里了。”

那年,她十六岁,是帝国最不受宠的九公主。我二十四岁,是她唯一的老师,也是她身边最忠诚的将军。

我的死亡,为她的登基铺平了最后一段血路。

从那以后,我的世界便只剩下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我成了一道被束缚于此的残魂,与这座为大干开国太祖皇帝修建的陵寝融为一体。我能感受到脚下水银江河的缓缓流淌,能“触摸”到甬道两侧壁画上那些神魔精怪的冰冷线条,能“数清”主墓室那口悬棺上镶嵌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夜明珠。

我是这座皇陵的守望者,一个没有实体、没有未来的囚徒。

我以为这种永恒的沉寂,便是我的归宿。

直到今天。

一股熟悉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意念,像一把钥匙,强行扭开了我尘封的感知。这股意念,我绝不会认错。它属于萧凝,我用生命守护的那个少女,如今的大干女帝。

这八年来,我从未感知到她的存在。这座皇陵是帝国禁地中的禁地,除了每隔甲子的祭天大典,无人胆敢靠近。她为何会来?

我的意识被这股力量牵引着,从弥散的状态迅速收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出现在了地宫的主墓室中。

墓室中央,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她身穿一袭玄色龙纹常服,没有佩戴繁复的帝王冠冕,仅用一支简单的凤钗束起如瀑的长发。八年的时光褪去了她脸上的稚气,雕琢出冷峻而威严的轮廓。她的眼神深邃如海,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会因为功课不好而偷偷哭鼻子的少女,而是真正君临天下的帝王。

可我知道,在那份威严之下,藏着一丝我无比熟悉的、无法抹去的疲惫。

她来了。一个人。

没有仪仗,没有禁军,没有内侍。偌大的地宫里,只有她一个活人,和我一个死人。

“林昭。”

她轻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将我的意念化作一道冰冷的信息,传递给她:“陛下。”

我的“声音”没有温度,没有情感,就像墓室里的石头一样。这让我感到一丝悲哀。我曾经能用声音安抚她所有的恐惧,如今却只剩下这鬼魅般的回响。

萧凝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我如此回应她。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地宫中冰冷而陈腐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那最后一丝属于少女的情感也被彻底隐藏了起来。

“八年了,”她说,语气平淡,却又像压着万钧山峦,“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死人,谈何习惯?

她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八年,朕过得不好。朕坐稳了江山,清除了所有反对的势力,让大干的国库日益充盈,百姓安居乐业。所有人都说,朕是继太祖之后最伟大的君主。可他们不知道,朕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梦到你倒在我面前的样子。”

我的意识泛起一阵涟漪。原来,她还记得。

“朕知道,把你变成这副模样,是朕自私。”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当年,国师告诉朕,有一种禁术,可以将濒死之人的魂魄与龙脉相连,化为地宫的守护灵,永世不灭。朕……没有选择。朕不能让你就那么消失。”

谜团在此刻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原来,我并非单纯的亡魂,而是被一种我闻所未闻的禁术,强行留在了这个世界上。我之所以能感知整个皇陵,是因为我的魂魄已经和这座建筑、和它下方的龙脉,彻底绑定在了一起。

我成了……一件武器?一个守护神?

“为何今日前来?”我的意念再次传递过去,打断了她的追忆。我知道她的性格,她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尤其是在她成为皇帝之后。

萧凝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剑。她直视着我这团模糊的魂影,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大干,需要你。需要‘镇国将军’林昭。”

镇国将军,是我死后她追封给我的谥号。

“边境出事了?”我问。

“何止是出事。”萧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忧虑与……恐惧。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哪怕是当年被叛军围困在宫中,她也未曾如此。

“三个月前,北境长城外的蛮族部落一夜之间消失了。不是迁徙,是消失。派去侦查的斥候再也没有回来。一个月前,镇守北境的三十万‘破虏军’全军覆没于雁门关下。没有求援,没有战报,一夜之间,三十万大军连同那座雄关,都化作了死地。”

我的意识剧烈地波动起来。三十万大军!那是大干最精锐的边防军团!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他们连一道求救的狼烟都放不出来?

“朕派了三波密探潜入,只有一人活着回来,但也疯了。他嘴里反复念叨着两个字——‘凋零’。”

“凋零?”

“对。”萧凝的脸色愈发苍白,“他说,他看到了一支灰色的军队,那些士兵没有面孔,所过之处,万物枯萎,生机断绝。无论是人、是兽,还是草木,都会在瞬间失去所有生命力,化作一碰就碎的灰色粉尘。他称他们为……‘凋零军团’。”

我的脑海中飞速搜索着所有关于历史、传说和异闻的记载。我从未听说过如此诡异的存在。这不是凡人的战争。

“凡人的军队,在它们面前毫无意义。它们正在南下,速度不快,但坚定不移。它们的目标,似乎是京城,是这大干的龙脉心脏。”萧凝看着我,“国师演算天机,说此乃千年未有之大劫,非人力所能抗衡。唯一的生机,就在这太祖皇陵之中。”

我瞬间明白了她来此的目的。

她不是来凭吊故人,也不是来忏悔。她是来……征兵的。

“所以,你要我,一个死人,去对抗那支‘凋零军团’?”我的意念中充满了荒谬感。

“不错。”萧凝的回答斩钉截铁。她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枚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虎符。虎符上刻着繁复的金色咒文,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兵符,”她说,“这是‘阴兵虎符’,是当年太祖皇帝和国师联手打造的,用来掌控这座皇陵里真正力量的钥匙。而你,林昭,你就是朕为这支军队选定的唯一统帅。”

她向前一步,将那枚阴兵虎符举到我的面前。

“八年前,朕将你的魂魄与地宫龙脉相连,不仅仅是为了留住你。更是因为,只有与龙脉合一的将魂,才能唤醒并统御这支沉睡了千年的军队——大干太祖的,百万兵马俑!”

百万兵马俑!

我的意识轰然炸开!

我一直以为,这座地宫里那些数之不尽、与真人无异的陶俑军士,只是陪葬品。原来……原来它们才是这座皇陵真正的核心!一支由太祖皇帝秘密打造的、不属于人间的军队!

“它们不是死物。”萧凝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与决绝,“它们是当年追随太祖征战天下的百万英魂,被秘法封印于陶俑之内,等待着帝国最危急的时刻被唤醒。它们不惧死亡,不知疲倦,不畏凋零。它们,是唯一能对抗‘凋零军团’的力量。”

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让我这死去了八年的灵魂都感到一阵眩晕。

我看着眼前的萧凝,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帝王的火焰,为了守护自己的江山和子民,不惜动用一切禁忌力量的火焰。

她变了。她真的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少女了。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利用一切,包括我的死亡,我的灵魂。

一丝苦涩,一丝欣慰,一丝冰冷的战意,在我虚无的“内心”中交织。

“接受它,林昭。”萧凝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带着一丝恳求,“为了我,为了你曾发誓要守护的大干。朕以大干女帝之名,命你,再为帝国,出征一次!”

她的目光灼灼,穿透了我虚无的形态,直抵我灵魂的核心。

我没有身体,无法接过那枚虎符。

我只是将我的意念,缓缓地、坚定地,覆盖了上去。

在我“触碰”到阴兵虎符的瞬间,一股磅礴无边的力量从虎符中倒灌进我的灵魂!整个皇陵,不,是整条地底龙脉,都在这一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感觉我的意识被无限放大,瞬间连接到了地宫中每一个陶俑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它们冰冷的“皮肤”,感受到它们体内沉睡了千年的战魂。

一个,十个,一百个,一万个,十万个,百万个!

我就是军团,军团就是我!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来自亘古的碎裂声,在我耳边响起。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连绵不绝,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那是陶土开裂的声音,是沉睡的战士们,在舒展自己僵硬了千年的筋骨。

萧凝的脸上露出了震撼而激动的神情。她看着我身后那广阔无垠的兵俑阵列,看着那一个个原本毫无生气的陶俑,它们的头颅正缓缓转动,空洞的眼眶中,燃起了一点点猩红色的魂火。

光芒,从无到有,从弱到强。

很快,整个地下世界,被百万双亮起的、充满杀戮意志的眼睛,彻底照亮。

死寂的皇陵,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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