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玥,姜家的真千金。这个秘密,直到我被他们娇养了十八年的假千金姜暖从天台推下,
摔得粉身碎骨后,才被揭开。我死后,灵魂飘在半空,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和哥哥,
为了保护那个“受了惊吓”的杀人凶手,对警察和媒体统一口径,说我是自己失足坠楼。
他们甚至为了让她散心,火速清空了我的房间,带她去了马尔代夫。
他们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尘埃落定。直到一份迟来的、例行公事的DNA亲子鉴定报告,
被警察拍在了他们面前。报告上,我的名字和他们高达99.99%的亲权概率,
像一记淬了毒的耳光,狠狠扇在他们脸上。他们……杀错了人。1“玥玥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她平时就是太敏感,太爱嫉妒小暖了,我们都说让她大度一点……”妈妈捂着脸,
发出听不见眼泪的干嚎,身体却下意识地靠向爸爸,仿佛在寻求支撑。爸爸姜振国面色铁青,
揽住我妈的肩膀,对着面前做笔录的警察,声音沉痛又疲惫:“警察同志,
我女儿……她一直有点抑郁倾向,最近因为工作压力大,情绪很不稳定。小暖是她妹妹,
一直想开解她,结果……唉,都怪我们,平时对她关心不够。”我飘在他们面前,
像一团冰冷的雾。我的身体就在不远处的警戒线里,被一块白布盖着,
红色的血迹从白布下蔓延出来,刺痛着我虚无的魂体。而杀死我的凶手,姜暖,
正被我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哥哥姜堰紧紧抱在怀里。她浑身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哥……我害怕……我真的想拉住姐姐的,可是我没力气……她一直说,
说家里所有人都只爱我,不爱她,
说我抢走了她的一切……然后她就……”姜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却精准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一个嫉妒成性、心理阴暗、最终选择自我毁灭的姐姐形象,被她三言两语就勾勒了出来。
而我的好哥哥姜堰,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轻轻拍着姜暖的背,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小暖,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心理有问题,你不要自责,
哥哥在呢。”说完,他抬起头,用一种淬了冰的眼神看向盖着我的那块白布,
厌恶地皱了皱眉。“死了还要给我们家惹麻烦,真是晦气。”我的灵魂狠狠一颤。
这就是我用生命爱了二十多年的家人。在我尸骨未寒之时,
他们没有一个人为我流一滴真实的眼泪。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撇清关系,是保护那个外人,
是维护姜家的体面。我看着他们熟练地对我进行“死后污名化”,看着姜暖在我哥怀里,
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胜利的微笑。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空洞的剧痛。原来,人死了,
还是会心痛的。2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个问题,我的家人应答如流。
他们早就用谎言编织了一张天衣无缝的网。“姜玥小姐最近有和人发生过争执吗?
”年轻的警察问。我妈立刻接话:“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家玥玥就是性子太内向了,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和小暖闹点小别扭也是常有的事,姐妹俩嘛,哪有不吵架的。
”爸爸补充道:“她最近在公司的一个项目被否了,可能打击比较大。
我们本来想让她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他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
一个为女儿未来忧心忡忡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只有为首的那个中年警察,姓张,
目光锐利地在他们几个人和姜暖之间来回扫视。“姜暖小姐,当时天台上除了你和死者,
还有第三个人吗?”姜暖立刻把头埋得更深,声音带着哭腔:“没有了,张警官。
就我和姐姐两个人。我想劝她下来,她不听,还……还骂我,说我是扫把星,说都是因为我,
她才活得这么累……”她哭得那么逼真,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张警官点了点头,
没再多问。他走到我的“尸体”旁,蹲下身,掀开了白布一角。我看到他眉头紧锁,
似乎在观察什么。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飘了过去。我看到我的指甲缝里,
残留着一丝布料的纤维和几不可见的血痕。那是在我坠落的最后一刻,
拼命抓住姜暖衣服时留下的。我多希望张警官能发现这个细节。可是,他只是看了一眼,
就重新盖上了白布。“好了,我们会进行尸检。家属请节哀,后续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张警官站起身,语气公式化。我的家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我哥姜堰甚至迫不及待地开口:“警察同志,我们可以先带小暖回去了吗?她吓坏了,
需要休息。”“可以。”得到许可后,姜堰立刻拥着姜暖,像保护绝世珍宝一样,
护着她穿过人群,上了自家的车。从头到尾,他没有再看我一眼。我妈也挽着我爸,
匆匆跟了上去。现场很快只剩下警察和警戒线。我的灵魂飘在冰冷的夜风里,
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姜玥啊姜玥,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他们为你讨回公道?别傻了。在他们心里,你从来都比不上姜暖的一根头发。
3我的灵魂像个摆脱了引力的气球,被动地跟着他们的车回了家。
这是一栋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别墅,可如今我却觉得无比陌生。一进门,
家里的阿姨就迎了上来,焦急地问:“先生太太,怎么样了?
大小姐她……”我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提那个晦气的东西!”她快步走到姜暖身边,
拉起她的手,满眼心疼:“小暖,吓坏了吧?快,王妈,去给小暖煮一碗安神的甜汤,
多放点燕窝。”“好的太太。”姜暖抽泣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妈,都怪我,
我没有劝住姐姐。她是不是很恨我?”“傻孩子,怎么会怪你?”我妈把她搂进怀里,
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是她自己想不开,心理太脆弱了。你别多想,
你才是我们家最乖巧懂事的女儿。”爸爸也走了过来,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塞到姜暖手里:“小暖,这张卡你拿着,没有密码。
最近别去公司了,好好在家休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或者让你哥带你出去旅旅游,散散心。
”姜暖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爸,我怎么能要呢?姐姐刚走……”“拿着!
”爸爸的语气不容置喙,“这件事对你打击最大,我们得补偿你。
”我哥姜堰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小暖。我明天就去看去马尔代夫的机票,
我们全家一起去,换个环境,很快就忘了。”忘了?说得真轻巧。我才刚刚死去,
他们就已经计划着如何遗忘我了。我飘在客厅的角落,
看着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彼此安慰的场景,只觉得荒谬至极。他们口中的“补偿”,
他们计划的“旅行”,都像是一把把刀,插在我的心上。原来,我二十多年的陪伴和付出,
在他们眼里,甚至比不上一场需要被迅速遗忘的麻烦。4当晚,
姜暖就住进了我哥姜堰隔壁的客房。美其名曰,方便照顾。而我的房间,
那个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房门紧闭,仿佛成了一个禁忌。我穿过墙壁,飘了进去。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书桌上摊开的书,衣柜里挂着的衣服,
床头柜上我和家人的合影。照片上,年幼的我笑得灿烂,依偎在妈妈怀里。那时候,
姜暖还没有被领养回家,妈妈的怀抱还只属于我一个人。可这份温暖,
从姜暖八岁那年被领进家门开始,就一点点被夺走了。姜暖是爸爸战友的遗孤,
被领养时瘦瘦小小,怯生生的,很惹人怜爱。所有人都告诉我,要我当个好姐姐,要让着她,
爱护她。我也努力去做了。我把我的玩具分给她,把我的零食分给她,
甚至在我妈给我买了新裙子,她露出羡慕的眼神时,我也会主动让给她。我以为,
只要我足够大度,就能换来所有人的爱。可我错了。姜暖天生就比我会讨人喜欢。
她会用甜甜的声音夸妈妈的厨艺,会在爸爸疲惫时送上热茶,
会在我哥打球受伤时第一时间送上创可贴。而我,木讷,不善言辞,
只会默默地做好自己的事。渐渐地,我成了家里的背景板。生日时,
他们会为姜暖举办盛大的派对,而我的生日,常常只是一碗长寿面。开家长会,
他们会因为姜暖拿了第一名而骄傲地出席,而我考了年级前十,
他们只会淡淡地说一句“继续努力”。就连我考上了全国顶尖的设计学院,
我爸也只是皱着眉说:“女孩子家,学什么设计,将来还不是要嫁人。不如小暖,学的金融,
以后还能帮你哥打理公司。”我所有的努力,在他们眼里,都变得一文不值。而姜暖,
只需要掉几滴眼泪,就能得到他们的一切。我曾以为,血缘是无法被替代的。现在我才明白,
在“偏爱”这两个字面前,血缘一文不值。5第二天一早,姜家的公关团队就开始行动了。
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都被一条“姜氏集团千金因抑郁症不幸坠楼”的新闻占据。
新闻稿写得情真意切,将我塑造成一个长期被心理疾病困扰、最终不堪重负的可怜人。
通稿里,还配上了几张我以前的照片。那些照片大多是我不笑或者表情严肃的样子,
配上文字,更显得我阴郁孤僻。而作为对比,新闻里还放了一张姜暖的照片,她笑靥如花,
阳光开朗。文章的结尾,呼吁大家关爱抑郁症患者,尊重逝者家属,不要过多打扰。
一套组合拳下来,舆论的风向被完美地控制住了。网上大部分的评论都是:“唉,可惜了,
这么年轻。”“有钱人家的孩子压力也大啊。”“妹妹看起来好阳光,姐姐一路走好。
”“家属节哀,不要给他们二次伤害了。”我看着爸爸满意地放下手机,
对公关总监说:“做得很好,继续盯着网上的舆论,任何不好的苗头,第一时间压下去。
”公关总监点头哈腰:“姜总放心,我们都处理好了。另外,
关于姜玥小姐的葬礼……”“一切从简。”我爸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对外就说,
我们家人悲痛过度,不便大办。”“好的,明白。
”我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身后的一切,心中一片麻木。我甚至开始怀疑,
我真的在这个家里存在过吗?为什么我的死亡,对他们来说,
就像是处理掉一件麻烦的旧家具一样简单?6我的葬礼,果然如我爸所说,“一切从简”。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被草草举行。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几个远房亲戚,
就是公司的几个高管,脸上都带着程式化的悲伤。我的父母和哥哥穿着黑色的丧服,
站在最前面。我妈用手帕捂着眼睛,肩膀微微耸动,却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我爸的表情凝重,但更多的像是在应付一场商业活动。我哥姜堰,则全程心不在焉,
时不时地回头看向休息室的方向。因为姜暖“悲伤过度,身体不适”,没有出席。
我飘在灵堂中央,看着我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我,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几个亲戚在窃窃私语。“听说这孩子平时就不太合群,没想到这么想不开。”“是啊,
不像小暖,又漂亮又会说话,多讨人喜欢。”“唉,同一个家里养出来的,
怎么差别这么大呢?”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虚无的魂体上。葬礼进行到一半,
张警官来了。他也是一身便衣,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他走到我爸面前,
开门见山:“姜先生,尸检初步结果出来了。”我爸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结果……怎么样?”“死者后脑有致命撞击伤,符合高空坠落的特征。另外,
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和衣物纤维。”张警官的目光,
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我爸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警察同志,
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例行调查。”张警官说,“为了排除一切可能性,
我们需要对现场唯一的目击者,也就是姜暖小姐,进行一次问询,
并提取她的指甲样本和当天衣物,做个比对。”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警察同志,
你这是在怀疑小暖?她只是个孩子,当时都吓傻了!”“我没有怀疑任何人,
只是按程序办事。”张警官的语气不卑不亢,“另外,为了最终确认死者身份,
我们需要采集您和您夫人的DNA样本,与死者进行比对。这也是结案的必要流程。
”听到只是例行程序,我爸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好,我们配合。
但小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能不能请你们……”“我们会有女警官陪同,尽量温和处理。
”张警官打断了他,“请您理解,这也是为了让逝者安息。”“逝者安息”四个字,
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我看着我爸不情不愿地带着张警官走向休息室,
心中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真相并没有被完全掩埋。7在休息室里,
姜暖正靠在沙发上,悠闲地刷着手机。看到张警官进来,她立刻收起手机,
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女警官温和地说明了来意。姜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她柔柔弱弱地说:“警察姐姐,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天的衣服,好像……好像被王妈洗了。”我心中冷笑。真是滴水不漏。
张警官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点了点头:“没关系,那我们先采集一下指甲样本。
”姜暖不情愿地伸出了手。她的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采集完样本后,
张警官又对我父母说:“姜先生,姜太太,麻烦二位了。
”我妈极其不耐烦地用棉签刮了刮口腔,仿佛那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爸也沉默地完成了采样。做完这一切,张警官便带着物证告辞了。临走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灵堂上我的照片,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这场闹剧般的葬礼终于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爸,警察是不是怀疑我了?
”姜暖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委屈。我爸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别多想,
只是走个流程。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我妈则愤愤不平地抱怨:“真是晦气!
死了都不安生,还要折腾我们!我看那个警察就是故意找茬!
”我哥姜堰冷哼一声:“等DNA结果出来,证明玥玥是***,看他们还怎么说。
一群没事找事的废物。”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有任何蹊跷。他们笃定我是***,
笃定DNA比对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场。我飘在车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似乎又被冷风吹得摇摇欲坠。是啊,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DNA比对,又能证明什么呢?只能证明,他们的确是我的亲人。
也只能证明,他们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有多残忍。8葬礼后的第二天,
我爸就兑现了他的承诺。他给我哥姜堰和姜暖订了第二天飞往马尔代夫的头等舱机票。
而我妈,则开始着手“清理”我的房间。“小暖啊,你看,姐姐的这个房间,朝向最好,
阳光也足。等王妈把东西都收拾出去了,妈给你重新装修一下,装成你最喜欢的粉色公主风,
好不好?”我妈拉着姜暖的手,站在我的房门口,笑得一脸慈爱。仿佛她要清理的,
不是她亲生女儿的遗物,而是一堆碍眼的垃圾。姜暖故作推辞:“妈,这样不好吧?
姐姐刚走……”“有什么不好的?”我妈打断她,“人死如灯灭,留着这些东西占地方,
还触景生情。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妈想送你一个新房间当礼物。
”姜暖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谢谢妈妈,
妈妈你真好。”我站在她们身后,看着王妈带着几个佣人,像一群蝗虫一样涌进我的房间。
她们把我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扔进纸箱,把我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塞进黑色垃圾袋,
把我书桌上那些珍藏的小摆件,我画的设计稿,我得过的奖状,全都粗暴地扫进了簸箕。
那些是我存在过的,唯一的痕迹。不到一个小时,我的房间就被清空了。
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毫无生气的壳子。我哥姜堰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对姜暖说:“小暖,走,哥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去海岛穿。
”“好呀!”姜暖立刻开心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他们从我身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回头。
我的灵魂在空旷的房间里盘旋,最后落在那张被遗忘在角落的合影上。照片上,
一家人笑得那么开心。可现在,照片里那个笑得最灿烂的女孩,已经被他们亲手抹去了。
9姜堰和姜暖去马尔代夫的那个星期,是我死后最平静的一段日子。家里只剩下我爸妈,
他们每天忙于公司事务,早出晚归,家里空荡荡的。我像个幽灵一样,
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游荡。我看到我妈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股价K线图,眉头紧锁,
丝毫没有丧女的悲伤。我看到我爸在酒窖里,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
和生意伙伴在电话里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很快就从我的死亡里走了出来,
生活回到了正轨。或者说,我的存在,对他们的生活轨道,从未产生过任何真正的影响。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被无视、被遗忘的状态。心里的痛楚,似乎在一点点麻木。
我不再期待,不再愤怒,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像一个最高明的观众,
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荒诞剧。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妈从噩梦中惊醒。我飘进她的房间,
看到她坐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我爸被她惊醒,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我……我又梦到那个孩子了。”我妈的声音在发抖。“哪个孩子?
”“就是那个……一直在哭的婴儿……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就在我面前哭,
哭得我心都碎了……”我爸皱了皱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我妈却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不是的,
振国……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玥玥出事以后,
我就一直心神不宁……”“够了!”我爸厉声打断她,“不要再提那个不孝女!
她给我们家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公司股价因为她跌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我妈被他吼得一愣,瞬间噤了声。她低下头,默默地躺了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看着她瑟缩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看,这就是我的母亲。她的心神不宁,
不是因为女儿的死,而是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境和实实在在的股价。她的母爱,
廉价得可笑。10我曾以为,导致我在天台和姜暖爆发最终争吵的,
是我日积月累的委屈和不甘。直到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被拉入一段回忆,
我才记起那致命的导火索。那是一个设计大赛。是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毕业设计,
也是我一直以来梦想的起点。我为此熬了无数个通宵,画了上百张设计稿,最终的作品,
我自己非常满意。我把最终的设计稿锁在了书房的抽屉里,准备第二天就提交给组委会。
可就在提交截止日的前一天,我发现我的设计稿,出现在了姜暖的电脑里。
她甚至已经用自己的名字,做好了参赛的PPT。我当时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我冲进她的房间,质问她为什么要偷我的作品。她一开始还抵赖,说那是她自己的灵感。
直到我指着设计稿上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为了纪念我去世的宠物狗而设计的微小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