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辈分大就得挨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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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后半夜开始下的。

淅淅沥沥的雨丝敲打着老宅的破屋顶,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听得人心头发紧。

沈辞没睡,坐在灶门前添柴,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个小大人似的,守着锅里温着的药。

爷爷昨晚喝了灵泉水后安稳了不少,虽然还是没醒,但呼吸匀实了,脸色也退了点那种吓人的青灰。

沈辞不敢掉以轻心,每隔半个时辰就去摸一次爷爷的额头,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她把那块玉佩用红绳系好,贴身戴在脖子上,冰凉的玉贴着心口,像是能给她壮胆。

天刚蒙蒙亮,院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不是风声雨声,是故意加重的脚步声,“啪嗒、啪嗒”踩在泥泞里,还夹杂着粗声粗气的咳嗽。

沈辞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火钳——这声音她有印象,昨天在村口看热闹的人群里,这个咳嗽声特别刺耳,就来自那个精瘦汉子。

她记得沈老栓偷偷跟她说过,那是她三爷爷家的老西,沈老西,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还爱占小便宜。

“哐当!”

院门被人用力踹了一脚,门板晃了晃,落下几片朽木渣。

“沈老大家的!

开门!”

沈老西的大嗓门穿透雨幕,带着股不怀好意的冲劲,“躲屋里装死呢?

欠老子的钱该还了!”

沈辞捏紧了手里的火钳,指节泛白。

她没动,听着院门外的人骂骂咧咧,听着他用脚踹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

爷爷还在睡着,不能被吵醒。

她深吸一口气,把火钳放回灶膛边,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往院门走。

走之前,她特意从灶台边拿了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还剩点昨晚煎药剩下的药渣,黑乎乎的,散发着苦腥气。

“吱呀——”沈辞拉开门闩,把门拉开一条缝,刚好能露出她半个脑袋。

雨不大,但很密,沈老西站在雨里,头发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看见沈辞,三角眼立刻瞪了起来:“小丫头片子,总算肯开门了?

你爷呢?

让他出来!”

“我爷病着,起不来。”

沈辞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西叔公找他有事?”

她故意把“西叔公”三个字咬得很轻,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

按辈分,沈老西是她爷爷的亲弟弟,她确实该叫一声“西爷爷”,但这声“叔公”,是按村里的规矩跟着沈老栓叫的,既没出错,又带着点疏离——她不喜欢这个人,打心眼儿里不喜欢。

沈老西果然被这声“叔公”噎了一下,脸色更不好看了:“少跟老子来这套!

你爷当年走的时候,可是借了我家五十块钱当路费!

现在他回来了,病了,又是我跑前跑后找村医,这钱不该还?”

他说着,往前凑了一步,一股烟酒混合着汗味的酸臭味飘了过来,沈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五十块?”

沈辞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回忆,“我爷没跟我说过借钱的事。

倒是……”她拖长了调子,眼睛扫过沈老西手里攥着的烟杆——那烟杆是红檀木的,看着就值点钱,跟他身上那件打补丁的褂子格格不入。

“倒是我爷说过,当年他走的时候,把太爷爷留下的那棵老枣树给了你家,说抵作照顾老宅的辛苦费。”

沈辞的声音依旧软软的,却像根细针,“那棵枣树每年结的枣子,卖的钱可不止五十块吧?”

沈老西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人揭了短:“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那枣树早就枯了!

再说了,这么多年老宅的修缮,不要钱?”

“修缮?”

沈辞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什么暖意,“西叔公是说,你把老宅的青砖扒下来,给自家盖猪圈的事吗?

还是说,你把院里的石板撬走,铺你家院子的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院门外。

雨巷里不知何时站了几个邻居,都是被沈老西的吵闹声引来的,此刻听着沈辞的话,看向沈老西的眼神都带了点鄙夷。

沈老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看着年纪小,居然什么都知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抓沈辞的胳膊,“我看你就是想赖账!

今天这钱不还,我就把你爷扔出去!”

他的手刚伸过来,沈辞突然把手里的粗瓷碗往前一递。

碗里的药渣子带着点残汁,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差点洒在沈老西手上。

“西叔公,”沈辞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睛里那点孩子气的天真不见了,只剩下清亮的冷意,“我爷现在咳血昏迷,村医说要静养。

你要是把他扔出去,他有个三长两短,这账可就不是五十块能算清的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沈老西身后的那片林地——那是村东头的集体林地,去年沈老栓还在村会上说过,少了几棵成材的松树。

“再说了,”沈辞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在说什么悄悄话,却刚好能让旁边的邻居听见,“西叔公上个月偷偷卖集体林地的松树,赚的钱够买十副棺材了吧?

用那笔钱还五十块,应该绰绰有余。”

“***放屁!”

沈老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脸色惨白,“你看见我卖树了?

你有证据?”

“我没看见。”

沈辞摇摇头,说得坦坦荡荡,“但我昨天帮爷爷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他以前记的账本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沈老西的眼睛越瞪越大,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烟杆。

“账本上记着,太爷爷当年分地的时候,把东头那片林地划给了集体,还特意写了‘后辈不得私占’。”

沈辞慢悠悠地说,“我刚学会认字,好多字还认不全,但‘集体’两个字,我认识。”

她抬起头,看着沈老西,眼神里带着点无辜的疑惑:“西叔公,你说,要是我把账本拿给村支书看看,他会不会表扬我认字认得好?”

沈老西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他偷卖集体林地的事做得很隐蔽,只敢半夜偷偷砍树,卖给山外的贩子,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拿出“账本”说事!

他不知道那账本是真是假,但沈老大当年确实是个细心人,记账本的事,村里老人都知道!

要是真被沈老栓知道了……私卖集体财产,那可是要被撤职、还要罚钱的!

周围邻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

“怪不得上个月东头林地少了树,原来是老西干的!”

“真是不要脸,连集体的东西都敢动!”

“还好意思来要钱,我看他是心虚了!”

沈老西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他看着沈辞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此刻却觉得像个勾魂的小阎王,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藏着他看不懂的算计和狠劲。

他知道,今天这钱是要不出来了,再闹下去,自己偷卖树的事就得败露。

“你……你等着!”

沈老西撂下一句狠话,像是怕被人堵住似的,转身就往雨巷那头跑,脚步踉跄,连烟杆掉在泥里都没敢回头捡。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沈辞轻轻吁了口气,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哪有什么账本。

爷爷的旧物里确实有几个本子,但都是记着草药方子和天气的,根本没有什么林地账。

她只是昨天听沈老栓念叨过林地少树的事,又看沈老西那心虚的样子,猜了个***不离十,故意编了个“账本”来唬他。

还好,赌对了。

“辞丫头,你没事吧?”

一个邻居大婶走过来,看着她手里的破碗,心疼地说,“那沈老西就是个无赖,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没事,谢谢婶子。”

沈辞笑了笑,把碗往身后藏了藏——刚才太紧张,忘了把这碗药渣放下了。

“你爷咋样了?”

另一个大爷问。

“还没醒,但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大爷点点头,“有啥难处跟大伙说,别一个人扛着。”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安慰了几句,又骂了几句沈老西,渐渐散了。

雨还在下,但巷子里的气氛己经缓和了不少。

沈辞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才觉得腿有点发软。

她才七岁,刚才面对沈老西的嚣张,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她不能怕,爷爷还躺在床上,这个家就剩她一个能撑事的了,她要是怕了,谁来护着爷爷?

她走到灶房,把那碗药渣倒进泔水桶,然后重新坐在灶门前,往灶膛里添了块炭。

火苗又旺了起来,映着她的脸。

沈辞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更踏实了些。

沈老西只是个开始。

爷爷说过,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他们现在落难回村,那些以前被爷爷“比下去”的亲戚,那些想占便宜的邻里,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她不怕。

她有爷爷留下的老宅,有手里的药草方子,还有那个藏着黑土地和灵泉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她有自己。

有这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有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有豁出去护着爷爷的决心。

锅里的药又开始冒热气,苦腥气弥漫开来,却不再让人觉得难闻。

沈辞用小勺子舀了点药汁,吹凉了尝了尝——有点苦,但比起昨天,似乎多了点说不清的回甘。

她想起那个空间里的黑土地。

今天雨停了,得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挖到点能用的草药种子。

沈辞的眼神亮了起来,像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带着韧劲和希望。

这日子,再难,也得过下去。

而且,要过得比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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