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
我的…长公主殿下？”
谢珩刻意加重了“我的”两个字。
扣在她腰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迫使她柔软的身躯完全贴合上他的胸膛。
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再次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压得更低，却也更危险：“萧华月，你今日…真美。”
“比两年前，你一身素缟，跪在王府书房外，求我护着你那六岁幼弟，登基时…还要美上千倍万倍。”
两年前！
“谢…”她刚想开口，却被他粗暴地打断。
“两年前！”
谢珩猛地抬手，指尖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力道之大，让她蹙紧了眉头，却倔强地没有呼痛。
“你跪在那里，你说，‘谢珩，求你，护着珏儿登基，坐稳这江山！
’ 那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我说，‘可以。
但萧华月，我要你嫁给我！
’ 你答应了！
你亲口答应的！”
“两年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扣着她腰的手几乎要嵌入她的骨肉。
“整整两年！
我谢珩，堂堂胤朝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握重兵！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你暗中积蓄势力，看着你豢养面首，看着你一步步将本该属于我的权力，分走！
我替你挡下多少明枪暗箭？
苏后对你弟弟暗下毒手，百般苛责刁难，是谁一次次挡在前面替他解围？！
是谁让她至今不敢动他分毫？！”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上她的，滚烫的呼吸交织：“结果呢？
萧华月，你告诉我结果呢？！
你就是如此报答我？
如此践踏我的心意？！
你竟敢…你竟敢穿着这身嫁衣，去嫁给那个南楚来的…质子！”
萧华月被迫承受着他的怒火与质问。
下颌传来的剧痛让她清醒，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没有丝毫退缩。
“报答？
践踏？”
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谢珩，你告诉我，在这深宫之中，何曾有过纯粹的报答与情意？
我自小在这吃人的后宫里长大，亲眼看着我母后被人一碗毒药灌下去，死得不明不白，太医只说身子虚损导致。
是那时我就知道，这世上，谁都信不得！
情意？
不过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权势？
才是活命的根本！”
她猛地用力，试图挣脱他的手，却徒劳无功，只能倔强地迎视着他面具后的双眼：“是，我答应过你！
可我更知道，若我那时真嫁了你，苏玉容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和珏儿！
摄政王与长公主联姻？
那只会让她狗急跳墙，提前发动！
我豢养面首，行事荒唐，自污名声，分走你的权力…哪一件不是为了迷惑她，为了在这夹缝里为珏儿争一线生机！
至于今日嫁这南楚质子…”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疏离与决绝：“那是我萧华月身为大胤长公主，为了胤朝西南边境的安稳，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与你谢珩的情意无关，与两年前的承诺也无关！”
“好！
好得很！”
谢珩怒极反笑，猛地松开了钳制她下颌的手，却依旧死死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她脸颊。
“萧华月，你口口声声信不得任何人，只信权势。
那我今日也告诉你，我的耐心，耗尽了。”
他微微侧头，灼热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今日，本王给你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
“要么，此刻，此地，全当你我新婚，春宵一刻，本王依旧是你和萧珏的靠山。
苏玉容也好，南楚也罢，本王替你扫平！”
“要么…”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嵌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毫无缝隙。
他低下头，冰冷的银色面具几乎贴上她的脸颊：“今日之后，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
你萧华月，还有你那宝贝弟弟萧珏的死活…与本王再无半点干系！
苏玉容想怎么劳攘，本王乐见其成！”
最后八个字，狠狠砸在萧华月的心上。
再无干系…乐见其成…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失去了谢珩的庇护，她和年仅八岁的萧珏，将首接显露在苏玉容和所有虎视眈眈的豺狼面前！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绝不能拿珏儿的命去赌！
黑暗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两人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谢珩紧紧盯着她，面具后的眼神满是孤注一掷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微的期盼。
他在赌，赌她心中，弟弟的安危是否真的重过一切，重过她所谓的“信不得任何人”，重过她对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情意。
萧华月僵立在他怀中，身体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再睁开时，她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未被禁锢的的手，轻轻地环上了谢珩的脖颈。
她的指尖，甚至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抚过他面具边缘冰冷的金属和他颈后的发根。
谢珩的身体蓦地一僵，猛地低头，再次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她嫁衣的襟口，滚烫的手探入层层华服之下，抚上那滑腻如脂、微微颤抖的肌肤。
“唔…”萧华月唇齿间溢出一声低吟，似痛楚，又似沉沦。
她没有再抗拒，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指甲无意识地陷入了他颈后的皮肉，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黑暗中，她主动仰起头，回应着他滚烫的唇舌。
嫁衣的丝帛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凤冠被粗鲁地扯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九尾凤簪随之滑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铺满了她光洁的脊背。
黑暗中，只余下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失控的喘息与闷哼，交织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细微声响。
龙凤喜烛早己熄灭，唯有窗外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模糊而暧昧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