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冬寒院,话本为刃

锦辞凝渊 爆装备 2025-09-15 17: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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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府的腊月,寒得能冻透骨髓。

静思院的西窗纸破了道指宽的缝,北风卷着雪沫子往里灌,落在沈清辞手边的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湿痕。

她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青布襦裙,指尖在冻得发硬的墨锭上轻轻摩挲——这是她这个月最后半块墨了,得省着用。

“姐姐,母亲让你去前院领年礼呢。”

门外传来沈清柔娇滴滴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针,扎得人不舒服。

门帘被掀开,冷风裹着一股脂粉香涌进来,沈清柔穿着新做的石榴红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是继母柳氏特意让人从苏州定制的,衬得她面若桃花,与沈清辞的素净寒酸形成刺眼对比。

沈清辞放下笔,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像她此刻沉郁的心情。

母亲去世三年,柳氏进门后,她这个侯府嫡女就成了笑话——月例从五十两减到五两,冬日炭火只给够烧半个时辰的,连院里的腊梅树,都被沈清柔以“挡了她窗景”为由,锯掉了最粗壮的枝桠。

前院正厅里,柳氏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那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如今成了柳氏炫耀的物件。

见沈清辞进来,她眼皮都没抬:“清辞来了?

今年府里用度紧,你的年礼就省省吧,这匹粗布你拿回去做件新衣裳,再给你五百文钱,够你过年了。”

桌上摆着沈清柔的年礼:一匣子南海珍珠首饰,两匹云锦,还有五十两白银,堆得像座小山。

沈清柔故意拿起一支嵌宝银钗,在沈清辞面前晃了晃:“姐姐,这钗子是母亲特意给我的,说是宫里淑妃娘娘都戴过的样式呢。

你那粗布做的衣裳,配不上这些好东西,母亲也是为你好。”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沈清辞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年来,柳氏就是这样,用磋磨她的方式抬高沈清柔,好让沈清柔将来能攀附皇子,巩固她在侯府的地位。

可她不能忍。

沈清辞抬眸,目光落在柳氏手边的一本话本上——那是上个月京中最火的《京华奇缘》,讲的是庶女靠心机逆袭的故事,柳氏每日都要看,还总对着沈清柔说“要学里面的女主,抓住机会”。

她忽然笑了,声音清泠如泉:“母亲说府里用度紧,女儿明白。

只是女儿近日写了本话本,叫《后宅风云录》,讲的是继母苛待嫡女、私吞嫁妆,庶妹觊觎嫡女婚约的事。

昨日给书坊的王掌柜看了,他说能卖不少钱,还说若印出来,京里的夫人小姐们定会喜欢——毕竟,这样的‘真事’,大家都爱听。”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步摇“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她最怕的就是沈清辞把侯府的事捅出去——虽说话本是虚构的,可京中谁不知道永宁侯府的内情?

若沈清辞真把“苛待嫡女”写进去,她这个继母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沈清柔的婚事也会受影响。

“你敢!”

柳氏拍着桌子站起来,声音发颤,“侯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母亲这话错了。”

沈清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女儿写的是‘故事’,又不是真事,何来丢脸一说?

再说,王掌柜说了,若女儿肯把话本给他,他愿意先付五十两定金,还能给女儿提供最好的宣纸和墨锭——这样一来,女儿也能省着点用府里的‘紧’用度了。”

五十两定金!

柳氏的眼睛亮了——她最近正愁给娘家侄子办婚事的钱,可转念一想,若沈清辞靠话本赚了钱,就再也不受她拿捏了,这怎么行?

“你一个姑娘家,写话本像什么样子!”

柳氏强压下心头的贪念,故作严厉,“这事我不准!

年礼……年礼给你加一匹云锦,十两银子,你把话本烧了,不准再提!”

沈清辞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微微屈膝:“谢母亲体恤。

女儿只是想赚点钱补贴用度,既然母亲给了年礼,话本便不印了。”

她接过云锦和银子,转身离开正厅,背后传来沈清柔不满的抱怨:“母亲,您怎么给她这么多东西!”

柳氏的声音压低:“蠢货!

等过了年,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把这些吐出来!”

沈清辞脚步未停,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回到静思院,晚翠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姐,您终于能有新衣裳穿了!

这银子够咱们买三个月的炭火了!”

沈清辞却没急着高兴,她把云锦和银子锁进木箱,又拿起那半块墨锭,在宣纸上写下《后宅风云录》的开篇:“林氏丧母,继母进门,苛待日甚。

林氏藏锋,以墨为刃,暗记后宅诸事,待时而动……”墨香在寒院里弥漫,窗外的雪还在下,可沈清辞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她知道,柳氏不会善罢甘休,侯府的日子还会有更多刁难,但她有笔,有话本,有母亲临终前教她的“藏拙”之术——她要扮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实则在墨色里藏好锋芒,一点点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她听说,上个月太子殿下萧景渊微服出巡,在书坊里看了《京华奇缘》后,特意赏了书坊老板一百两银子,还说“话本虽小,却能映世事,可观”。

若她的话本能被太子殿下看到,或许……能为自己寻到更大的靠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清辞就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是天潢贵胄,她只是个困境中的侯府嫡女,哪有那么容易产生交集?

可她不知道,命运的丝线,早己在她提笔写话本的那一刻,悄然缠绕向东宫。

三日后,东宫书房。

萧景渊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刚从书坊买来的《后宅风云录》手稿——是王掌柜偷偷送上来的,说“这是永宁侯府嫡女写的,情节犀利,恐有隐情”。

他翻看了几页,墨字娟秀,却字字带刺:林氏被克扣月例,她不吵不闹,只在话本里写“冬日寒炉冷,却冷不过人心”;林氏被庶妹抢了首饰,她只在稿边批注“珠玉虽贵,不及风骨半分”。

这哪里是写故事,分明是在写自己的处境。

萧景渊指尖在“沈清辞”三个字上轻轻敲击,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早知道永宁侯府有位嫡女,却只听说她“懦弱无能,被继母磋磨”,如今看来,是藏得深啊。

“去查查这个沈清辞,看看她在侯府的真实处境。”

萧景渊抬头对暗枢统领道,“另外,把我书房里那箱宣城贡纸和徽墨取来,以东宫的名义,赏给她。”

暗枢统领愣了一下——太子殿下从不轻易赏人,尤其是后宫和世家女子,这次竟为了一个写话本的嫡女破了例?

但他不敢多问,躬身应下:“是,殿下。”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后宅风云录》的手稿上,萧景渊看着“林氏暗藏锋芒,以待时机”的字句,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意。

他倒要看看,这个叫沈清辞的女子,能在侯府的泥沼里,写出怎样的“破局”故事。

而他,或许可以做那个“推波助澜”的人——毕竟,一个会用话本藏心事、扮拙藏锋的女子,比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的闺阁小姐,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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