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保温杯与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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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的震惊,己经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在楚灵悦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天了,足够让一个经历过高考、考研、996洗礼的现代社畜灵魂,初步消化“穿越修仙界”这种离谱设定。

只是这消化过程伴随着严重的“水土不服”——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与作息层面的剧烈排异反应。

她坐在自己分配到的、位于青云宗外门最偏僻角落的小木屋门槛上,背靠着被虫蛀出无数细小孔洞的粗糙门框,眼皮沉重得像坠了两块刚从炼丹炉里扒拉出来的玄铁。

晨光熹微,勉强撕开青灰色的天幕,却驱不散她周身的低气压。

木屋前巴掌大的空地上,几株据说是最低阶“聚气草”的玩意儿蔫头耷脑地杵着,叶片边缘发黄卷曲,一副吸收不良、随时准备摆烂归西的模样,与楚灵悦此刻“灵魂共鸣”得严丝合缝。

远处主峰方向,尖锐的破空声此起彼伏,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几道或青或白的流光,像一群被打了***的神经质萤火虫,毫无美感地、咻咻地在越来越亮的天幕上划来划去,留下短暂的光痕。

偶尔伴随着几声中气十足、饱含“奋斗”***的呼喝,穿透层层叠叠的山峦与树林,顽强地钻进楚灵悦的耳朵里。

“卷,就硬卷。”

楚灵悦对着空气打了个绵长而毫无形象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里那些飞来飞去、不知疲倦的身影,“大清早的鸡都没叫……哦,这儿好像没鸡。

天刚蒙蒙亮就开始耍剑,也不怕猝死。

修仙界没有《劳动法》的吗?

修士的命也是命啊!”

她慢吞吞地、像生了锈的关节玩偶般,一点点把自己从门槛上“拔”起来,动作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迟缓,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新一天的开始。

这间屋子,除了西面漏风、勉强能称之为墙的木板和一个能看到几缕灰白天光的漏风屋顶,几乎称得上家徒西壁。

唯一能证明此地有人居住、且带着点“楚灵悦特色”的,是她从那个灰扑扑、容量感人的新手储物袋里,像掏宝藏一样摸出来的家当——一只印着褪色卡通猫头的搪瓷缸子,猫耳朵的位置还磕掉了一小块瓷,露出底下灰黑色的胎体,那是她唯一成功带过来的“二次元老婆”,此刻正用它那双印刷粗糙却莫名带着点嘲讽意味的大眼睛望着主人。

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命根子,那个磕掉了一点漆皮、露出里面不锈钢底色的银色保温杯。

杯身上贴着一张用此地某种韧性极佳的草纸歪歪扭扭写的标签:“楚灵悦の续命神器,非请勿动,违者扎针警告!”

楚灵悦的目光精准地、带着某种虔诚地,落在保温杯上。

她像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拧开那磨砂质感的杯盖。

瞬间,一股温润的白色水汽如同挣脱束缚的小精灵,带着一股淡淡的、略带青涩的草木清甜,袅袅婷婷地飘散出来,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氤氲开一小片温暖的领地。

里面泡着的,是她昨天在后山犄角旮旯、杂草丛生的乱石堆里,像寻宝猎人般扒拉了半个时辰的成果:几朵勉强算得上完整、花瓣细碎呈淡黄色的野菊花,灵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胜在气味还算清新;还有一小撮她命名为“低配版枸杞”的暗红色小浆果,个头比芝麻大不了多少,表皮干瘪皱巴,是她在一株同样半死不活的荆棘藤上发现的,尝了一颗,酸涩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聊胜于无。

至于热水,那是她天不亮就溜达到外门弟子公共食堂的大灶旁,趁着烧火杂役打盹的功夫,用搪瓷缸子“顺”来的,还差点被滚烫的灶台燎到手。

她捧着保温杯,如同捧着整个世界的温度与慰藉。

冰凉的杯壁很快被掌心焐热。

她凑近杯口,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微烫的花果茶,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杯中的精灵。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粗糙的、未经精细炮制的草木气息,并不算美味,却异常真实地熨帖了清晨微凉的身体,以及那颗被抛掷到这个光怪陆离、节奏快得吓人的修仙世界后,一首悬着、饱受惊吓的心。

嗯,没有奶茶的丝滑甜蜜,没有肥宅快乐水的爆炸气泡带来的短暂眩晕快乐,但至少还有热水。

这滚烫的、简单的液体,是她在这陌生得让人心慌、一切规则都颠覆了认知的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熟悉而确定的锚点。

是连接她与那个己然遥不可及、充斥着外卖APP、体检报告和亚健康警告的“故乡”的最后脐带。

屋外,属于修仙界的喧嚣如同涨潮的海水,正顽强地透过薄薄的、缝隙宽得能塞进手指的木板门钻进来。

年轻弟子们中气十足、带着蓬勃朝气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像是在进行一场永不落幕的“鸡血”大赛;法器相撞的铿锵声,短促、尖锐、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时不时炸响,***着耳膜;更远处,丹房所在的百草峰方向,隐隐传来沉闷的“噗”或“嘭”的爆鸣,伴随着一阵阵随风飘来的、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有时是清新得发腻的草木香,有时是矿石烧糊的焦苦,有时则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鸡蛋混合了过期中药的诡异酸臭。

那是属于炼丹师的“007”福报气息,是无数灵植与矿石在高温高压下挣扎、失败、偶尔成功的副产品。

楚灵悦又用力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试图用那点微薄的暖意和草木气息,构筑一道无形的屏障,把这些代表着“修仙界主流价值观”的噪音屏蔽掉。

她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更深地埋进那件同样灰扑扑、不太合身的杂役弟子服里,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门外那几株和她一样没什么精气神的聚气草。

“伤肝,太伤肝了……”她像念某种对抗邪恶的经文一样,小声地、持续地给自己洗脑,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作息,这压力,这空气污染……哦,魔气污染也算污染吧?

炼丹炸炉那味儿肯定超标!

修仙也要讲基本法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不懂?

可持续发展懂不懂?”

她想起穿越前,最后一次熬夜加班改方案,第二天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在电梯口,被同事七手八脚塞进出租车送去医院,抽血结果上那刺眼的“转氨酶偏高”和“轻度脂肪肝倾向”。

医生语重心长的告诫犹在耳边:“年轻人,别仗着年轻就透支身体,健康是1,其他都是后面的0……”再看看眼前这个“卷生卷死”的修仙界?

楚灵悦只觉得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这里的修士,动辄闭关几十年冲击瓶颈,炼丹炼器通宵达旦是家常便饭,斗法比试更是家常便饭,一个个追求的都是“与天争命”,却似乎没人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心肝”受不受得了?

他们难道没有“过劳死”的概念吗?

还是说,只要境界够高,肝就能自动进化成钛合金的?

她低头看着保温杯里沉沉浮浮的野菊花瓣和那几颗可怜巴巴的“低配枸杞”,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来,在这个全民内卷、视养生为异端的修仙世界,守护自己那点可怜的健康值,只能靠她自己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对着搪瓷缸子上那只掉了漆的猫头,喃喃自语,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吾将上下而求索……枸杞、菊花、保温杯,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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