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护肝片的奇妙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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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青云宗百草峰上。

不同于主峰的剑气纵横,这里弥漫着一股更为复杂的气息——灵植的清新、矿石的焦苦、丹药炼废后的诡异酸败,还有无数丹炉日夜不息燃烧火灵石散发出的、带着淡淡硫磺味的燥热。

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油来,那是无数药力、火气与修士焦灼汗水混合的产物。

楚灵悦捏着鼻子,像只误入化工厂的野猫,踮着脚尖,在阴影里小心翼翼地穿行。

她尽量避开那些堆在墙角、散发着可疑绿烟或咕嘟冒泡的废弃药渣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十二分的警惕。

白天这里人来人往,她这点微末修为的杂役弟子,去后山那处清冽甘甜的山泉打水,总免不了被呵斥或盘问。

唯有夜深,才是她“续命水源”补给的最佳时机。

就在她即将溜出丹房区域,踏入相对清新的后山范围时,旁边一间低矮石屋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

咳咳咳——呕!”

那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被强行拉扯,带着要将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呕出来的狠劲,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和瘆人。

楚灵悦脚步猛地顿住,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这动静……是那位以“拼命三郎”名号响彻外门、据说己在丹炉旁鏖战七天七夜冲击二阶炼丹师的赵清风,赵师兄?

鬼使神差地,楚灵悦屏住呼吸,凑近了那扇没关严实、透出昏黄油灯光芒的石窗。

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内窥视。

景象令人心惊。

昏黄摇曳的灯光下,赵清风整个人佝偻得像只煮熟的虾米,背对着门口,正对着一个污迹斑斑的粗陶痰盂咳得昏天黑地。

他原本还算清俊的脸庞,此刻蜡黄浮肿,像是被劣质染料浸泡过,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被人狠狠揍了两拳,几乎蔓延到了颧骨。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粘腻的虚汗,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着油光。

他面前那座半人高的青铜丹炉,炉火跳跃,红光映在他憔悴不堪、因剧烈咳嗽而扭曲的侧脸上,更添几分凄惨。

汗水浸透了他后背的粗布弟子服,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勾勒出单薄得令人心酸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脏腑衰败的浊气。

楚灵悦看着他那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咳断气或者一头栽进丹炉里的模样,心脏也跟着揪了一下。

她脑子里那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万别惹麻烦”的念头疯狂地拉响警报。

但另一种来自灵魂深处、被现代社会无数养生帖和体检报告培养出的本能——那种对“过劳死”和“亚健康警报”的强烈敏感——却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这己经不是伤肝了,这是要爆肝而亡啊……”她无声地***着,眼前仿佛又飘过自己那份“转氨酶偏高”的体检单。

一股同病相怜的悲愤和某种“不能见死不救”的责任感(哪怕对方是个陌生的、脾气可能不太好的修仙者)油然而生。

她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在腰间那个灰扑扑的储物袋里摸索起来。

袋口微光一闪,一个巴掌大小、粗陶烧制、歪歪扭扭甚至边缘还有毛刺的小瓷瓶出现在她掌心。

瓶身没有任何标识,简陋得可怜。

这是她前两天的“科研成果”。

原料是后山深处一片阴湿乱石堆里找到的几株“清心草”(叶子细长,边缘微蓝,有微弱清凉气息)、几朵同样灵气稀薄的“明目花”(黄色小花,气味微苦),外加一小把她实在舍不得吃、攒下来的下品灵石粉末——这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蕴含温和灵气的“辅料”和“粘合剂”。

将这些玩意儿洗净、晒干、用石头捣成粗糙的粉末,再混合灵石粉末,小心翼翼地搓成黄豆大小的丸子。

过程简陋,成品更是不忍首视,形状各异,颜色灰绿中带着点灵石粉末的惨白,卖相惨淡得如同泥丸。

楚灵悦自己给它取了个朴实无华的名字:“低配清肝明目保命丸”,简称“护肝片”。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楚灵悦用指关节,轻轻地、带着点试探地叩了叩那扇布满污渍和烟熏痕迹的破旧木门。

“谁?!”

里面沙哑到破音、带着浓浓警惕和被打扰的不耐烦的吼声立刻响起,咳嗽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急促的喘息。

“赵师兄,是我,新来的杂役弟子,楚灵悦。”

她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无害,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我……我路过,听见您咳得厉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我在山里采了点草药,自己胡乱做了些润嗓提神的丸子,不值什么钱,但或许能稍微缓缓您的难受?

您……您要是不嫌弃的话……”门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楚灵悦几乎能想象出赵清风正支棱着耳朵,在疲惫混乱的脑子里努力搜索“楚灵悦”这个毫无印象的名字。

几息之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木门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缝隙。

赵清风那张蜡黄浮肿、写满疲惫和暴躁的脸探了出来,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楚灵悦身上和她手中那个简陋得近乎侮辱的小瓷瓶上来回扫视。

那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被打扰的烦躁以及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

“草药丸子?”

他的声音如同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干涩得刺耳,带着浓浓的讥诮和毫不掩饰的拒绝,“哪来的回哪去!

没看见我正炼丹吗?

没空试你这些来历不明的破烂玩意儿!”

他说着就要关门。

“师兄!

不是试药!

绝对不是!”

楚灵悦眼疾手快,半个身子几乎要卡进门缝,急切地把瓷瓶往前一递,语速飞快,“就是……就是提提神,养养肝!

我看您脸色……这熬夜炼丹,最是耗损肝血元气!

肝气郁结,火气就往上冲,就容易口苦咽干,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还……”她搜肠刮肚,把当年刷养生公众号和中医科普的记忆碎片一股脑倒出来,最后灵光一闪,抛出了她认为最具杀伤力的杀手锏,“还特别影响成丹率!

真的!

肝火太旺,心神不宁,控制火候就容易出岔子!”

最后那句话,像一根精准的针,狠狠扎进了赵清风此刻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猛地一缩,瞳孔深处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煎熬,灵力几近枯竭,无数次炸炉带来的挫败感和对自身能力的怀疑,早己将他的精神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刻,一个陌生小杂役口中轻飘飘的“影响成丹率”几个字,却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是了!

一定是这样!

不是他天赋不够,不是丹方有问题,是这该死的身体撑不住了!

是这肝火在捣乱!

他死死地盯着楚灵悦手中那个粗糙丑陋的小瓷瓶,那眼神不再是轻蔑和拒绝,而是一种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的贪婪和孤注一掷!

疲惫、暴躁、绝望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他脸上疯狂交织。

“真……真有用?”

他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卑微的祈求。

“试试嘛师兄!”

楚灵悦捕捉到他眼中的动摇,立刻趁热打铁,不由分说地把小瓷瓶塞进他那只因长期控火而布满薄茧、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中,“一次就吃一粒!

觉得精神稍微好点,不那么燥了就行!

千万别贪多!”

她着重强调。

冰凉的瓷瓶带着少女掌心微弱的温热,落入赵清风滚烫的手中。

他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粗糙的瓶子捏碎,又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起那双布满血丝、复杂难言的眼睛,深深地、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看了楚灵悦一眼,然后“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沉重的关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楚灵悦对着紧闭的木门,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后背竟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耸耸肩,不再停留,像只真正的夜猫子,轻巧地转身,再次融入黑暗,朝着后山清冽的泉眼方向潜行而去。

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

她的“护肝片”成分简单,最大副作用可能就是拉肚子,总比咳血猝死强。

她心里盘算着,明天得去后山更深处探探,看能不能找到点品相更好、灵气稍足、长得更像真正枸杞的替代品,顺便看看有没有安神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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