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床头柜上,那沓我亲手挑选,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的结婚请柬。
我拨通了我哥的电话:
“哥,我想去巴黎找你。”
电话那头,我哥的声音透着一股焦急: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爸出事后,我哥也因为事业去巴黎发展,本来想带我一起走。
但那会儿我因为失明,精神状态很差,固执地留在我和沈聿的小家里。
不管我哥怎么劝,我都没松过口。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哥察觉我的不对劲。
“晚晚,是不是那个姓沈的欺负你了?有什么事你和哥……”
“哥,我能看见了。”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和哥哥讲清楚后,他便给我订了机票,时间正好是婚礼当天。
看着手机里他发来的一连串嘱咐,我鼻尖一酸。
这么多年,为了沈聿这么个男人,一次次拒绝家人的团聚,真是蠢到家了。
直到后半夜,沈聿才回来。
带着一身寒气和一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钻进了被窝。
自从发生意外后,我睡觉就特别轻。
只有在他怀里,才能睡得踏实一点。
后来,许柔总是在半夜找他,我也常常被他们的动静惊醒,难以再次入眠。
但今天,我躲开了沈聿习惯性伸过来的手臂,破天荒地睡得很好。
第二天我刚睁眼,就看到脏衣篮里的那件,我从来没穿过的***。
想起他们昨晚的对话。
我面无表情地把它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或许是我昨晚的态度让沈聿有了警觉。
快一年没陪我吃过饭的他,今天难得地亲自下厨做了早餐。
看着桌上的燕窝粥,我用勺子慢慢搅着,却一口都没喝。
沈聿的手机一直在响。
消息框里,许柔跟他道早安,抱怨他昨晚太用力,害得她现在骨头都快散架了,非要他亲自揉揉才能好。
沈聿看都没看我,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当着我的面编辑了一条信息:
“到底是我太用力,还是某个小妖精,怎么喂都喂不饱?”
“上次林晚她哥从国外寄来的精油,我给你带过去试试。”
我安静地看着他。
甚至能想象出,过去这些年,这样的事在我失明时,到底上演了多少回。
他们一来一回地聊了好一会儿。
沈聿才注意到我面前的碗一动没动。
“不合胃口?”
我放下勺子:
“我对燕窝过敏。”
他回消息的手指终于停了停,眸子里划过一丝不耐。
“要不要给我重新烤片吐司。”
他嘴上说着,但却摆出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
我摇了摇头。
路过客厅的日历,我看到上面圈着拍婚纱照的日子,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以前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能比拍婚纱照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