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在墨尘仙君身后数百年,却换不来他一个眼神。
哪怕是婚后,他也像一块怎么也捂不热的冰。
我的崩溃和眼泪,只化为他口中轻飘飘的一句。
“容意,我已经如你所愿娶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你爱我,要我们像正常夫妻一样!”
在我歇斯底里的控诉中,他握着容芊芊送给他的玉簪细细摩挲,情绪依旧无波无澜。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那些。”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清冷如玉的仙君心中早就住了人。
他将名存实亡的婚姻给了我,却把心给了已经死去的容芊芊。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竟在仙魔战役中以命护我。
用尽最后一丝神力将我送出重围。
再睁开眼,我选择主动代替容芊芊去平魔井,成全他们。
可向来高高在上的仙君却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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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意,你愿意代替芊芊去平魔井?”
父皇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毕竟我最是厌恶容芊芊这个他在凡间历劫时与青楼歌姬留下的血脉。
容芊芊去平魔井葬身于此,正合我意才对。
在我点头后,他沉默了片刻,紧紧盯着我。
“如果你去平魔井,那你母后定下的与墨尘仙君的婚事该当如何?”
我笑笑,眼眸中没有一丝不舍。
“那就把这桩婚事让给皇妹吧,他们两情相悦,正好成就一桩佳话。”
父皇很快便修改了旨意。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窃喜和放松。
我知道,比起我这个坚强又高傲的凤族公主,他更喜欢娇弱体贴的小女儿。
上辈子,他就想要命我去平魔井。
只是母亲的死树立了道德的高墙,我的背后又站着一整个凤族。
他迫于压力,没法勉强。
如今,我主动请旨前往平魔井,正如他下怀。
一出神殿,我就看到了风尘朴朴赶来的墨尘。
他应该是刚从战役中脱身,身上的铠甲还站着血迹,却顾不得清洁就赶来了。
见我挡在神殿前,他微微蹙起眉,语气清冷:“让开。”
他一直是这样清冷如玉的姿态,像是冰山上高不可攀的雪莲。
过去的数百年,我放下高傲追在他身后,却换不来一个眼神。
我以为是他不懂情爱,后来才知道原来高冷的仙君心中早就住了人,那个人正是我最瞧不上眼、最不愿意承认的妹妹。
想到这,我不免觉得有些可笑,竟真的笑了起来。
迎着他不解的视线,我戏谑着问道:“仙君这是来找父皇询问平魔井的事情?”
或许是我在他心里就是卑劣不堪的。
闻言墨尘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望向我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小殿下没有灵力傍身,本就虚弱,希望大殿下能高抬贵手。”
我嘴角的弧度扬的更高,眼底却是满满的讽刺。
“众所周知,平魔井只能是至阴玄女。而天界符合要求的只有我和容芊芊,那如果不是她,就是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平魔井送死?”
听到我的讽刺,墨尘清冷的脸没有一丝变化。
“臣并无此意,三界的安宁需要各路神仙共同捍卫,也不会寄托于两位公主的牺牲。只是希望,长公主切勿将个人恩怨寄托于此事。”
话里话外,都是我会欺负他柔弱不已的白月光。
我懒得与他争辩,平淡地陈述事实。
“别天真了,魔井要是真那么好应对,父皇也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平魔井之事你无法改变。”
“只是——”我挑了挑眉,轻声道:“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会吃亏的性子,你是该对容芊芊多花些心思。”
说完,我没有管他的反应,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骄傲的背影。
我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告诉墨尘平魔井的人是我,就让他多操心一段时间吧。
就当报上辈子他娶了我,却为容芊芊守身如玉,让我沦为笑柄之仇吧。
说起来,我该恨他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在魔军攻入天界时,却自爆仙丹护着我。
想起这些记忆,我的心脏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墨尘,这辈子我放手了,成全你和容芊芊长相厮守。
就当是还你的救命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