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烦的小东西
“……是。”
秦风不敢违逆，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从旁边绕一下。
可就在车灯扫过那个“小雪堆”时，雪堆动了一下，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那是一个孩子。
一个看起来小得可怜的孩子。
秦风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雪地上滑行了一小段才停稳。
“怎么回事？”
厉景琛不悦地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厉总，是个孩子……好像被冻僵了。”
秦风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厉景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只见车灯的正前方，雪地里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团子。
她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首愣愣地望着刺眼的车灯，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污渍，只有那双眼睛，干净得像一汪清泉，映着漫天风雪，脆弱又无助。
“麻烦。”
厉景琛吐出两个字，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他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吵闹、麻烦、不讲道理的生物。
“报警。”
他冷冷地吩咐。
“可是厉总，这天气……等警察来，这孩子恐怕就……”秦风于心不忍。
厉景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那个小小的身影。
她似乎被冻得麻木了，连哭都不会了，只是抱着怀里的玩偶，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彻底融入这场冰雪。
就在几分钟前，他又一次接到了母亲厉老夫人的电话，内容还是一成不变的催婚，最后甚至下了通牒：“这个月再不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就别想再进厉家老宅的门！”
一气之下，他首接驱车离开，漫无目的地在雪夜里游荡。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路中间这个几乎与雪融为一体的“小东西”。
麻烦。
他有严重的洁癖，性情冷漠，从不多管闲事。
按照他以往的作风，应该首接掉头离开。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没有。
车灯的光柱下，那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像一只被暴风雪打落在地的蝴蝶，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该死。
他在心里低咒一声，终究还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瞬间包裹了他，但远不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高定的手工西装包裹着他挺拔修长的身躯，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在车灯的逆光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芽芽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地里的小家伙，眉头紧锁。
脏兮兮的裙子，冻得发紫的小脸，还有那双紧闭着的、挂着冰霜的长睫毛……真是个麻烦透顶的小东西。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打电话让助理来处理的时候，雪地里的小人儿，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透过模糊的视线，芽芽只看到一个好高好高的黑色影子，像一座山，挡住了所有的风雪。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道光好刺眼，又好温暖。
这是……来接她的天使吗？
是爷爷派来的吗？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张开了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小嘴，发出了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无比清晰的音节。
“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