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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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箐的帆布鞋尖又一次蹭过车棚水泥地上的积水,喻景同正在在折叠那件深蓝色雨衣。

苍白的指节按在防水布接缝处,像在给手术创口缝合,折叠好的雨衣棱角锋利得能划破暮色。

这是她本周第三次“偶然“滞留到车棚清空时刻。滞留原因很简单,

文箐妈妈下班时间与放学相近,所以都会来学校捎上她,可这上班难免会有个小意外,

今天因为这个晚一点,明天因为那个走不开。

自文箐观察两个月后得出的不完全准确的结论来看,转校生兼同桌的喻景同,

总在所有人离开后独自擦拭那辆老式二八自行车,车架锈痕像静脉曲张的血管。“喻同学,

要下雨了。“文箐两手拽着书包带子坐在车棚上的栏杆,

橘子味洗发水在潮湿空气里炸开小气泡。喻景同的睫毛抖了抖:“东南风三级,

降雨概率87%。"文箐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到,“人形气象站啊,这都知道,牛。

”手上已经掏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准备验证这句话的真假。还没等打开,

通知栏突然弹出妈妈来的消息:“手术延后了,自己先回家,家里没留饭,

自己在外面对付一口。”文箐边抱怨边回复消息,喻景同已经跨坐在自行车上,准备离开。

“喂,喻同学搭我一程呗,要下雨。”文箐关掉手机赶忙招呼道。暴雨砸在铁皮棚顶的瞬间,

喻景同的自行车后座硌得她尾椎发麻。校服后背洇出两块深色水痕,

随蹬车动作摩擦着她的锁骨。早在喻景同转来的第一天晚上,

文箐在小区门口便利店碰到过的他。从那时起文箐就知道两人住在一个小区,但具体哪幢,

有待跟踪。自行车刹停在巷口时,文箐正盯着他校服下摆的线头发呆。

喻景同一脚踏在积水里,板鞋边缘的泥点溅成放射状。自行车随着惯性向前倾斜,

文箐的额头猝不及防撞上他凸起的肩胛甲。“到了。”喻景同的声音擦过她发顶。

文箐保持低头的姿势,视线里只有他支地的右脚:鞋带系着死结,裤脚卷起三折,

露出白暂的脚踝。雨水顺着雨伞滴进她后颈,文箐这才才发现自己仍攥着他腰侧的衣褶。

“哦,谢谢啊。”文箐触电般松开着衣褶的手,潮湿的校服面料在她掌心留下两道褶皱。

“要不要…”文箐甩着发麻的小腿,目光扫过他泛白的指节,“去便利店吃关东煮?

”她指着街角全家便利店暖黄的灯光,缓缓又补充到,“章鱼烧第二份半价。

”喻景同的喉结动了动 ,本想拒绝,但想着回家也没吃的,

下午又因为化学老师拉过去谈话而耽误了晚餐,拒绝的话转了三转也没说得出口。

沉默两秒后,文箐直接拽起喻景同衣角,向便利店走去。收银台前的关东煮锅腾起白雾,

文箐故意选了上次看喻景同吃的鱼籽福袋和萝卜,以及两份章鱼烧。结账时,

她瞥见他正用纸巾擦拭玻璃上的雾气,指尖在凝露上划出潦草的字母。

文箐端着纸杯走向靠窗座位,窗上的字母已经逐渐模糊。“写的啥?

”文箐将一份章鱼烧推到他面前,略带调戏的说“你吃的这份是半价那份。

”喻景同只是应了了一声“西班牙语”,并没有多言写的内容是什么了。

文箐对英语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对语言根本没啥兴趣,所以也没多问。

“老师今天说那个储物柜,我明天就收拾出来给你。”班里储物柜是按学生人数一一安排的,

没有多余,文箐原本的同桌因为学艺术去参加集训,在喻景同转来的前一学期搬走了,

所以在喻景同来之前,所有她的资源都被文箐暂用。虽然喻景同已经来了两个月,

连带班主任黄文在内,三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事儿,直到今天老班才惊觉。“好。

”福袋里的鱼籽连同汁水在喻景同的齿间泵开。蒸腾的白雾在静夜里织成纱帐,

文箐的眼镜每隔几分钟就会被这纱帐蒙住。“你那辆自行车能不能换一换,后座硌得慌。

”文箐重新带好擦好的眼镜,第一次看到这辆自行车,这个疑惑就在脑子里面挥之不去了,

不论是从喻景同居住的房子,还是平时的行头来看,家底都应该还算厚实,

绝不至于换不起一辆自行车。喻景同低着头,戳着纸杯里的萝卜,并没有回答,

店里只剩下塑料椅随着文箐晃动的双腿而发出的吱呀声。“哎,化学老师今天拉你去办公室,

训你没?他要是骂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啊,他那人就这样,不过啊,

你这次那化学成绩是有一点……emm”少女清脆的声音像弹珠滚过玻璃台面,

打破了便利店的沉闷。“你以后要是有问题的话,你问我好了,我化学还不错哦。

”化学的确是文箐的优势学科,准确来说在理科方面文箐都不错。

文箐在一边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喻景同则是把那块被戳得遍体鳞伤的萝卜喂进了嘴里,

在把最后一口咽进去后不紧不慢的说到:“知道了,吃饭时少说话。

”“我知道吃饭要少说话,对消化不好。”文箐呲着鬼脸摇头晃脑,

“不过我现在已经吃完了”说着摊开双手一副那怎样你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双脚刚踏出便利店,文箐就猛地一转身,“忘记了,你先走吧。”说着朝喻景同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文箐已经钻进货架里看不到身影了。太阳距离南回归线越来越远,

晨光还未斜切进教室,文箐早已坐在位置上,

一边啃着昨晚跑回便利店买的饭团一边背昨天语文课上学习的文言文,

便利店塑封包装被揉出细碎的响动,北极熊图案在白炽灯下泛着冷蓝的光。半刻钟后,

喻景同踏着预备铃的尾音走进后门,深蓝色校服外套裹着深秋的凉意。

他垂眼看见桌子中间那个歪斜的三角饭团,喉结在苍白皮肤下轻轻滚动。

文箐的帆布鞋在地面叩出轻快的节奏:“昨晚买的,微波炉转过的哦,现在应该还是热的,

我猜你肯定不会准备早餐,不要太感谢我,叫我一声大哥就行。"“谢了。

“喻景同轻轻拖开椅子,拿出书包里的英语书,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

放在文箐语文课本的正中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昨晚的和今早的。”“算大哥请你的。

”文箐半转过身对着右肩的少年挑着眉,说着把钱拍在喻景同桌上。上课铃不合时宜的响起,

喻景同随大流匆匆将早餐塞回桌肚,文箐则是悄悄躲在书堆里胡乱吃完最后一口。

夹杂着抱怨和哈欠的晨读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淹没了少年的心声。按照惯例下课铃一响,

教室里便会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困死我了”的哀嚎,然后就是整齐的倒在桌上,

喻景同通常也是其中的一员,

文箐则是趁这个时间去教室后面将现属喻景同的储物柜收拾出来。高中的课很紧密,

两人一上午都一头扎在课本里,除开文箐时不时出去叫喻景同让一下,

和做题投入时手肘不经意相碰后的不好意思,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午餐,午休,晚餐,

体育课,这几乎是每个高中生一天当中为数不多可以喘气的机会。

文箐总喜欢在吃饭时和好友姜迪儿吧啦个不停,话一多,吃饭自然也就慢了,

等到慢慢悠悠搞完一套流程,午休铃已经惊飞窗台的麻雀。文箐慌慌忙忙跑进教室,

一面望向门口看班主任来了没,手上也不忘将餐盒塞进储物柜,

不锈钢饭盒撞进储物柜的刹那,文箐才惊觉这个柜子已经属于喻景同了,

药盒坠地时的脆响拉回了文箐的视线,氟西汀三个字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她蹲下的动作比药盒落地的速度慢半拍,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药盒,

就看见喻景同苍白的球鞋尖抵住盒子的另一端。储物柜投下的阴影恰好吞没他上半张脸,

唯有喉结在逆光中剧烈滑动:“别碰。”餐盒还卡在柜门边缘,

文箐仰头时发现喻景同攥着药盒的指节泛起青白,像是要把那些英文说明文攥成粉末。

“干嘛呢,都回到位置上,自习一会儿后午休。”讲台上班主任黄文的声音准时传来。

同学们闹哄哄的前后门涌进来,文箐和喻景同就在这样的推搡中回到位置上。

文箐咬着左手手指,右手捏着笔,小心的用笔头将纸条推向喻景同,“不好意思啊,

平时用那个柜子习惯了,忘记已经给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刚才没人注意这边,

别担心。”纸条后面还附有一个跪地求饶的小人简笔图。喻景同冷着脸读完纸条上的内容,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呼吸的节奏都没被打乱,收回目光,继续做着手里的圆锥曲线。

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文箐又缓缓推出另一张纸条“你没事吧?”“能有什么事。

”喻景同将纸条重新放回文箐桌上后就直接合上做不出的数学练习册,趴在桌上午休了。

至于睡没睡着,除了他没人知道,文箐趴着盯了他一会后,

转头面向墙叹了口气轻轻合上了窗帘,教室顿时归于黑暗。喻景同的喉结在阴影里缓慢滑动,

半粒氟西江胶囊在他舌尖融化的声响,被湮没在深秋微风掀起的白色噪音里。

晚修英语试卷的油墨香漫过窗外黄桷树的最高处,喻景同的笔尖杵在27题旁洇开墨渍,

文箐数到他第四次无意识转笔的间隙,发现他左手有意无意的触摸裤袋凸起的药盒轮廓。

若是往常此刻他应该早就完成好英语卷子,偷摸着在书堆后看纯英原著小说,

时不时翻腿上摊开的牛津词典,查看不认识的生词,然而此刻那本字典却静静的躺在书堆里,

重重的被压在中午那本数学练习册下面。文箐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始终不敢多言。

秋末的余温在冬风的侵袭下迅速消散,白日的温暖如同秋的临别馈赠,

早晚的寒冷则如冬冷酷的宣告。窗外的黄桷树不知道在何时掉完了最后一片叶子,

少年的不愉快也随冬风在光秃秃的枝丫间溜走,两人的关系和好如初。

任何感伤的情绪都会在冬季被放大,旁边氟西汀铝箔板撕裂声越来越频繁。

文箐在平安夜偷拿桌肚里的药盒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

那些被印有霜花图案的黄色玻璃纸包裹的橘子味糖果,就像一个个小太阳,

被文箐悄悄地塞进了药盒,一起被放入盒子的还有手绘的说明书:一日三颗,可多食。

旁边则是一个带着圣诞帽的小人踩着“多巴胺暴雪预警”的标语。当天晚上睡觉前,

喻景同习惯性的摸出药盒,捏着一颗氟西汀正要吞咽,指尖突然触到胶囊壳异常的粘腻。

淡黄色的糖果在台灯下闪出光泽,喻景同拧亮台灯,文箐留的说明书被照的清晰可见。

喉结滚动咽下荒唐的笑,窗玻璃映出喻景同嘴角不自然的抽动,

像是被某种温暖的东西烫伤了面部神经。此刻文箐的手机在五公里外亮起,

特别关注提示音惊醒了充电器上的雪人挂件。是喻景同发来的“谢谢。”“橘子味的,

我的最爱,快乐分你一半。”围巾手套已成了每个早出晚归的人的必备品,羊毛还是真丝,

这些属于妈妈们的问题,少年们并不感兴趣,对于十七八岁的他们来说,

检验一条围巾的好坏只有漂亮与否。文箐脖子上那条纯羊毛的橙黄色围巾,

是妈妈上个月给的月考礼物。

起初文箐每天早上还会花一分钟将其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教室后排的储物柜里,

后来索性就直接一骨碌胡乱塞进去。喻景同那条灰色的则是一言难尽,

年龄看起来不比那辆自行车小,随处可见的小毛球,尾端处还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洞。

“自行车就算了,你就不能少买本小说,用来换根围巾吗?

”这种话文箐已不知道对喻景同说过多少遍了。而喻景同要不就用“你有说这话的功夫,

单词又记住一个了。”打趣回去,要不就假装没听见开启下一个话题。“你自行车修好了没?

今天我妈又有事,不能来接我。”文箐边收拾书包边问道。“没呢,可能这周末吧。

”喻景同的破旧自行车在上周三不知道怎么坏了,一骑就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那……跟我一起去挤公交?”文箐略带兴奋。说完这话喻景同已经收拾好站起来了。

“挤公交得快点。”文箐转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两人的教室在五楼,

等下完被堵得水泄不通的楼梯,公交车门口早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喻景同天性不喜欢拥挤,站在最外围并没有想要往前挤的意思,

文箐则是被左右的一股脑往前的人挤得左右摇晃。“喻景同你快点呀!

”文箐转过头朝喻景同的方向招手。喻景同扭扭捏捏的朝前面迈了两步,

处于边缘的位置的事实依旧没有被改变。见状文箐伸手去勾他的袖口,

喻景同望着前方乌泱泱的人头,袖口下的脉搏突然加快。尚未开口,

右手已经被温暖的掌心包裹,少女手套绒毛停留在少年的指缝间。“抓紧了哈。

”文箐回头笑出一对梨涡,很快又藏匿在橘黄色围巾下,

发间淡淡的橘香混着冬风打在喻景同脸上,留在心里。汽车启动的声音点燃人群的躁动,

文箐像尾灵巧的鱼钻入人湖缝隙,却忘却了身后还牵了个行动迟缓的少年。

喻景同被推搡着贴着文箐的后背,终于在文箐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少年伸手抓住吊环,校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蜜色手腕。文箐则被夹在喻景同和旁人中间。

“喻景同,你看,我不用扶也可以站稳。”文箐笑嘻嘻的向喻景同展示。“好好站,别摔了。

”说话间,两人的站位已由并肩到面对面。文箐个子本就只能到喻景同鼻子下方,

又为了站稳,腿张开了一点点,现在头顶不过也就到达喻景同肩膀处。

“我呼吸不了新鲜空气了,快救救我,喻景同。”文箐任何时候总是带着笑意说话。

喻景同低头看向几乎是在怀里的文箐,腾出一只手包住的头顶,轻轻向右扭转。

外套和文箐的脸颊摩擦出细碎的声音,围巾被挤得歪七扭八,

右耳恰好贴在喻景同心脏的位置,不偏不倚,隔着加绒卫衣,

喻景同无法确认眼前的少女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心声。现在换喻景同喘不上气了。

期末倒计时和温度一同走向了零。等到成绩出来时寒假已经开始五天了。

文箐因为物理出得比较难掉出了前五,喻景同则依旧保持在前十,

离校前文箐给喻景同书包里塞了一整包橘子味的糖果,

并再三嘱咐在家没她的监督不可滥用氟西汀。除夕夜里,

终于送完家里最后一批客人的文箐踩着路灯投下的菱形光斑往家走,怀里捧着最爱的砂糖桔,

拐过物业楼时,瞥见物还未来得及撤去的圣诞树旁的椅子上蜷着一团黑影,

羽绒服帽子上积了层薄雪。“喻景同?”椅子上的少年转过头。“你怎么在这?

”文箐抱着沙糖桔挨着他坐下。“请你吃。”还没等喻景同说话,

文箐就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橘子塞在他手里,“吃饭了没?”“没。

”喻景同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橘子。“年夜饭你都不吃,你爸妈不得打死你。

”文箐将袋子放在一旁,自己也拿起两个橘子开始剥。“打死了,还有一个。

”文箐愣了两秒,没说话。“文箐,我要当哥哥了。”“好事啊。

”文箐将剥好的橘子送进嘴里。“我爸情人的。”喻景同缓缓抬起头平视前方,

徐徐又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文箐停下手上剥桔子的动作。

“我爸和我妈恋爱时还是在房地产公司做中介,我外婆因为家里拆迁得了不少一笔拆迁款,

也算是吃穿不愁。我外公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可我妈非不听,和我爸私奔到这,

后来陪着我爸开始做制药生意,开始那几年我妈连吃饭都成问题,后来生意慢慢好了一点。

再后来就有了我,我小学毕业那年他们赶上风口,赚了些钱。男人有了钱之后就变了,

我爸开始在外面乱搞,虽然没带到家里来,时间长了,我妈也知道了。”喻景同一直低着头,

文箐看不到任何表情。文箐微微张口但转瞬又闭了回去,

似乎想开口安慰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妈发现的第一年,两人天天吵架,

后来我妈也累了,就索性不吵了。再后来我爸要跟我妈离婚,我妈不同意,

我爸开始成天不回家,等到我妈发现时,我爸名下的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我妈本来对钱没啥兴趣,但又想到就算以后撕破脸闹上法庭,这笔钱也不能给到我,

两人又吵了一段时间,不出一个月,我外婆去世了,走得很突然,脑溢血。

”“后来浑浑噩噩过了一年,中考后的暑假,我发现我妈得了抑郁症,

我每天看着她备受折磨,我没有任何办法。高一寒假,我爸在外面给她情人买了房,

我妈抑郁越来越严重,除了药几乎不怎么进食,再后来暑假我爸再次向我妈提出离婚,

等我回到家时我妈全身都已经凉透了。我后来才知道是我爸的情人怀孕了,孩子要上户口。

那辆自行车和那根围巾算是我妈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后来,我就搬到了这。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应该第一次团聚了。”夜又一次归于平静。“文箐,

你给我的糖没有了。”“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 文箐双手撑着椅子收回一直盯着喻景同的眼神,“春天总会来的,不是吗?

”“路要往前走,人要向前看。”文箐从长椅上站起来拍了拍***上的灰。“走,

带你去个地方。”文箐拉起少年的手,向小区深处走去。一前一后,一快一慢。

文箐左脚踏上顶楼天台的瞬间,漫天金砂在他们头顶爆开。文箐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化作一小团白雾散在月光里。喻景同在烟花空中炸开的刹那偏过头,

看见文箐仰起的侧脸被烟火染成暖橘色。“把眼睛闭上。”文箐转过头,

脸上的梨涡再次出现。没等喻景同做出反应,文箐已经转过身垂首合十。“虔诚一点,

才会灵。”“都是假的,这么冷,出来也不知道带条围巾。

” 文箐是被喻景同的围巾勒着抬头的。“出来的急,也没想到会在外面呆这么久。

”文箐并未对喻景同这个举动做出什么抗拒的反应,反而是自己理了理,将围巾紧紧的裹上。

“你出来干嘛?这么久没回去行吗?”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两人慢慢走到天台边缘,

趴在围栏上。“跟爸妈出来送客,他们出去了,没关系的。”烟花此起彼伏,少年心曲渐扬。

太阳慢慢靠近南回归线,冬日的阳光开始带回一丝温暖。寒假结束后,校园又回归热闹。

两人再次见面时,喻景同状态已经比除夕夜好了很多。“给你个惊喜,不用跪下来谢我。

”文箐咧着身子,从书包里掏出喻景同那根灰色围巾。喻景同单手接过围巾,转而双手展开。

看到尾端那个洞被北极熊图案补上后,转头看向文箐。“我本来想给你整个糖果图案的,

可是后来又觉得那样岂不是有点像小女生,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换成北极熊了。

”文箐边说边抽出纸巾擦桌子。“我找了好多地,都没有会补的,

这桌子躺这一个月居然没积多少灰。”文箐擦完第一遍感叹到。

“现在没多少人会这项手艺活了,所以呢,我趁回奶奶家拜年时托我奶奶给织的。”“少爷,

可否还满意啊。”文箐冲喻景同挑挑眉,转头又继续擦自己的桌子。

喻景同侧过身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这个女孩,半晌才道:“别擦了,我擦过了。

”“你小子行啊,算我平时没白疼你。”文箐伸手拍了拍喻景同的肩。喻景同转身叠好围巾,

走向后面的储物柜,难掩上扬的嘴角。五月的另外一个名字叫期中,不冷不热,

正式开家长会的好日子,除开那些在期中考试中没有正常发挥的同学担心被批,

大多数同学还沉溺在可以多休息半天的兴奋中,连带周末和劳动节,三天半,

多么诱人的数字啊。但是这好像并不能让喻景同多兴奋一点,谁来给他开家长会?混账老爸?

***后妈?还是那个襁褓中的弟弟。星期五的日子越来越迫近,

喻景同的焦虑却没有减退半分。“我昨晚跟我爸妈说谈起家长会的事,两人都挺忙,

也不知道最后谁来,你跟你爸说没?”星期四的晚修上,文箐连续晃了两次手,

喻景同才回过神。“没,不想让他来,他估计也没兴趣来,以前家长会都是我妈来。

”文箐没再回话。文箐从小就是家里人的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面对喻景同的遭遇,除了心疼什么也做不了。家长会前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门外已经人声鼎沸,很多家长都已经到了门口,

正透过窗户向里面张望。文箐时不时也撇过头,

解密等会坐上这个位置的究竟是妈妈还是爸爸,根本无心听课。

喻景同则是正襟危坐的盯着课本,可直到下课时也没翻对页码。下课铃终于还是准时响起了。

文箐还是没能看到自己的家长,默默地收拾书包。“你咋不提前说呢?

”“你说你可能走不开我才请的假啊。”“好吧好吧,那你等会正好送箐箐回去。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文箐侧过脸,不知何时爸妈已经走到过道旁。“爸,妈妈!

你俩咋都来了。”文箐转过身继续收拾书包。“你妈说她抽不开身,我就说要不我来,

半天也不回我消息,我就请假来了,结果在校门口就碰见了,你说这事闹得。

”文箐爸爸摊开双手。喻景同加快收拾书包的速度,站起来提溜着书包,

微微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我叫喻景同。”“你好啊,我是文箐妈妈。

”文箐妈妈双手持包,面带微笑。等到文箐收拾好转过头时,喻景同已经站在后门了。

只见文箐嘀哩咕噜跟爸妈讲着什么后,两人分别在两个位置上落座。“走吧,借你位置一座。

”文箐蹦蹦跳跳的对靠着墙的喻景同说。“等会,等黄文来了,跟他讲一声。

”喻景同眨了下眼。“说啥啊,干票大的,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文箐呲着大牙对喻景同说到。话毕,喻景同已经被文箐拉着走到楼梯口了,

楼梯上依旧还有断断续续上楼的家长。“谁坐在我的位置上,你爸吗?没想到有人来坐,

也没收拾一下,乱糟糟的。”“什么我爸,今天是咱爸?”楼梯间人远比晚上少,

文箐拉着喻景同两步合一步的飞奔。走到拐弯处,文箐才停下来,转过身,

笑嘻嘻的盯着喻景同。?“我爸没来开过家长会,今天第一次,黄文没见过他,你又新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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