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草酸破局
那尊三尺高的血珊瑚在晨曦中流转华光，枝杈间垂落的东珠却在微微晃动——有人动过机关榫卯。
"三姑娘，主母让您擦拭御赐之物。
"李嬷嬷递上丝帕时，指甲缝里的朱砂色漆料刺进视线。
林悦接过帕子轻笑："嬷嬷这凤仙花染得不错，改日教教我院里的小丫头？
"丝帕拂过珊瑚第三根枝桠时，林悦瞳孔骤缩。
那道裂痕太整齐了，像是被薄刃划过再粘合。
她突然想起现代拍卖行里常见的碰瓷手段——用热刀切割琥珀伪造成虫珀。
"天爷啊！
"李嬷嬷的尖叫划破寂静，"珊瑚...珊瑚裂了！
"林娇娇带着家丁冲进来时，林悦正捏着裂口处的蜜蜡。
这手法太拙劣了，居然用鱼胶黏合，她在心里冷笑，当年自己揭穿的赝品比这高明十倍。
"三妹妹好狠的心！
"林娇娇的翡翠护甲几乎戳到她鼻尖，"这可是南诏进贡的宝物！
"林悦突然凑近嫡姐衣襟："大姐姐用的沉水香真好闻，昨夜西厢房熏了整宿吧？
"她指尖扫过对方袖口，几点石灰粉簌簌落下。
"给我绑了这妖孽！
"林娇娇的尖叫中，林悦己被按在供桌上。
她盯着珊瑚底座凝结的白色晶粒，突然笑出声："大姐姐可知，石灰遇醋会怎样？
"祠堂偏殿的窗柩突然被撞开，小荷抱着陶罐滚进来："小姐！
醋和石灰石找来了！
"林悦踹翻香炉，香灰混着陈醋泼向珊瑚裂痕。
滋啦作响的泡沫中，鱼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快住手！
"林娇娇要来抢夺陶罐，却被沸腾的溶液烫红指尖。
林悦趁机将石灰石碾碎投入瓦罐，沸腾的液体渐渐澄澈——简易版草酸溶液成了。
当珊瑚裂痕在酸液中完美弥合时，祠堂外突然响起鸣锣声。
林悦抹去额角汗珠，看着疾步而来的华贵仪仗，太后髻间的九凤簪正映着珊瑚红光。
"哀家记得这尊血珊瑚。
"太后抚过复原的裂痕，"二十年前，是芸娘从琉球商人手里赌来的。
"林娇娇突然双手捧着茶盏，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说道：“请太后娘娘润润喉咙。”
她手中的鎏金茶盏，正准备递给太后，就在这时，林悦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娘娘小心烫！”
只见她广袖一挥，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那衣袖恰好拂过案几，而那杯滚烫的茶水，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全部泼洒在了林娇娇的手腕处。
“倒是个机灵的。”
太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她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翡翠念珠，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太后终于开口：“赏。”
当那鎏金匣子被打开时，林悦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里面竟然是醉月轩对面铺面的地契！
她连忙叩首谢恩，心中暗自庆幸。
然而，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戏谑，尤其是那上挑的尾音，让林悦觉得异常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是夜，万籁俱寂，林悦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对着月光仔细观察着太后赏赐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如一轮明月悬挂在她的手中。
突然，林悦的目光被珠子内部的一丝异样吸引住了。
她定睛一看，发现珠子的内壁上竟然有游丝般的刻痕，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林悦心生好奇，决定一探究竟。
她小心翼翼地将夜明珠浸入草酸溶液中，然后静静地观察着。
过了一会儿，奇迹发生了——那原本隐藏在珠子内壁的刻痕，竟然渐渐地显现出来，形成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林悦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龙困浅滩，待卿破局。”
这八个字让她心头一震，她不禁开始思索这其中的深意。
就在这时，屋外的瓦片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人在屋顶上走动。
林悦心中一紧，她立刻吹灭了烛火，紧紧地攥住藏在袖中的毒刃，警惕地盯着窗外。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银白的光影。
就在这片光影中，一个不速之客的身影被清晰地投射在了窗纸上。
林悦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身材高挑，腰间的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而那玉佩上刻着的图案，竟然与太后屏风后的缠枝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