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组长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我看着来电显示的"外婆"二字,直接撞开车间铁门冲了出去。
二十八小时绿皮火车转三轮摩托,踏进湘西老宅时木门槛的霉味刺得鼻腔发酸。
堂屋正中那口黑漆棺材泛着幽光,棺盖留着一指宽的缝——按寨子里的规矩,得等至亲手足封棺。
"小满,刻九瓣莲。
"管事的六叔公递来雕刀时,刀刃还粘着香灰。
我摸着棺底冰凉的楠木,突然发现内侧木纹不太对劲。
借着长明烛凑近看,那些扭曲纹路竟是用朱砂写的符咒,像一群赤红蜈蚣爬满整个棺椁。
刀尖戳进木纹的刹那,后颈突然掠过一阵阴风。
左手食指突然刺痛,血珠正滴在莲花芯的位置。
整口棺材突然发出沉闷嗡鸣,檐下七盏引魂灯齐刷刷熄灭。
此起彼伏的猫叫像婴儿啼哭般炸开。
我回头看见十三只黑猫蹲满院墙,绿眼睛在夜色里烧成两排鬼火。
棺材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膝盖顶了下棺盖。
第二章 重棺压魂六叔公一巴掌拍在棺盖上,震得供桌烛火乱晃:"莫慌!
是楠木热胀冷缩。
"可我从他发颤的胡须看出端倪——棺材里那声闷响过后,所有黑猫都保持着躬身炸毛的姿势,像是被钉死在墙头。
暴雨在凌晨三点砸下来,瓦片被打得噼啪作响。
十六个抬棺汉子踩着满地纸钱进院时,积水已经漫过脚踝。
六叔公抓了把糯米撒在棺头,铜锣敲到第三响,领头汉子突然"哎哟"一声。
"这棺......"最壮的铁柱脸涨成猪肝色,脖颈青筋暴起。
八个人同时发力,棺材纹丝不动,倒把垫棺的长凳压出半指深的凹痕。
管事的二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怕是进了水汽。
"可当众人掀开棺盖,我倒抽一口冷气——干燥的棺底朱砂符咒鲜艳如新,外婆寿衣上的银饰甚至没沾半点水珠。
第三次尝试抬棺时,铁索突然崩断。
拇指粗的麻绳在众人惊呼中寸寸断裂,棺材重重砸回条凳,震翻了供着的三牲祭品。
我盯着滚到脚边的猪头,发现那对空洞的眼窝正在渗黑水。
"造孽啊!
"王阿婆的尖叫刺破雨幕。
她哆嗦着指向棺材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