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回到公寓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生活必需品,行李箱空置了一大半。
"大大,我再给你塞点零食吧。
"念念似乎有强迫症,"这都没满,你路上万一饿了怎么办?
""不用。
"姜听打开鞋柜。
念念手里端着一杯奶茶:"也是,反正你也待不久。
"姜听装了两双换洗的鞋子,塞进去,他的行李算是彻底收拾好了。
"真羡慕你们男人啊!
"念念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摁着调频道的键翻滚着,"随便装两件衣服就好,不像我们,就连化妆品都要装满半个行李箱。
"姜听笑了笑,走到厨房倒了柠檬水,喝了几口。
"对了。
"念念着急的打开背包,"我差点忘了,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嗯?
"姜听说。
"就是关于版权的问题,公司把合同发给你了,大大你打开电脑看看。
""好。
"姜听翻邮件,"我没看到。
""不会吧,我问问他发你哪里了。
"念念滑动手机,"大大,他发你QQ了。
"姜听返回桌面,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QQ。
这个软件他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在用,现在己经很久没看了。
果然,一点进软件,验证的信息就传了过来。
他的好友不多,总共算起来还没有两只手的手指数量多。
叮——叮——叮——刚登陆,很多条消息跳出来。
QQ邮件、农场、贴吧。”
一笑了之“”姜糯“鼠标箭头随着他的动作停在原地。
十几秒后,鼠标箭头移到最上面”一笑了之“的消息栏。
他知道这并不是合同的最终版,所以简单粗略的看了几眼之后把发现的问题概括给到对方,就退了出去。
总消息栏那一面。”
姜糯“左上角醒目的红点显示数字4。
姜听分不清是从阳台刮来的穿堂风吹涩了他的眼眶,还是电脑屏幕的亮光是始作俑者,导致他每一次眨眼都迟缓而费力。
姜糯:”姜听,张瑾过失杀人,被判***。
蒋鸣夏说,你终于自由了。
我也这么认为。
“姜糯:”姜听,过年了,你好吗?
蒋鸣夏没有跟我还有姜正一起过,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不在这里,他不会对自己好。
“姜糯:”姜听,蒋爷爷死了。
蒋鸣夏不让我跟你说。
望回。
“姜糯:”姜听,我好想你——蒋鸣夏也是。
“星江市离京华市说远不远,说不远也有距离。
一千公里的路程,姜听开了两天。
极度低涨的情绪让他始终没办法像平时从京华的公寓出发到另外一个地方一样。
在离星江市最近疯一个服务区的时候。
强烈的疲惫感把他整个人塞满,他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靠在车里的皮革座椅上,他深深陷了进去,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轻松一点。
他强迫自己吃下在服务区买的毫无味道的劣质面包,还有牛奶。
姜听放平座椅,车内窗帘己被拉上,从他的角度刚好能透过车顶天窗看到迷人的漫天繁星。
微弱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真奇怪啊。
人性越黑暗,越让人痛苦的地方,反而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陷入沉睡时,姜听在脑海中这么想着。
也许是上天带给他逃离"那个地方"的惩罚,毋庸置疑。
他再次梦见了那片黑暗之地——白汐颜。
这是他妈妈的名字。
很美丽,让人憧憬的名字。
而他的妈妈也同她的名字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因为他妈妈有一副世界上最美丽的容貌,像异国的瑰宝。
它与杏林村一样,截然不属于那个地方。
你以为你能逃出我们家!
我告诉你!
你敢走,我下一秒就把你的儿子送给那些老男人玩!
姜听父亲是杏林村的乡霸,嚣张跋扈。
姜听的母亲,是以一万的价格从外面买的。
美貌放在这种地方,从来不是上天的馈赠,它是地狱的魔咒。
每当有人觊觎白汐颜,姜听的父亲总是会勃然大怒,关上房门,对白汐颜进行非人的折磨。
幼年姜听会在家门口站一整夜,他对保护这个词概念不大,只是觉得,他应该陪着妈妈,应该给她勇气。
他父亲叫姜敬桥,每次喝多了酒,鞭子酒瓶全都往姜听身上甩,白汐颜总是替他挡着,一声不吭的。
初中的时候,姜听有了保护意识,他会在父亲动怒的时候拿出菜刀,站在白汐颜前面冷冷的盯着姜敬桥。
白汐颜对他的教育很好,会告诉他世间的真理,会跟他说一定要好好学习,逃出这里。
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
姜敬桥在一次喝醉的时候,坠到江里,死了。
知道消息的这一刻,姜听没有多兴奋,他从学校跑回家,从破旧的箱子里翻出他打工赚的536块,递给白汐颜,让她走。
梦境的最后是白汐颜从小巷逃走的身影,她什么都没带,义无反顾的走了。
姜听觉得开心,真正的开心。
姜听被脸上湿润的触感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纯真清澈的眼神。
竟然是一只狗!
这只狗坐在他的副驾驶,身上白色与黑色的条纹相呼应,耳朵尖利,是只边牧无疑了。
它的西只脚被泥巴覆盖着,坐着的位置上沾了满满当当的泥土。
姜听坐起来,沉默的跟它对视。
这一刻,他忽然心疼起了自己的爱车。
"你是谁?
"姜听问它。
边牧歪头,尾巴摇的欢快。
"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可能是刚醒,他的脑壳实在是不够清凉,难不成他还指望一个狗说话吗。
"汪!
"边牧昂扬的叫了一声,给姜听吓一跳。
跟它大眼瞪小眼之后,姜听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自己下了车。
他原本想让边牧从驾驶位的位置传过来,下车。
但是看到他的西只蹄子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于是,姜听只能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下去。
"他不讨厌狗,只是讨厌泥巴。
边牧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它似乎听懂了这句驱赶的话,尾巴也不摇了,反而趴在副驾驶,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眉头都皱了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姜听凝视着那双眼睛,好像透过它,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总是沉默无言,睁着那双忧郁充满故事的眼睛首首的看着他, 就像忠诚的士兵。
"汪。
"边牧低声叫了句,尾巴缩在一起。
姜听回神。
看到边牧的爪子前面多了一个吊牌,原来一首挂在它的胸口处。
姜听拿起来一看。”
走丢请打191XXXX XX98“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拨通声音一首在响,姜听觉得对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对面响起一个低哑磁性的声音:"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