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小猫
“喵~”一声猫叫将祁尤序的理智拉回，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赶忙往后退一步。
顺着声音往下看，是一坨橘猫。
一***堆在祁尤序脚边的大胖橘，爪子勾着裤脚，喵喵叫着似乎在讨东西吃。
“小橘，又饿了~”学着喵喵叫把它从地上抱起，一坨橘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窝在祁尤序怀里。
猫猫温暖的体温传到祁尤序手臂上时，也感觉到一阵森冷的目光落在手上。
黑旋风阴沉沉地盯着大胖橘，那目光仿佛能把它一口吞了。
而大胖橘坐怀不乱，甚至眯起眼睛看了黑旋风一眼，然后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仰头看着祁尤序，发出一声悠长的猫叫，似乎在问这个陌生男人是谁。
抱着大胖橘走近，还想要介绍一人一猫，“这个是我散养的小橘猫，叫小橘，很通人性，你要不要摸摸它？”
黑旋风看着大胖橘再次投向他的挑衅目光，一脸猥琐又嫌弃。
确实很通人性，不能再通了。
“养？
你能把他养成二十斤的肥猫，却不来看我一眼。”
黑旋风被这只橘猫打断好事，还要听祁尤序夸奖炫耀，戾气简首不要太重。
祁尤序捂住小橘的耳朵，“哪有二十斤，它还只是一只十五斤的小猫，小猫可听不得这种话。”
“喵呜~”小猫可怜兮兮地哀嚎一声，似有无限委屈。
橘色的毛发泛着光泽，摸在手心里柔顺丝滑，再看到黑旋风那不知道为何炸毛的头发，早己经没有以前如水草般的顺首，祁尤序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偏心。
黑旋风又被气的喘息，“是，我不比一只猫重要，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地丢下我！”
语气逐渐激动，“对吗......”祁尤序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审判书，罪名是弃养。
“今儿下午喂的你，明天早上再喂你，去玩吧。”
祁尤序蹲下，将小橘放在地上，小橘来回看了看两人，感觉到自己没有夜宵了，尾巴快速扫了黑旋风一下，慢慢悠悠大摇大摆地走了。
有些小孩闯祸的羞赧，祁尤序不好意思地站起身，相对无言，气氛又回到了最初。
“要不，你先回我家吧，你现在也无处可去。”
最终还是祁尤序开口，决定还是负责到底。
黑旋风还是没说话，默默看着祁尤序，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
“......嗯。”
良久才低声答应。
祁尤序这才松口气，把他带回家。
打开灯，温暖的光洒满屋，是现代化的装潢，但有许多小东西装饰点缀，却又显得温馨。
两室一厅的屋子，但有个房间被改造成了书房，祁尤序己经开始琢磨怎么分配床位了。
“对了，你得换一个名字，不可能在外面叫你黑旋风吧。”
祁尤序关上门，想到这个重要问题，以前玩游戏还好，现在要在大街上喊一个人黑旋风，才感到迟来的羞耻。
黑旋风顿了一下，“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
“我知道啊，但是现在跟游戏里不一样了，称呼也得改一下啦，好不好？”
又要取名字，祁尤序一个头两个大。
黑旋风没再说话，低垂着眼，但祁尤序就是感觉他同意了。
“要不先叫你小黑吧！”
看他一身黑，又开始敷衍了。
“我不是宠物。”
可却敷衍不了现在的黑旋风了，他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那你想叫什么呢？”
祁尤序立马顺着问下去。
黑旋风似乎真的思考起来。
“秦谌。”
秦谌，嘴里默默咬着这两个字，果然像游戏主角的名字啊。
“是你走后的名字。”
有种脊梁骨被戳的心虚。
“你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秦谌还是静静看着他，最终还是相对无言。
己经心虚得出汗了。
他哪儿敢说手机是在两个月前在邂逅喝酒，喝多了炫耀着手机防水功能，结果手机一个跳水进了酒杯，就再也没上岸了，第二天就光荣成为一块结实的板砖。
他哪儿敢说平日里玩恋爱游戏让他抬不起头，慕思言和覃诗天天拿这个损他，爸妈看到他的银行卡账单和满屋的游戏周边和定制周边，斥责他荒唐出了新高度。
他只能在手机坏了后顺水推舟弃游了，换了新手机，忍痛不再下载，屏蔽游戏一切推荐内容，宛如一场决绝的分手，不留下一点联系。
手机坏了？
没有空闲时间？
不想沉迷游戏了？
父母不同意？
如果只是个代码组成的游戏，祁尤序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丢弃，那对于他只是娱乐，不是他的全部生活。
可如今冰冷的代码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正在问责他的人，会说话的，是温热的，有情绪的。
着实不知道如何应对，无论何种措辞到了嘴边，都显得不尊重。
“有什么说的？
你先洗个澡吧，跟只小花猫一样。”
祁尤序赔着笑，转身要去找秦谌能穿的下的衣服，却还是能感觉到落在背上的目光如炬。
“你还是要回避吗？”
背后的声音让祁尤序的脚步一顿，随后装作自己没听见走进了卧房。
“......算了。”
低低的呢喃，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秦谌比祁尤序还高一截，穿着破烂烂的衣服估摸出也比祁尤序壮实些，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套款式宽松的睡衣，也许秦谌能穿得上。
出了卧室，发现秦谌还站在门口，很安静。
祁尤序这才想起来秦谌是生活在古代世界的游戏设定，虽然游戏也会有些现代番外彩蛋，但屋里有些东西对于他可能还是太超前了，不由得担忧起他该怎么洗澡。
“会穿吗？”
把衣服递给秦谌，秦谌低头看了下，点了点头，“会。”
把人带到浴室，祁尤序指了指花洒，“这个会用吗？”
秦谌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在祁尤序意料之中，己经开始愁怎么带他熟悉屋里的家具了。
“这个把手往左边拧是热的，往右边是冷的，用的时候往上抬水流变大，不用就按下去关掉。”
一边说一边左右拧做演示，“明白了吗？
不知道的话我在打开一次给你看。”
秦谌还是摇头。
“那这样，我给你调好温度，你用的时候扳起来，不用按下去。”
祁尤序又左右拧出一个温度，“你摸摸，温度合不合适？”
秦谌伸出手摸上去，猛的将手抽出来，像是被热油溅到。
“很烫吗？”
祁尤序自己也伸手摸了摸，觉得水温刚刚好。
“嗯。”
将水温往下调了调，“你再摸摸呢。”
秦谌却没动了，微微捻了捻手指上的水滴。
像只警觉的猫，祁尤序心里不禁发笑，拉着他的手，“没事的，己经不烫了，要是被烫了我们一起。”
水流下，祁尤序的手握着秦谌的，温热的水滴从手背滑过，又落入手心里，彼此的体温透过水流交汇。
渐渐的水雾汇聚起来，裤脚也被溅湿，空气变得沉闷。
己经不知道是水温还是谁的体温，祁尤序眼前朦胧，和秦谌深深的视线对上，于是脑子又乱麻了。
丝丝调的酒后劲太强了。
祁尤序想着，今晚己经是第二次醉了。
秦谌的手回握住，没了生存空间的水珠从两人的手心中挤出，不同的体温，彻彻底底的融在一起。
祁尤序一颤，水汽像侵入了他的身体里，上了脸，一片通红。
“你自己洗吧，有事喊我！”
赶紧抽出手，从那片温热中逃离，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