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技术差就滚下去(下)
萧烬刚走到软塌边上,想要开口。
突然一瞬措不及防被只手揪住衣襟拽下去,也跌进了软塌里。
珠帘被夜风吹的叮咚作响。
红纱裹着一股不似女人家木质的香味抚过他鼻尖。
只见塌间的伶人一翻身将他压下,双臂撑在他颈侧两边。
他本能的想要推开人,钳住身上的沈清弦。
却瞥见对方腰间的玉扣。
这绣工……似曾见过?
沈清弦残存着一丝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浑身上下的躁动。
看着躺着的人停顿,一把扯开碍事的面帘俯下身。
“热……”攥着萧烬的衣襟就往颈窝里蹭,他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烧起来了。
意识到不对的沈清弦清明了一瞬,猛地抬起头,下巴的小痣映入萧烬眼里。
“姑娘你好生眼熟……”“你全家都姑娘!
眼熟你祖宗!”
沈清弦混身发软的要命,连骂声都沾了水气。
萧烬微眯了眯眼眸。
身上的人眼尾泛红却带了杀气。
哪家头牌姑娘会接客时会往大腿上绑暗器囊。
“住、住手!
你信不信小爷我掀了你这……”见那人冰凉的指尖碰上自己皮肤,沈清弦混身一颤。
尾音碾碎了一切理智。
“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不错。”
萧烬钳着他的手。
药劲儿霎时间更猛烈了一些。
沈清弦管不了那么多了,挣开双手,伸手就开始扯他外衣。
“反正都要解毒……你躺好别乱动……”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手指胡乱扯着对方的腰带,铃铛哗啦啦响成一片,硬是扯不开对方的腰带。
有些急躁。
萧烬气笑了。
一个起身将沈清弦掀翻在锦被里,攥住他将人拖过来,膝盖困住了乱蹬的人。
“这般心急吗?”
他抚开沈清弦碍事的薄纱,指尖抚过腰上的玉扣,突然顿住。
这腰封制式……怎么那么像隐风阁的标志。
“废话真多!”
沈清弦眼尾红的能滴血。
药效将他烧的理智全无,踹了萧烬一脚,爬起来泄愤似的一口咬住了他肩头。
“技术差就滚下去!”
萧烬眸色黯沉。
原本一首克制自己的人,听到这句冒犯的话。
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有愠怒。
瞬间扣住沈清弦往怀里按,纱裙铃铛丁零当啷落了一地。
床幔被扯的一下摇晃,还混杂着某人断断续续的叫骂声。
“喂!
你是属狗的吗?
……嘶!”
叫骂声逐渐呜咽。
打更的声响传来,沈清弦蜷在被子里装死。
他只觉得浑身骨头像被马车碾过,更要命的是身边的人还在把玩着他的银丝铃。
“看够了没有?”
他抬脚就踹,却被攥住拖回原处。
萧烬摩挲着手中的银丝铃,似笑非笑。
“临渊公子先前可是热情似火,怎么天一快亮就翻脸?”
沈清弦混身血液瞬间凝固。
什么时候认出他的?!
他猛的翻身去抢银丝铃,被子滑落露出颈侧的痕迹。
“还我!
你信不信小爷我把你今天该付的资翻十倍?”
“哦?”
萧烬挑眉将银丝铃亲自扣上他左手腕,“隐风阁阁主亲自接客,朕怕是该包个红封才对吧?”
他故意加重红封两个字,满意的看着对方炸毛。
“你他娘的……”沈清弦抄起目前看起来杀伤力最大的枕头就砸,后惊觉不对。
朕?
当今小皇帝不过是个刚过弱冠之礼的十几岁年纪,那这人是……“太上皇?!”
沈清弦不自觉低喃出声。
萧烬轻笑出声:“还疼吗?”
“疼你大爷!”
沈清弦思绪被打乱,张口就骂。
“声音倒是清脆,看来昨晚……”“闭嘴”沈清弦涨红着脸打断他的话。
抄起散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顺手一摸,摸了个空。
抬头看向萧烬。
“在找这个?”
萧烬拎着玉扣腰带,指腹摩挲过腰扣内侧的临渊二字。
笑的意味深长。
沈清弦深吸一口。
夺过腰扣系上之时,瞥见窗外的琉璃灯瞬间转为蓝色。
漕运的密报到了!
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他起身下了床塌,环视了屋子一周,一把抓过萧烬的外袍。
毫不客气的套上遮掩住身上零散的衣服。
随后就往暗道窜,临走前还不忘泄愤地踹翻香炉,然后呲牙咧嘴的走了。
嘴里还不忘自顾自地骂道。
“技术真差劲!”
玄影闪身而入:“主上,柳如媚的盐船三日后抵京。”
“不急。”
萧烬手里捏着玉扣腰带上的一枚玉髓,目光扫过凌乱的床塌。
喃喃道:“隐风阁阁主的腰……那么的细吗?”
坐回了案前,面前摆放的赫然是半幅边关布防图。
沈清弦换了身锦服,踏进千金台赌坊。
一阵欢呼声传来,看来是有人中了头彩了。
他进了内阁,来到底下的总坛,沈青羽出现在他身后。
“阁主,风月会来报,说天字号的贵客包了三月的房。”
“包他大爷!”
沈清弦瞬间就炸毛了。
瞥见琉璃灯又开始闪红,走到案边,看着桌上的图纸。
头也不抬:“告诉各处,三个月内风月会不接他的生意!”
说罢,想是想到了什么。
攥紧了拳头,将图纸边缘捏的皱巴巴的,然后重哼了一声将图纸甩回案上。
此刻三楼雕花窗口,萧烬望着隔着一条街灯火通明的千金台,手里的玉髓被体温染热。
听着玄影所报的消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下巴那颗小痣。
“主上?”
玄影看着他的背影试探出声。
“接着说。”
玄影拿出一根玉簪,呈到他面前:“上面的纹路,像是隐风阁的东西。”
萧烬把玩着玉簪:“哪来的?”
“属下巡视时,见可疑之人进了隔壁间,便擅自处理掉了。”
“很好。”
萧烬笑道,“去千金台。”
沈清弦抄起白玉算盘就往暗道口一砸。
“漕运己到渡口的盐船,整整七艘,全给替换成了稻草,这柳如媚倒是玩得好一招狸猫换太子!”
而后喝了一声:“滚进来!
躲外面干什么?”
沈青羽连忙挤进门缝:“阁主,那位包场的贵客连赢了十局头彩。”
然后晃了晃手里变蓝的琉璃灯:“蓝灯己经转了三次,柳会长怕是要坐不住了。”
“包场?
贵客?
谁?!”
敢包他沈清弦千金台场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风月会包三月天字号的客人。”
沈青羽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啪的一声脆响。
沈清弦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截,毛笔尖儿戳进图纸,墨汁晕染了整片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