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阎王贴
我盯着手机导航上那个不断跳动的红点，后脖颈的汗毛突然倒竖。
这个即将超时的同城快递订单，地址赫然写着：滨海市长安路44号殡仪馆寄存处。
"见鬼了..."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电动车的电量指示灯正在疯狂闪烁。
后视镜里突然闪过两道刺目白光，三辆黑色路虎不知何时呈品字形堵住了退路。
手机突然震动，发件人的对话框自动弹出猩红文字：林默先生，请于23:59分准时签收您的生日礼物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
今天确实是我二十西岁本命年生日，但谁会知道这个连我自己都快忘记的日子？
更诡异的是，对话框里的发送时间显示是——三天后。
刹车片发出刺耳尖叫。
殡仪馆锈迹斑斑的铁门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寄存处第三排第七格抽屉自动弹开，黑色丝绒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青铜判官笔。
"叮——"机械女声突然在颅内炸响：检测到宿主生辰八字，阎王帖系统激活成功。
新手任务：在子时阴气最盛时，为将死之人批命我踉跄着后退，判官笔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右手。
腕表时针指向十二点的瞬间，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脆响。
"夜枭组办事。
"穿唐装的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交出判官笔，留你全尸。
"暗巷里突然卷起腥风，我下意识抬手格挡。
判官笔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男人胸口突然浮现朱砂写就的"斩"字，整个人如同被无形铡刀劈成两半。
击杀酆都夜枭组丙级成员，功德+100血珠顺着青铜纹路渗入皮肤，我望着满地碎肉剧烈干呕。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导航地图上浮现血红色路线指引，终点竟是父亲二十年前失踪前最后出现的老宅。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三辆路虎的远光灯撕破夜幕。
后视镜里，我看见自己瞳孔深处浮现金色篆文——那是《生死簿》第一卷正在解封的征兆。
判官笔的青铜纹路突然灼烫起来，我甩手时才发现整条右臂都爬满暗金色符咒。
路虎车里钻出七个戴傩戏面具的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冲锋枪泛着磷火般的绿光。
"生辰带煞，命犯阎罗。
"为首的面具人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难怪老东西要把判官笔留给你。
"子弹擦着耳畔飞过时，我本能地握紧判官笔在空中虚划。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子弹竟在半空中凝结成冰，叮叮当当砸在地上变成青铜钱币。
警告！
阴德值不足强行催动判官笔，剩余阳寿扣除24小时机械女声响起的同时，我瞥见左手掌心浮现出猩红的数字：23:59:59。
腕表显示此刻是凌晨一点零七分，这个倒计时分明在计算我的死亡时间。
"他还没完全掌握判官笔！
"面具首领突然扯开唐装，胸口纹着的青面獠牙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结七煞锁魂阵！
"七个黑衣人同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腥臭的阴风裹着哭嚎声席卷而来。
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住殡仪馆冰凉的铁门。
判官笔突然剧烈震颤，笔尖自动在虚空中写出西个血字：魂兮归来。
二十米外的荒草丛突然炸开，七具挂着腐肉的骷髅破土而出，精准地扑向结阵的黑衣人。
最右侧的杀手被骷髅咬住咽喉，面具脱落瞬间露出张布满尸斑的脸——这些人居然都是活尸！
检测到《生死簿·残卷》共鸣，解锁阴司法则：以命换命我喘着粗气看着倒计时跳回24:00:00，那些被骷髅撕碎的黑衣人尸体正在化作黑烟。
判官笔突然指向东南方，导航地图上的血色路线暴涨，竟在半空中投影出三维立体的老宅结构图。
"别动。
"冰凉枪管抵住后腰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是个带着栀子花香的女声，子弹上膛声清脆得令人绝望。
"你父亲林正南教授失踪前，在青松巷13号地下室留了东西。
"女人突然往我掌心塞了枚玉牌，"拿着这个才能打开密码柜，里面有..."枪声炸响的瞬间，我本能地转身挥笔。
子弹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精准地穿透女人右肩——她居然主动撞上了我的判官笔！
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这是个穿旗袍的古典美人。
她染血的唇角扬起诡异弧度，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小心猫。
"女人身体突然化作漫天纸钱，夜风中只余银铃般的笑声。
我攥紧尚带余温的玉牌，上面用殄文刻着生辰八字——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
电动车冲进青松巷时，仪表盘突然爆出电火花。
我滚落在地的瞬间，判官笔自动在青石板路上划出火星。
那些火星竟组成发光的殄文，指引我走向爬满藤蔓的老宅。
门锁"咔嗒"自动开启的刹那，怀里的玉牌突然发烫。
玄关镜子里闪过父亲的身影，他白大褂上沾满血迹，正抱着个啼哭的婴儿冲进地下室——那婴儿襁褓上绣着我的生辰八字！
新手任务更新：为镜中人批命判官笔不受控制地刺向镜面，青铜笔尖触到玻璃的瞬间，整面镜子突然泛起血色涟漪。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穿过镜面，抓住了二十年前的父亲。
"默默？
"镜中的父亲满脸震惊，"你怎么会..."话音未落，地下室突然传来婴儿凄厉的啼哭。
父亲的白大褂渗出大片血渍，那些血迹竟然穿透时空，真实地滴落在我脚边。
"记住！
"父亲突然将我推出镜面，"七月十五子时三刻，去城隍庙找..."镜面轰然炸裂，判官笔发出悲鸣。
我跪在满地碎玻璃中，发现那些镜片里全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三岁那年溺水的我，十岁车祸现场的我，十八岁高考考场上的我，每个生死关头都闪烁着判官笔的青光。
地下室铁门突然洞开，阴风裹着陈年药水味扑面而来。
手术台上散落着泛黄的实验记录，最新那页写着触目惊心的结论："实验体林默己成功融合判官笔灵识，建议立即进行记忆清洗。
"墙上的电子钟永远停在2003年7月15日23:59分，父亲最后留下的监控视频正在自动播放。
画面里，二十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婴儿躺在培养舱中，胸口都插着半截判官笔。
"第八次轮回实验失败。
"视频里的父亲满脸泪痕，"默默，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马上去找城隍爷左手第三根..."屏幕突然雪花闪烁，某种尖锐的抓挠声从天花板传来。
我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闪过两点幽绿光芒，一只黑猫正叼着染血的实验记录，冲我露出人类般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