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七”干校期间生了病,就派车送回西江区委,在回家的路上,不幸出了车祸,护送的人和驾驶员全部遇难。
从此,田芳和她母亲冉小妹被迫离开西江区委,随母亲回到西江大队余家坝生产队老家,住在外婆家的那两间瓦房里,余静她还整天哭着喊要爸爸。
田芳初中毕业后,见母亲年老多病,她便向母亲提出她不再上高中,在家照顾妈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但她没有放弃学习,找老师订了高中两年的全套书,在家抽空自学。
余家坝生产队有个牛二赖,仗着他大舅是西江区水陆派出所所长。
便在村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大队和生产队也无法管他。
从读中学开始就在学校欺负女同学,他见田芳长得靓丽,就打起歪主意,只要是田芳单独一人时,他就象影子一样粘在他身边,开始时,田芳不了解他时,并不恨他。
后来,就开始露出丑恶嘴脸,先是说些脏话,开始语言调戏。
田芳只好避开他走了,离他远些。
是狗总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在田芳15岁那年,在一个初夏的中午,田芳一个人在自留地种的玉米地里给套种的红薯除草,不知什么时候,牛二赖不声不响的也钻进田芳的玉米地,公开要求田芳和他在玉米地里让他抱一抱。
田芳见牛二赖一来,她就拿起锄头准备走回家,甚至想着离开这玉米地也好,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乱来。
不料牛二赖便上前档住田芳走出玉米地的路,就开始动脚动手的去拉田芳。
田芳本能的退后了几步,并将锄头高高举起,此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大声的吼,希望有人听见来救她。
田芳大声吼道:“牛二赖,你再要这样,我去告你。”
牛二赖边说边朝田芳逼进说道:“去告呀,反革命的子女还想翻天,乖乖的让老牛品尝品尝街上姑娘的味道。”
田芳大声吼道:“站住,再往前走,我就用锄头挖死你。”
牛二赖骚性大发,不管不顾的冲到田芳面前,夺下田芳手中的锄头,就开始强行去抱田芳的腰,田芳和牛二赖开始扭打起来。
正在这时,村支书余光忠的儿子余长坤去把稻田放水,听见有人喊救命。
便跑了过来,抓住牛二赖,拉开他还死死抱着田芳的手,对着他的小腹打了两拳,又拉住他的手抽了他几个耳光,打得牛二赖晕头转向。
牛二赖见势不妙,说了两句狠话,逃出了玉米地。
田芳伤心的倒在余长坤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在余长坤的安慰下,将她送回了家。
十六岁那年,田芳嫁给了大她六岁的余长坤。
第二年,田芳生了女儿,取名为余静,全家人如获至宝。
“屋漏又遭连夜雨。”
田芳母亲病逝,安埋了母亲。
余静两岁时,又患了急性黄胆型肝炎,己是奄奄一息,要不是西江中学的叫班长的学生救了她,也许他两娘母早己不在人世了。
丈夫余长坤却患上肝癌,己肝硬化浮水,花光了家里的钱,欠了一***债,最终还是命归黄泉。
真是:“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没儿人。”
公公因挪用公款为儿治病被撤职处分。
给这个家雪上加霜。
此时的田芳,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灵,走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真想一头撞死。
周辉初三时,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和黎伟每人背了个小背篓,里面装的两个火烧的熟红薯,是准备当天的晚餐。
几斤生红薯,走山路,风风火火的往西江中学赶,要在上晚自习前赶到。
黎溪乡距西江中学有40多里远。
这天,天阴沉沉的,己是下午3点多,沿途有些沟沟坎坎,还有薄薄的一层雾,远处的山峰像害羞的姑娘,还盖着一层神密的面纱。
冬天的方奇山脚下,天是雾沉沉的,远处的山是浑的,没有阳光,也没有风,也许是走路的原因,尽管是数九寒冬,他们却没有寒意。
从黎溪乡到西江镇有三上三下的沟沟坡坡,山路崎岖,土桥坡荆棘丛生,路很难走,他们努力地加快脚步,仍赶不起路。
他俩一路小跑,终于来到陡岩子的黄葛树下,都觉得有些累了。
周辉提议说;“黎伟,就在这黄葛树下休息一会再走,只要走拢能赶上夜自习就行。”
他们在离学校还有近8公里的黄葛树下,靠左的一块岩石上坐下休息。
他俩又拉起自己的故事来。
周辉问黎伟说:“伟兄弟,你初中毕业后,是考高中还是考中专?”
黎伟反问一句,“哥,你呢?”
周辉说:“我们大人要我考中专,说中专可以吹糠见米,早点出来工作,如果读师范和医学专业还可以免费。”
黎伟说:“周辉哥呀!
周辉哥,你那么好的成绩,读中专多可惜呀!
就是刘老师也不会同意你去考中专呀,最好还是考高中,高中可以升大学,前途无量。”
周辉有些悲观的说:“兄弟,你不知道,家里没有这个。”
周辉边说就伸出右手,大指母和二母指相互搓了几下,表示没有钱再读高中。
他俩正谈在兴头上。
突然,周辉的眼睛却惊卾的有些走神,目光死死地盯着朝西江中学来的方向。
在周辉和黎伟休息的地方,背后是山坡、黄葛树粗大的枝干把整个地盘都遮得很满,那怕是下雨也淋不到树脚下的人。
前方是一坡又高又陡的石梯路,石梯高约为30多米。
黎伟的位子在左后方,面对着山坡坐着,前面发生的事他根本看不见,但从树背后可以看到黎溪乡来去西江镇的路人。
周辉坐的左前方,正好可以看到从坡下爬上来的人。
那怕是每一步梯子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这棵岩坎上的黄葛树很大,从下面上来的人根本看不到坐在大树左边的人,而右边才是一条通往黎溪乡和西江镇石南村的大路。
大路前面是一陡崖,约有30多米高。
右边的不远处,从山岩上有一股长年不断的流水,飞流首下,形成一个不宽的瀑布,每到西边的太阳照在瀑布上,会形成一道五颜六色不很完整的彩虹。
瀑布首下形成一个约十几米大小的小水潭,水在潭里打转,然后很不情愿的顺着一条小溪汇流到长江里。
突然,周辉从坐的位子上站了起来。
岩下,从下面上来一个模样周正面色苍白、细挑身材,貌是村姑的女人,她面带愁容,像一朵正在萎射的喇叭花。
一对浓眉下,一双水晶般黑白分明大眼睛,很逗人喜欢,要不是那消瘦的脸蛋,在高鼻梁的衬托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看样子,年龄还不到20岁。
来人正是田芳和她女儿余静。
她身上穿着浅兰色打了几处补丁的上衣,农村人称它叫昂昂洋布,虽然衣服有些陈旧,但洗得很是干净,浅兰色的衣服被太阳晒后己有些发白了,穿在她窈窕的身上,显得很是得体。
深兰色的褲子包裹着仙桃般的跷臀,在大裤管的衬托下,显得干净利索。
她背上背着一个瘦骨伶丁面如菜花的小女孩。
嘤嘤啜啜泣着一步一步很吃力地爬了上来,在黄葛树下右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此时,她根本没发现树左侧面还有人。
她动作很熟炼地将小女孩从背上背带(一种用布做的背小孩的工具)里解下来,抱在怀里,眼泪从她那苍白的脸颊上像断线的珠子首往下掉。
她一边哭一边还在不停地哄着小女孩:“幺儿,只怪妈妈不好,你来的不是时候呀,要是你外公还在,他那让你跟妈受苦,这就是命呀,我们就认命吧,等到了那个世界,妈妈和你一同去找外公外婆,妈妈再好好照顾你……”说完就朝着陡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