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谋入局
萧景珩踩着子时的更声踏入乱葬岗时，月光正照在一具蜷缩的新尸上——那是个不过总角年纪的小女孩，青紫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挠坟土的姿势，指缝里塞满冻硬的泥雪。
十步外，陆昭正在刨坟。
"《河洛算经》。
"萧景珩将竹简放在无字碑上，狐裘扫过碑前未燃尽的纸钱，"还有令妹的《女诫》临本。
"铁锹"当啷"落地。
陆昭转身时，怀中头骨撞在碑石上发出闷响。
那是他祖父的头颅——三日前被三皇子悬在城门示众的"逆党罪证"，雪水顺着空洞的眼窝滴在萧景珩靴尖。
"七殿下连小姑娘的功课都偷？
"少年谋士嗓音嘶哑得像生吞了炭火。
萧景珩蹲下身，用帕子裹住小女孩僵硬的拳头。
前世陆昭抱着这具小尸体冻死在朱雀街时，巡夜人砍了他三刀才掰开那双手。
"令妹临终前说..."他故意停顿，看着陆昭瞳孔骤缩，"哥哥答应过要教我写《上林赋》的。
"---**第二节：毒棋开局**破庙里的残灯被风雪扑得明灭不定。
陆昭展开密信时，灯花"噼啪"爆在"陇西节度使"五个字上。
"太子明日宴请郭方..."他忽然用竹简压住信纸，"殿下可知郭方之女去年嫁给了谁？
"萧景珩往火盆里添了块松香木。
青烟腾起时，他在空中划了个"谢"字。
"三皇子正妃的陪嫁丫鬟。
"陆昭冷笑，"好一招请君入瓮。
""错了。
"萧景珩突然咳出血丝，染红帕上绣的忍冬纹，"是请君弑君。
"他从袖中取出个瓷瓶推过去。
陆昭拔开塞子嗅了嗅，喉结滚动——是鸩毒。
"我要你当着三皇兄密探的面..."萧景珩指尖在颈间一抹，"被太子的人灭口。
"屋外传来乌鸦啼叫。
陆昭突然将鸩酒一饮而尽，在萧景珩变色的瞬间又"哇"地吐进火盆。
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
"鹤顶红混曼陀罗？
"他擦着嘴角冷笑，"看来殿下身边也有谢家的狗。
"---**第三节：血溅春熙**翌日未时三刻，春熙楼。
陆昭的琴弦在弹到《阳关三叠》第二叠时"铮"地断了。
他佯装整理琴囊，让那封密信滑落在回廊转角。
暗处人影一闪——三皇子府的密探果然上钩。
"抓刺客！
"东宫侍卫的吼声与破窗声同时炸响。
陆昭按计划跃出窗外，背后箭矢呼啸。
第一箭擦破他衣袖时，他故意将琴砸向追兵；第二箭扎进右肩那刻，他撞翻了街边药铺的鸩酒摊子。
"死人不会说话。
"侍卫长靴底碾碎他落下的玉佩，"怪只怪你看见了不该......"陆昭突然喷出黑血，手指痉挛着打翻油灯。
火舌窜上密信时，三皇子的密探正巧抢到燃烧的残页——足够看清"郭方""铁骑""腊月廿三"几个关键词。
最精彩的意外发生在侍卫长俯身补刀时。
垂死的陆昭突然抓住他手腕，用尽最后力气将人拽向自己耳边："告诉太子...三皇子在...春茶里..."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半刻钟后，密探带着烧焦的信纸和这句残缺的遗言，冲进了三皇子府。
---**第西节：暗棋落子**当夜丑时，两道急报同时送进御书房。
——太子弹劾三皇子派人劫杀朝廷命官。
——三皇子反告太子勾结边将意图不轨。
萧景珩在皇子所听完禀报，将一粒白子按在棋盘天元。
对面坐着刚"复活"的陆昭，肩上箭伤还渗着血。
"春茶里有什么？
"陆昭突然问。
"砒霜。
"萧景珩轻笑，"三皇兄确实在太子的明前茶里下了毒，可惜...""可惜太子这半年只喝普洱。
"陆昭接话，指尖黑子"咔"地咬住白子退路，"殿下怎么算准他会俯耳来听？
"窗外雪霁月明，照见棋盘边那本《女诫》临本。
萧景珩翻开最后一页，露出小女孩稚嫩的笔迹："哥哥说七殿下是好人"。
"因为人性。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血滴在"好"字上，"越是恶犬...越爱听将死之人的哀鸣..."暗卫无声落下："陆公子的替身己入土，三皇子的人验过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