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江辰甩掉的第三个月,在他家的家宴上,他挽着新欢,
那位能帮他拿下城南项目的地产千金,春风得意地走到我面前。他轻蔑地笑:“沈意,
认清现实吧,你……”话没说完,他爸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压着他的头给我鞠躬,
声音都在抖:“叫人!叫小婶婶!”1 情仇交织江辰的脸,
在那一瞬间呈现出一种精彩纷呈的扭曲。震惊、屈辱、难以置信。最后,
他那双曾经对我说过无数次“我爱你”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像是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来。我坐在他对面,主位的旁边。那个位置,曾经是他母亲的。
而我的身边,是江辰的小叔,江慎。这个江家的实际掌权人,此刻正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的记忆,不受控制地飘回三个月前。
那家我们第一次约会的西餐厅,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我生日。江辰迟到了半个小时,
带来的不是礼物,而是一句冰冷的“我们分手吧”。我问为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甚至没抬头看我一眼。“沈意,你很好,什么都好。
但你的好,一文不值。”“我的路还很长,我需要的是助力,是踏板,
不是你这种除了爱情什么都给不了我的普通女孩。”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浸入了冰水里,
又冷又硬。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三天后,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江慎的律师,他给了我一个选择。嫁给江慎,
我能得到江辰和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需要仰望一生的地位和权势。我问为什么是我。
律师在电话那头顿了顿,语气恭敬:“沈小姐,江先生说,他欣赏您的坚韧。以及,
他需要一位没有显赫家世、足够聪明的妻子。”我明白了。我从一个泥潭,
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但这个深渊,至少能让我站稳脚跟。我与江慎的婚礼,
在一间肃穆的律师事务所里举行。没有宾客,没有鲜花,只有两位律师作为见证人,
以及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江慎坐在轮椅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他全程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思绪被江辰父亲的一声厉喝拉回现实。“混账东西!没听到吗?!
”江辰的身体被他父亲死死按着,僵硬地弯着腰。那位地产千金也早已没了刚才的得意,
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江家人,
都用一种探究、惊疑、看好戏的目光,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扫视。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
像针一样。但我只是端起手边的红酒,轻轻晃了晃。看着江辰涨红的脸,
我心中没有一丝报复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荒原。“辰儿,”我学着他母亲的语调,
轻轻开口,“第一次见你女朋友,怎么也不好好介绍一下?”江辰猛地抬头,
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就在这时,我身边一直沉默如雕塑的男人,动了。江慎侧过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落在我身上,没有任何温度。他对我,
说出了我们婚后的第一句话:“闹够了,就回家。”2 冷面江慎“家”这个字,
从江慎的薄唇里吐出来,冰冷得像一块石头。他没管身后那一屋子神色各异的江家人,
也没管几乎要气炸的江辰。他的助理推着轮椅,我跟在他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最终,
我们在他的书房停下。这里的气息,和他本人一模一样。冷、硬,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整面墙的书柜,散发着木质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
压得人喘不过气。他示意助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巨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的轮椅,和我的呼吸。“坐。”他指了指对面的皮质沙发。我依言坐下,
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是婚前协议。我垂下眼帘,开始逐条阅读。
协议的条款,清晰,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作为江慎的合法妻子,
需要扮演好“江太太”的角色,维护江家的体面,应对所有必要的社交场合。他,
作为我的丈夫,会为我提供绝对的庇护,让我拥有江家女主人该有的一切权力与财富,
无人可以撼动。协议的最后一条,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双方仅为合作关系,
互不干涉私人感情与生活。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我是来寻求一处能让我安身立命、不再任人宰割的堡垒。“没问题。”我拿起笔,
在末页签下我的名字。“很好。”他收回文件,锁进抽屉,“从明天起,
管家会把宅子的账目交给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吩咐他。”我的核心欲望,
在这一刻无比清晰。我不要爱情了。我要的,是权力,是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江家老太太的传唤。江辰的奶奶,一个精明了一辈子的女人。
她住的院子,和我这里隔着一个人工湖。古色古香,但处处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审视感。
她让我给她研墨。一边看着我,一边看似闲聊地问:“小意啊,你和我们家江辰,
以前是不是认识?”我手上的动作没停,墨锭在砚台上画着不紧不慢的圈。“认识,
”我坦然回答,“谈过恋爱。”她眼中精光一闪:“哦?那怎么……怎么又嫁给了江慎?
”“因为他不要我了,”我抬起头,对上她探究的视线,微微一笑,“而小叔,他肯要我。
”老太太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身边的老佣人立刻尖着嗓子开口:“沈小姐,
您怎么跟老夫人说话的!没大没小的!”我没理那个佣人,只是看着老太太。“奶奶,
我现在是江慎的妻子,是您的孙媳妇。您叫我小意,我担得起。但别人,
是不是该改口叫我一声‘二夫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就在老太太的脸色即将彻底沉下来时,门口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老夫人。
”是江慎的贴身管家,陈叔。他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目不斜视地走到我面前。
“二夫人,先生算着您差不多该饿了,让厨房给您炖了碗燕窝。先生还说,”他顿了顿,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所有人都听清,“您畏寒,在外面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3 权力游戏陈叔的话,像一块石头,在我与老太太之间已经紧绷的气氛里,
砸出了清晰的回响。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丝僵硬的笑。“看我,
人老了就糊涂了。快,小意,快趁热喝了,别让你小叔担心。”我接过那碗温度刚好的燕窝,
用最优雅的姿态,一勺一勺地喝完。自始至终,我没有再看那个多嘴的老佣人一眼。
但我记住了她的脸。回到江慎给我安排的院子,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让陈叔把所有佣人的资料都拿给我。“二夫人,您这是……”陈叔有些迟疑。“认认人。
”我淡淡地说。我从小就习惯观察和分析,这是我在普通家庭里,保护自己唯一的武器。
资料很详细,包括每个人的入职时间、职位、家庭背景。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在老太太面前挑事的老佣人,张妈。她在江家待了二十多年,
是江辰母亲的陪嫁,忠心耿耿。我把她的资料放到一边,没有立刻发作。接下来的几天,
我表现得像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新妇。每天看书,侍弄一下院子里的花草,
对府里的事不闻不问。但我看的书,是江慎书房里那些关于金融和商业管理的。
张妈大概也以为我只是个空有“二夫人”名头的花瓶,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她会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江辰和那位地产千金的“恩爱”事迹,
或者抱怨江慎的性情古怪,感叹我“命苦”。我只是听着,从不搭话。直到一周后,
我抓到了她的错处。我故意让贴身丫鬟去库房领一套珍贵的玉瓷茶具,说要送去给江慎。
第二天,我就“发现”茶具少了一只茶杯。我没有声张,
直接让陈叔去查了张妈近两日的出入记录和通讯。人赃俱获。
我让陈叔召集了所有内宅的佣人,就在院子当中。张妈跪在地上,哭天抢地。“二夫人,
我冤枉啊!我没有偷东西!是有人陷害我!”她一边哭,
一边用眼角去瞥江辰母亲派来的眼线。“是吗?”我坐在太师椅上,
手里把玩着那只被陈叔从西街当铺里赎回来的茶杯。“你昨天下午,在‘多宝阁’当铺,
想用这只杯子当五万块钱。需要我把当铺的朝奉请过来,跟你当面对质吗?
”张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我把茶杯轻轻放回托盘,声音不大,
却透着寒意。“江家不养手脚不干净的人。陈叔,按规矩办吧。另外,通知她家里人,
以后江氏旗下的所有公司,都不会录用他们。”这是我第一次在江家,
行使我身为女主人的权力。我能感觉到,那些站在院子里的佣人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轻视,变成了敬畏。当晚,江慎破天荒地没有留在书房,而是让陈叔推着他,
到了我的院子。他没说什么,只是让陈叔交给我一枚小巧的、由和田玉雕刻的印章。
印章的底部,刻着一个“慎”字。“这是……”我有些不解。“以后,
内宅所有的开销和人事任免,不需要经过我,”江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盖上它,就行。”他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你比我想的,做得更好。”4 反击江辰拿到印章的第二天,
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疲惫。“小意,
你爸公司的一个老客户,瑞丰商贸,突然撤销了所有订单。现在厂子都快停工了,
资金链也快断了……”我立刻就猜到了是谁干的。除了江辰,不会有第二个人,
会用这么幼稚又恶毒的手段来报复我。他大概以为,拿捏住我的家人,就能让我屈服。“妈,
你别急。事情我会处理。”挂了电话,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陈叔的内线。“陈叔,
帮我查‘瑞丰商贸’最近的业务动向,以及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华庭实业’的资料。另外,
帮我约一下***法务部的王律师。”陈叔的效率高得惊人。半小时后,
一份详细的资料就送到了我的手上。“瑞丰商贸”的老板,最近正想尽办法,
要搭上江氏这条线。而江辰,恰好就在江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里,担任副总。真是,
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看着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让王律师直接给“瑞丰商贸”发了一封律师函,只谈违约赔偿,不谈别的。同时,
我整理了一份详尽的分析报告,指出“瑞丰商贸”过度依赖单一市场,
而“华庭实业”最近刚好在该市场有新的布局。我让陈叔将这份报告,
连同我父亲工厂的资料,以及一份以江慎名义起草的长期合作意向书,
一同递交给了“华庭实业”的董事长。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做完这一切,我给我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准备和“华庭”的合作。
两天后,江辰气急败坏地在江家大宅的地下停车场拦住了我。他双眼通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沈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我刚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提着给江慎买的茶点。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这句话,
你应该去问问你自己。”“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