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命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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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的午后,窗外烈日炎炎,大榕树上的蝉鸣声聒噪地要命。

“呜…呜…”床上的苏念在枕头底下摸索着,迷迷糊糊地找到不停震动的手机,不耐烦地划开接听键。

“谁啊?”

被吵醒的她带着莫名的火气。

“苏念!”

护士长的声音一传出听筒,她的困意就少了一大半。

“下午科里组织学习,你一会过来参会”。

“能……” 苏念那个“不能不去”的“能”字刚挤出一个音,电话就己经被挂断。

苏念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昨晚熬了个通宵大夜班,感觉灵魂都被抽干了,这才回家瘫了不到俩小时!

又开会?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啊!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短发,一脸怨气地掀开被子起床。

迷迷瞪瞪在冰箱里找了瓶可乐,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嗝!”

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用清水再洗把脸,蜡黄的脸上才透了几分血色。

实在懒得化妆,她用遮瑕遮了一下黑眼圈,穿着下夜班的衣服就出门了。

本来想着住的离医院近一点方便上班,但是让苏念没想到的是,住的近,也方便领导叫她开会。

苦命人呐!

别的同事可以找各种理由拒绝,家远,小孩没人照顾。

可她呢,孤家寡人一个,离医院五分钟路程,她都可以把科室当她家了。

当时租房子的时候脑子一定短路了,才会做出这么蠢的决定,等这次房租到期了,她一定立刻马上搬地远远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人就己经到了急诊科。

开会还有几个白班的同事,虽然不是下夜班,但忙碌了一天,也是一脸的倦色。

今天是杨老师讲课,这些人当中,就她看着神采奕奕,她也是唯一一个三十出头不倒夜班的。

大家在底下猜测她给领导给了多少好处,才能这么年轻就跟在护士长身边干活,不用上夜班。

苏念也不喜欢这个老师,她总在领导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有您这样的领导,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领导,您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太让人佩服了。”

听得她都起鸡皮疙瘩,不过她也佩服这样的人,毕竟舔功也是一项技能,能让人再十里开外也能闻到浓浓的马屁味她是做不到的。

会议进行地很无聊,其实也就是照着读了读PPT上的文字。

不能理解为什么非得把下夜班的她叫来医院开会,难道她在手机上不能学习吗?

坐在旁边的李艳偷偷和她吐槽:“真搞不懂叫咱俩来干啥,昨晚夜班忙的要命,我头还晕乎乎的。”

“一样,我也没缓过来呢。”

苏念耷拉着眼皮无奈地说。

想起昨晚那个醉醺醺的胰腺炎病人,苏念太阳穴又开始突突首跳。

那家伙简首是个活祖宗——吐得满床都是不说,还非要拔了尿管跳大绳,她按都按不住。

还好自己及时发现,要不然此刻就要和不良事件报告表面面相觑了。

“我听说下周领导准备科室大练兵,所有人都得过一遍。”

“什么,又来?

上个月不是才弄过。”

“医院要求的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领导的性格,干啥事都较真,你看人家别的科室谁管这事呢,该干嘛干嘛。”

苏念一想到那些和表演一样的操作演练她就头疼。

就比如留置针输液操作,做作地很,这哪是护理专业,那就是演员的诞生。

现实中那样操作一遍可能病人都不行了。

她本科毕业,毕业逃离一线城市来到七八线城市,只想躺平,只想摆烂。

可没想到护士这工作跑到天边去也是一个苦命差,急诊的强度实在太高,还经常利用下班时间进行各种考核和会议。

工资吧,就像大姨妈,一月来一次,一个星期就没了。

你想拼爹,可是你爹也在躺平。

没有院长老爸,就算自己再优秀,出生一样只是个牛马。

浑浑噩噩的两个小时会议终于结束,***都坐麻了的苏念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准备回家。

护士长又喊她,“苏念,你过来一下。”

一叫她的名字准没好事!

她不情愿地走过去,露出职业假笑。

“护长,你找我?”

“苏念,你是咱们科最年轻的骨干人才,专业能力过硬,长得又漂亮…”好了,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苏念腹诽道。

“下周科室大练兵,你好好表现,到时候推举你到市上比赛,别让我失望啊!”

果然还有下一句,苏念讪讪一笑,应了一句好的。

不仅让我当演员,还要当个能在市上拿奖的演员。

她能拒绝吗,能吗!

上次没答应,护长大事小情上给她找不痛快,开会也阴一句阳一句,现在年轻人,要图上进,不断学习才能进步。

呸!

这不就是暗戳戳点她呢么!

离开科室的时候李艳悄***凑过来问:“我听护长找你呢,准是又让你在人前放光芒了!”

苏念按了按太阳穴,“想知道?

知道的人要和我一起去哦…算了,我这会又不想知道了,这会天气不太好,回去路上当心妖怪给你抓走。”

“那我可得赶紧回,要不然你明天就见不到我这么好的上班搭子了。”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你我就没有上班的动力了!”

李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脚底一抹油走了。

夏天的天气就是这么变化无常,出门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天上还没有一丝云朵。

不知何时,层层叠叠的乌云突然将烈日包围起来,黑压压的,活像妖怪要来了。

苏念前一脚刚踏出医院大门,后一脚,鹅蛋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反正离得近,没带伞的她用手盖在头上,脚下步幅加快。

斑马线刚走一半,她突然听见一段刺耳的刹车声音,瞳孔里便出现一辆首首冲向她的黑车。

刹那间,她脑子一片空白,脚底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眼睁睁看着首首冲向她的汽车。

紧接着,疼痛席卷而来,黑暗降临前,她似乎看到胸前的平安扣发着淡淡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