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缓缓起身,腿有点发麻 。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沉闷的钝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挤压地她几乎窒息。
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胸口,指尖冰凉的。
“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 ,声音轻的如同叹息 。
转身,走向那间曾经属于她的卧室 。
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绵软的云端 。
卧室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
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大多简洁素净 ,与这间奢华的近乎样板间的卧室格格不入 。
她开衣帽间 ,目光掠过一排排昂贵却又鲜少被她穿过的衣裙 ,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半旧的帆布行李箱上 。
那是她来时就带着的。
她只取走了几件常穿的棉质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
然后走向书桌,拿起那本翻得起了毛边的旧书——《雪国》。
这是她自己的东西,唯一带进来的,真正属于“林婉”的东西 。
指尖抚过泛黄的书页,有种模糊而又遥远的安宁感短暂地掠过心头 。
打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丝绒小盒 。
她打开盒子,一条细细的银链子露出来,吊坠是一枚小小的雪花,造型有些古朴,边缘甚至微微磨损。
她轻轻拿起,冰冷的金属贴在掌心 ,这是她从不离身的东西,一个甚至连顾言都不知道的秘密 。
心脏的钝痛陡然加剧 ,变成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绞痛,猛的窜上喉头。
“唔……”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慌忙扶住冰冷的桌面 。
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热猛的窜了上来。
“噗——”鲜红的液体喷溅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晕开一片刺目的,不祥的花。
林晚呆呆的看着那片星猩红,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发黑。
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额头重重的磕在冰冷的桌角,发出一阵闷响,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
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客厅里酒杯放在吧台轻微的磕碰声,遥远的如同隔世 。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的钻进鼻腔,冰冷,刺鼻,像无数细小的针。
林晚的意识在粘稠的黑暗中挣扎,眼皮沉重的如同灌了铅。
耳边有仪器单调而规律的“嘀……嘀……”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寂静。
她费力掀开眼帘 ,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
视线艰难的聚焦,落在旁边一张疲惫而忧虑的面孔上 。
“晚晚,你醒了?”
沈津的声音沙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瞬间涌上狂喜和更深的痛楚。
他猛地抓住她露在被子外冰冷的手,握的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散。
“沈津哥……”林晚开口,声音虚弱的如同气音,喉咙干涩 发痛,“我……怎么了?”
沈津,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是这家医院肿瘤科医生。
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就像被巨大的悲伤堵住了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拿出来一份报告,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 。
“晚晚,”他把报告递到她面前,每个字都重若千钧,“你要有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