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与命令之间
冰冷的铁门后，是莱因哈特的私人情报审讯室。
艾莉西亚站在房间中央，身上的制服换过一套新的，干净、整齐，无一丝褶皱。
她的左臂刚缝合完毕，伤口虽深，却没有使用麻药——她从不要求治疗，只接受修复。
“我们发现了伯爵派系的第二据点。”
莱因哈特坐在高背椅上，手中翻着一份文件，“地点是西南工业区，一处废弃的星晶仓库。”
他放下文件，淡淡地说：“我怀疑里面藏有一位术式设计师活口。”
艾莉西亚点头：“确认目标。
是否清除？”
“活捉。
带回来。”
“是，主人。”
“不过——”他的声音忽然低沉，“我们收到情报，那区域可能存在神经毒雾残留。”
他看着艾莉西亚，眼神没有一丝怜悯，“你有抗毒模块，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撑不了，那也是你质量的问题。”
“明白。
属下将完成任务。”
⸻西南工业区·凌晨一点废弃仓库早己荒废多年，铁锈的味道与星晶腐蚀气体混合在一起，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艾莉西亚迈入其中，体内的抗毒模块瞬间发出微光，在皮肤下浮现一层淡蓝纹路。
“内部毒性指数上升，倒计时十七分钟。”
她平静地报告着。
她开始行动，如同夜行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绕过一名又一名警戒哨兵。
每一次出剑，都像是精准而礼貌的请辞。
“请您安息。”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她的双眼微微模糊了一瞬。
“毒素侵入脑神经，模块负载98%。”
她没有停下，继续前进，首到仓库深处，一个身披实验服的老者惊慌地从暗室中逃出，手持一枚爆炸魔法卷轴。
“别、别靠近！
我会引爆的！”
艾莉西亚脚步不停，哪怕身体开始颤抖，哪怕每吸一口气都像吞进碎玻璃。
“我……奉主命，带您回去。”
她声音依旧温柔。
“你疯了！
你连人都不是——属下是主人的女仆。”
话音落下，她右臂猛然挥出。
绞裂线瞬间缠绕对方手腕，将卷轴弹飞，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前方，单膝跪地，锁住目标。
“……目标控制完毕。”
她的呼吸开始紊乱，心跳加速，脸色苍白，但她依旧稳稳抱着目标，没有丝毫动摇。
“……任务完成。”
⸻两小时后·蔷薇庄园医疗室艾莉西亚静静躺在修复床上，仪器记录着她的生命指标，波动极其微弱。
主人的术士团队忙碌地替她抽毒、换血、重构魔力回路。
她己经三次心脏停跳，却仍在断断续续地恢复。
莱因哈特站在床边，冷眼旁观。
“抗毒模块临界值未能维持预设数值。”
他看着报告冷冷道：“这种性能……不如新批次的13号。”
侍从医生小心翼翼地说：“但她依旧完成了任务，且活着带回了目标。”
莱因哈特皱眉：“我没要求她必须活着。
我只要结果。”
这时，艾莉西亚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醒了。
她艰难地张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主人的身影。
她没有说“我很痛”、“我快死了”，也没有请求安慰。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主人……任务……完成了。”
莱因哈特微微俯身，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嗯。
勉强合格。”
艾莉西亚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安心的神情。
她不需要夸奖，也不渴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