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一个该死的深夜订单,我被卷进了一桩谋杀案。死的是个富婆,
住在一栋连外卖员都嫌弃的破楼里。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一段清晰的监控录像,
显示我把她推下了楼梯。可我没有。警察不信我,邻居躲着我,我被公司停了职,
连房租都交不起。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自己查。那栋楼,邪门得很。走廊的灯永远在闪,
半夜总能听见女人的哭声,镜子里会映出不属于我的脸。就在我快被逼疯的时候,
一个女人帮了我。她叫姜芮,是住在死者对门的医生,温柔、冷静、漂亮。她是我唯一的光。
她陪我分析案情,帮我安抚情绪,在我被“鬼”吓得半死时,递给我一杯热水。我信她,
我依赖她,我甚至……直到我撬开了地下室的门,看见了那些操控“灵异”的道具。
我才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只有一颗,比鬼还毒的人心。而那颗心,
就藏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1.死亡订单我叫陈屿,是个跑腿的。说好听点是同城骑手,
说难听点,就是拿时间换钱的工具人。那天晚上,我跟往常一样,蹲在烧烤摊门口等单。
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个大活儿。一个跑腿单,从城南的“锦绣华府”取件,
送到城西的“安业坊”,跑腿费给了三百。三百块,够我跑一天了。我立刻接了单,
骑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电驴,直奔锦绣华府。取件很顺利,
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不重。麻烦的是送货地址,安业坊。那是市里出了名的老破小,
九十年代的筒子楼,没电梯,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我捏着鼻子爬上六楼,
空气里一股子下水道返味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怪味。602室。我敲了敲门,
门上那层红漆都掉光了,露出里面的木头茬子。“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
“跑腿,有您的快件。”门开了一道缝,一只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睛从门缝里看我。
“东西给我。”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把文件袋递过去。她接过去,确认了一下,
然后从门缝里递出三张红票子。“不用找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全程,
她都没让我看清她的脸。我拿着钱下楼,心里有点犯嘀咕。住在这种破地方,
出手却这么大方,不像一般人。但我没多想,钱到手就行。我骑着电驴回家,洗了个澡,
倒头就睡。第二天,我是被砸门声吵醒的。是警察。两个穿制服的男人,
表情严肃地站在我门口。“陈屿?”“是我。”“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你在哪?
”“在安业坊送东西。”他们对视一眼。“跟我们走一趟吧。”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被带到派出所,关进一间冰冷的审讯室。主审的警察姓李,四十多岁,眼窝深陷。
他把一沓照片摔在我面前。照片上,是昨天那个602的门,门开着,地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真丝睡袍,脖子上有一圈狰狞的淤青,眼睛瞪得老大。是那个收件的女人。
“她叫柳曼,昨天晚上十一点半被人发现死在家里。”李警官盯着我,
“你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我的血一下子凉了。“我……我只是去送个东西,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是吗?”李警官冷笑一声,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是安业坊六楼的楼道,又黑又暗。我看见自己,
穿着那件黄色的骑手服,站在602门口。门开了,柳曼走了出来,跟我说了几句话。然后,
画面里的“我”,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推下了楼梯。她滚下去,没了动静。
“我”愣在原地几秒,然后匆匆跑了。我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这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我送完东西就走了!”“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这监控是假的!是剪辑的!
我走的时候是十一点零五分,我手机上有记录!她十一点半才死!”李警官不为所动。
“我们查了,从十一点零五分到十一点二十分,这十五分钟,楼道的监控坏了。”“刚好,
就坏了你行凶的这段时间。”我百口莫辩。我像是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而那个设下陷阱的人,就躲在暗处,冷冷地看着我。
2.唯一的嫌疑人我在审讯室里待了二十四小时。他们翻来覆去地问我每一个细节。
我把能说的都说了,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他们不信。那段监控,就是铁证。
尽管我的律师指出,监控画面在关键节点有明显的跳帧,但这并不能证明我的清白。
“技术上可以修复,但需要时间。”律师拍拍我的肩膀,表情凝重,“你这段时间,
什么都不要乱说。”二十四小时后,因为证据链不完整,我被取保候审。但我知道,
我只是从一个小笼子,换到了一个大笼子。我成了杀人嫌疑犯。这个消息传得飞快。
我工作的跑腿公司,第一时间给我办了停职。“小陈啊,你这个事儿……影响不好。
”站长搓着手,不敢看我,“你先在家休息休息,等案子查清楚了再说。”我明白,
这是委婉的开除。我回到我租的那个小单间。房东大妈堵在门口,双手叉腰。“小陈,
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我这房子,不租给杀人犯!你赶紧给我搬走!
”邻居们从门缝里探出头,对我指指点点。那些眼神,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割在我身上。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拖着行李箱,像条丧家之犬,被赶了出来。我无处可去。
我蹲在马路边,看着车来车往。整个世界都与我为敌。为什么?我到底得罪了谁?
要这么害我?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了。我认了,这辈子就完了。我要查清楚。
我要把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揪出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业坊。那个鬼地方,
是所有事情的起点。我必须回去。我戴上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坐公交车去了安业坊。白天,这里少了夜晚的阴森,多了几分破败。老人坐在楼下晒太阳,
小孩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我低着头,快步走进那栋筒子楼。六楼,602室的门上,
贴着警方的封条。楼梯拐角,还能看到勘察现场时留下的粉笔印记。我站在这里,浑身发冷。
我一遍遍地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我送完东西,下楼,骑车离开。中间没有任何异常。
到底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一个女人站在我身后。她很高,很瘦,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她的皮肤很白,
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五官很精致,但眼神里带着一种疏离感。“你是谁?
”我警惕地问。“我住601,她对面。”她指了指贴着封条的门,语气平淡,“我叫姜芮。
”姜芮。我记起来了,警察给我的资料里有她。她是案发后第一个接受警方问询的邻居。
她说她当晚在家看书,什么都没听到。“你是……那个跑腿的?”她看着我,认出了我。
我点点头,心里很紧张。她会不会也把我当成杀人犯?但她的眼神里,没有厌恶,
只有一丝好奇。“警察说,是你干的。”“不是我。”我立刻反驳。她看着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我相信你。”我愣住了。“为什么?”“你的眼睛。”她说,
“杀人犯,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睛。”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是案发后,
第一个对我说“相信你”的人。她像是黑暗里,突然照进来的一束光。
3.她在看着我我跟姜芮聊了很久。就在那个又暗又潮的楼道里。她说她是个医生,
在市中心医院的档案室工作。平时很宅,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柳曼……就是死者,
她刚搬来不久。”姜芮靠在墙上,声音很轻,“我们不熟,只是偶尔在楼道里碰到,点个头。
”“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姜芮想了想。“很神秘。穿得用的,都是名牌,
但偏偏住在这种地方。而且,她好像很怕见人,窗帘永远拉着。
”这和我对那个女人的印象一样。一个有钱,又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女人。“你那天晚上,
真的什么都没听见?”“没有。”姜芮摇头,“我睡觉很沉。而且这楼,隔音很差,
有点动静很正常,我也没在意。”她的话,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临走前,姜芮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她说,“多一个人,
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点了点头。“谢谢你。”离开安业坊,
我感觉心里踏实了一点。至少,我不是孤军奋战了。我用身上剩下的钱,
在城中村租了个最便宜的地下室。没有窗户,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霉味。但至少,
有个睡觉的地方。我把监控录像拷贝到我那个破旧的笔记本电脑上,一遍一遍地看。
画面里的“我”,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看不出任何剪辑的痕aka。我把画面放大,
一帧一帧地看。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在“我”推柳曼的那一瞬间,“我”手腕上,
有一块表。一块黑色的,方形的电子表。但我从来不戴表。我嫌碍事。这是一个破绽!
虽然很小,但足以证明,视频里的人,不是我!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立刻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律师听完,也很兴奋。“这是个重大发现!你等着,
我马上去申请技术鉴定!”挂了电话,我感觉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松动了一点。我太累了,
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安业坊的那个楼道。
柳曼就躺在楼梯下面,瞪着眼睛看我。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对我说什么。
我凑过去想听清楚。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她的手,冰冷刺骨。我吓得大叫一声,
从梦中惊醒。我一身冷汗,心脏狂跳。我坐起来,环顾四周。地下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幽幽的光。我喘着粗气,感觉有人在看我。那种感觉,很强烈。
就像有一双眼睛,就贴在我的背后,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面斑驳的墙壁。是我的错觉吗?我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反锁。然后,我拉开椅子,
重新坐到电脑前。我想把刚才的发现再看一遍。可当我把鼠标移动到视频文件上时,
我愣住了。视频文件,不见了。我把整个电脑都翻遍了,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我的电脑,被人动过了。就在我睡觉的时候。那个凶手,
他来过这里。他就在我身边。他在看着我。4.消失的四分钟我报了警。警察来了,
在我的地下室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结果是,门窗完好,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aka。
“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删了,或者中了病毒。”一个年轻的警察不耐烦地说,“年轻人,
别老是一惊一乍的。”他们根本不信我。他们觉得我是在演戏。我无力地坐在床上,
看着他们收队离开。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无形的网里。我越是挣扎,那张网就收得越紧。
我快要窒息了。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姜芮。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喂?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你别怕。
”她说,“我现在过去找你。”半个小时后,姜芮出现在我那个破败的地下室门口。
她穿了件米色的风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我给你带了点粥。”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你肯定没吃饭。”我看着她,眼眶有点发热。她打开保温桶,一股米粥的香气飘了出来。
我确实饿坏了。我狼吞虎咽地把一整桶粥都喝完了。胃里暖暖的,心里的恐慌也消散了一些。
“我的电脑技术还行。”姜芮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我帮你看看,能不能恢复数据。
”她在我的电脑前坐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不断地跳出我看不懂的代码。
我看着她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像玉一样。她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那一刻,
我感觉她很可靠。过了很久,她停了下来。“不行。”她摇了摇头,“删得很彻底,
用了专业的反恢复软件。”我的心,又沉了下去。“不过……”她话锋一转,
“我在你电脑的缓存里,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她调出一个文件夹。里面,
是十几张监控画面的截图。都是安业坊楼道的监控。但时间,是在案发前一个星期。画面上,
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在调试楼道里的摄像头。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似乎在修改什么程序。“这个人,就是凶手。”我敢肯定。“他很谨慎,
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姜芮说,“但是,你看这里。”她指着其中一张截图。
男人的手腕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纹身。一个蝎子的图案。“还有这个。
”姜芮又打开了另一段视频。是警察公布的那段“铁证”。她把视频放慢了0.5倍速。
“你看这里。”在“我”转身跑下楼梯的那一刻,画面卡顿了零点几秒。非常不明显,
如果不是慢放,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剪辑的痕aka。”姜芮说,
“他把两段视频拼在了一起。但是,他的技术还不够完美。”“我们计算一下时间。
”她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从柳曼开门,到‘你’把她推下去,整个过程,
是1分26秒。但是,原始监控文件显示,这段视频的时长,是5分26秒。”我愣住了。
“也就是说……有四分钟的时间,被剪掉了。”“没错。”姜芮点头,“这消失的四分钟里,
才是真正发生的事情。”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凶手在案发前一个星期,
就黑进了监控系统。他设定了程序,在案发当晚,替换掉了关键的四分钟画面。
他用一段伪造的视频,把我变成了杀人犯。而他自己,则完美地隐身了。这是一个心思缜密,
懂技术的疯子。“我们得找到那段原始视频。”我说。“难。”姜芮说,“他既然敢这么做,
肯定已经把原始数据给销毁了。”我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刚看到一点希望,
又被一盆冷水浇灭。“别灰心。”姜芮拍了拍我的手,“至少我们知道,他不是天衣无缝的。
他有纹身,这就是线索。”她的手心,很温暖。我点了点头。对,不能放弃。那天晚上,
姜芮没有走。她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她就睡在我的那张小折叠床上,我睡在地上。
地下室里很安静。我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但这种安全感,
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我的律师。他的脸色,
比死人还难看。“陈屿,出事了。”“柳曼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她的胃里,
发现了安眠药成分。剂量很大,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昏迷。”我愣住了。“这说明,
她被推下楼梯的时候,可能已经失去了意识。”“这对你……非常不利。”律师说,
“这说明,凶手是蓄意谋杀,而不是***杀人。你的罪名,会更重。”我感觉天旋地转。
我明明找到了破绽,可新的证据,却又把我往深渊里推了一步。那个凶手,
他好像什么都算到了。他总能比我快一步。他就像一个幽灵,缠着我,要把我拖进地狱。
5.镜子里的脸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警方成立了专案组,把我列为头号嫌疑人。
他们开始调查我的背景,我的人际关系,我的一切。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
***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我的照片,登上了本地新闻的社会版。
标题是:《跑腿小哥见财起意,残忍杀害独居女》。我成了全城的名人。走在街上,
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看,就是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那么毒?
”我只能把帽檐压得更低,像老鼠一样,躲在阴影里。只有姜芮,还陪在我身边。
她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是她家。“你不能再住地下室了,不安全。”她说,
“我家是两室一厅,你住次卧。”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怕我连累你吗?
”“我相信你。”她还是那句话。我搬进了姜芮的家。她家很干净,很整洁,
有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她的人一样,冷静,又让人安心。我住进了次卧。房间不大,
但有一扇大窗户。阳光照进来,很暖。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阳光了。那几天,
我过得很平静。白天,姜芮去上班。我就在家里,研究案子的资料。晚上,她回来,
会带很多菜。她做饭很好吃。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我渐渐地,
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她就像我的救命稻草。但,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那天晚上,
我起夜去洗手间。路过客厅,我看到姜芮的房间,门没关严。里面亮着灯。我鬼使神差地,
朝里面看了一眼。姜芮背对着我,坐在电脑前。她好像在跟人视频通话。屏幕上,
是一个男人的脸,看不太清楚。我只听到她用很低的声音说:“……他很信任我。
”“……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我的心,猛地一沉。她在跟谁说话?什么计划?
我悄悄地退了回去,躺在床上,一夜没睡。第二天,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姜芮也跟平时一样,温柔,体贴。但我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我开始怀疑她。她会不会,
跟那个凶手是一伙的?她接近我,帮助我,都是演戏?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一样,
在我心里疯长。我开始偷偷观察她。我发现,她每天晚上,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久。
我还能听到,她房间里,传来很小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在干什么?我越来越不安。
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对着浴室的镜子刷牙。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
我看着自己,感觉很陌生。就在这时,我看到,镜子里,我的背后,多了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的影子。长头发,穿着白色的睡裙。是柳曼!她的脸,就贴在我的后背上。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牙刷都掉了。我猛地回头。身后,
空无一人。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太紧张了,太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我这么安慰自己。
但我的身体,却抖得停不下来。我冲出浴室,冲进客厅。姜芮正在看电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