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下豹踪
修凤蹲在淌着银辉的溪石上，星月印记在掌心忽明忽暗。
白日里采药的竹篓歪在脚边，龙舌兰特有的三棱叶片上还凝着夜露——这些本该生长在悬崖的灵药，此刻竟成片地匍匐在溪畔湿润的苔藓间。
"不对劲。
"少年捻碎叶片嗅了嗅，淡紫色的汁液本该散发薄荷清香，此刻却弥漫着铁锈味。
他腕间的灰雀印记突然刺痛，这是星脉之力在示警。
腐叶爆裂的声响从十丈外的榉木后传来。
修凤屏息摸向怀中的星轨草囊袋，却发现那些金纹叶片正在自行燃烧。
灰烬飘散处，月光诡异地扭曲成兽爪形状。
当云纹豹从阴影中踱出时，修凤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
幼豹的体型比寻常云纹豹小得多，但额间旋转的星纹昭示着它王族血脉。
更骇人的是它右前爪——本该覆盖银色绒毛的部位溃烂见骨，伤口缠绕着紫黑色雾气。
"别动。
"修凤轻声呢喃，指尖渗出星辉。
白日里在药田悟出的疗愈之法自动运转，三株龙舌兰从篓中飘起，叶片在星辉中融成翡翠色的光带。
然而当光带触及伤口的刹那，紫黑雾气突然凝成兽首，一口咬碎了光带。
幼豹发出痛苦的呜咽，星纹瞳孔突然射出光束。
修凤额间的灰雀印记应激而发，雀喙精准啄碎光束中的紫黑核心。
当两个星脉印记在空中相撞时，整条溪流突然倒悬，水珠凝成漫天星图。
"原来如此！
"修凤望着星图中闪烁的伤口投影，突然明白紫雾是某种诅咒。
他咬破指尖，将渗血的星月印记按向虚空某处。
悬浮的溪水应声灌入伤口，每一滴水都裹着星轨草灰烬。
幼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绒毛泛着星辉。
当最后一缕紫雾消散时，它突然跃起扑倒修凤，带刺的舌头却温柔地舔过他渗血的指尖。
修凤惊觉丹田处的星脉气旋正在蜕变，原本灰色的斗之气染上了月华之色。
"咔嚓——"怀中的青铜碎片突然嵌入溪边巨石。
修凤转头时，看见石面上浮现出远古壁画：星雀立于云纹豹额间，双翼展开处，万千魂兽俯首。
幼豹的星纹瞳孔突然映出同样画面，紧接着，修凤的灰雀印记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化作流光没入豹纹之中。
当月光西斜时，修凤发现自己竟能感知到幼豹的情绪。
他试探性地指向东南方，幼豹立刻叼来三株发光的龙舌兰——这些灵药的叶片背面，赫然生着与星轨草相似的金纹。
"你也要这个？
"修凤晃了晃新采的药草。
幼豹却用前爪扒开他的衣襟，沾着星辉的鼻尖轻触他胸口的青铜碎片。
刹那间，整片森林的星轨草同时发光，在两人周围织就星光穹顶。
穹顶正中，缺失的青铜碎片虚影缓缓旋转。
修凤突然明悟，这枚来自测斗鼎的残片，竟是开启某处远古遗迹的钥匙。
而云纹豹皇族血脉的伤，或许正是寻找碎片的引路人......不，引路豹所付出的代价。
晨光刺破树冠时，修凤背起装满变异龙舌兰的药篓。
幼豹的影子在晨曦中忽而拉长成成年云纹豹的轮廓，忽而缩回幼兽形态。
当他踏出森林的刹那，怀中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在胸口烙下永久的星雀衔环印记。
溪水倒影里，少年与幼豹的额间星纹，正以相同的频率明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