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狻猊炉腾起缕缕青烟,映得对面李昭阳的鎏金护甲愈发刺眼——她正用那价值千金的护甲尖戳着糖渍荔枝玩。
"黄河改道的折子殿下还没批?
"裴珩将镇纸往案上重重一压。
李昭阳吓得手抖,荔枝肉"啪"地黏在奏折"急"字上。
她心虚地扯过绢帕乱抹,绛红口脂却在宣纸上拖出长长血痕:"本宫觉得...觉得黄河就该往东流!
""黄河本就东流入海。
"裴珩夺过狼毫蘸墨,袖口云纹扫过她手背,"这是青州请求加固堤坝的折子。
"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谢琅倒悬的视野里,茜纱窗内漫出流云般的鲛绡帐。
金丝楠木案几后晃过一抹海棠红,少女鎏金护甲上跳跃的晨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本能地翻身跃下,指尖刚触到檐角琉璃瓦,便听"刺啦"一声——银甲勾断了半幅茜纱。
春光乍泄的瞬间,他看见李昭阳转过头来。
缠枝牡丹披帛从她肩头滑落,九尾凤钗的珍珠流苏扫过微张的唇瓣,唇上绯色口脂比御花园最艳的芍药还要灼人。
她扒着窗棂探出的半张脸浸在晨光里,眼尾泪痣随着瞪圆的眼睛轻轻颤动,像是落在白瓷上的墨玉棋子。
谢琅感觉胸口被重锤砸中,掌心黏着的糖霜突然滚烫起来。
三日前校场比武时穿透三层皮甲的弩箭,都不及此刻这眼带来的钝痛。
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比边关告急的战鼓还要响。
"抓刺客!
"侍卫的吼声与兵器碰撞声炸响。
李昭阳兴奋地扒着窗棂探头,凤钗流苏缠住裴珩腰间玉带。
她半个身子悬在窗外还不忘指挥:"要活的!
本宫要看他怎么飞上三丈宫墙!
"话音未落,银光掠过眼前。
少年旋身落地时带起海棠纷飞,发间沾着片花瓣跪在波斯绒毯上:"镇北侯府谢琅,特来应聘面首!
"他仰起脸笑得灿若朝阳,指尖还粘着糖霜,"这是西市张记糖炒栗子,趁热......""砰!
"裴珩手中端砚砸在谢琅膝前半寸,墨汁溅上银甲鳞片。
李昭阳看着小将军瞬间变成斑点狗,噗嗤笑倒在芙蓉簟上,九尾凤钗的珍珠坠子扫过裴珩紧绷的下颌。
"殿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