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媛的尸体半倚在浴缸边缘,右手垂落,握着一把镀金拆信刀,刀刃深深没入左腕静脉。
血水顺着排水口打着旋消失,像被某种精确计算过的轨迹引导。
林夏蹲在门槛处,强忍着消毒水混合血腥味的***。
这是她调任重案组后接触的第一起命案,死者是科技富豪周兆阳的独女,社交名媛,三天前刚过完25岁生日。
“死亡时间约在凌晨2点到3点之间。”
法医摘下手套,“初步判断是***。”
“但她的指甲缝里有丙烯酸树脂残留。”
低沉的男声从林夏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藏青西装的男人正用镊子夹起死者右手无名指——那枚蛇形戒指内侧,有一道新鲜的刮痕。
男人没戴警徽,袖口却别着枚π形袖扣。
他察觉到林夏的视线,头也不抬地说:“沈墨,行为分析顾问。
戒指被旋转过,而***者通常不会在濒死时调整首饰。”
刑侦队的陈国栋队长叼着没点燃的烟闯进来时,沈墨正用紫外灯扫描浴室镜面。
“搞什么玄学仪式?”
陈队踢了踢散落在地的蜡烛——它们以斐波那契数列的间距排列着。
“遗书。”
沈墨指向镜面上用口红写的数字串,3.14159265358979323846...,“圆周率前二十位,但故意漏掉了第11位的‘5’。”
他掏出钢笔在记事本上划了道函数曲线,“这是密码坐标,指向她书房的保险箱。”
林夏跟着他们穿过挂满抽象派油画的走廊时,注意到沈墨的钢笔在经过监控探头时轻微闪烁了一下。
保险箱里只有本烫金日记,最新一页写着:“当数列收敛时,我的罪恶感也会归零。”
日期旁画着个标准正态分布图。
“抑郁症患者的遗书不会用概率学术语。”
沈墨的指尖停在纸页某处,林夏看见那里有极浅的压痕——像是被另一张纸上的公式拓印下来的。
回到现场取证的林夏突然僵住。
原本散落的蜡烛变成了十二根,而沈墨刚才明明说过:“斐波那契数列第十三项是233。”
她蹲下身,在浴缸底部摸到一小块未融化的蜡——有人取走了第十三根蜡烛,并在那里留下个微型金属片。
“高频电磁脉冲发生器。”
匆匆赶来的沈墨用袖扣扫描后得出结论,“能在三秒内烧毁电子设备。”
他忽然抓住林夏手腕,“你刚才碰过哪里?”
林夏的怀表指针正在疯狂旋转。
警局实验室里,沈墨将浴室水样滴入离心机。
屏幕上跳出分子结构图时,他眼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水样里含有聚乙二醇电解质,这种工业级溶剂只会出现在...“周氏集团的量子实验室。”
林夏脱口而出。
她没注意到沈墨悄悄将另一管样本滑进袖口,更没发现离心机数据被人远程篡改过。
当夜,林夏在案情板上画下第三个问号时,值班室的电视突然跳转到雪花屏,随后浮现一行字:“你认为的随机事件,都是我的控制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