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入顾家三年,却是个有名无实的豪门太太。结婚纪念日那天,
丈夫的白月光烧了我祖传的绣品,那是我父亲唯一的救命钱。他甩给我二十万,
嗓音里满是不耐:不就是块破布,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不知道,那块破布,
是失传百年的绣圣真迹。而我,是它唯一的传人。1.今天是我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坐在婆婆陈佩云身边,给她布菜。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对身旁的贵妇说:我们家明远就是心善,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声音不大,扎进我耳朵里。
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那个来自乡下,靠着几分姿色攀上高枝的林砚秋。我需要钱,
为我病床上的父亲续命。所以,我忍了。阿姨,您尝尝这个,明远哥说您最喜欢了。
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白小荷端着一碗汤,亲昵地坐在了顾明远身边。
她是顾明远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白氏集团的千金。她一回来,
家里似乎更没有我的位置了。顾明远眼里的笑意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就你机灵。
他自然地接过汤,喝了一口赞不绝口。陈佩云也立刻笑逐颜开:还是小荷贴心,
比某些人强多了。没人关心我的心情,他们只看得到眼前光鲜亮丽的白小荷。饭局过半,
我借口去取给婆婆准备的礼物,回到房间。那是一幅我熬了三个通宵,
才刚刚修补好的祖传绣品——《寒江独钓图》。这是清代绣圣的孤品,
是我林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宝贝,也是我给父亲筹集下一期手术费的唯一希望。我捧着它,
像是捧着父亲的命。回到餐厅,我正要将绣品呈给婆婆,白小荷却端着一杯红酒,
笑着朝我走来。砚秋姐,你手上的东西好漂亮啊,能给我看看吗?她离我越来越近,
下一秒,她脚下一崴,惊呼一声,整杯红酒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我的绣品上。
鲜红的酒液迅速在泛黄的丝绸上晕开,我死死地盯着那片刺目的红,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砚秋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小荷泫然欲泣,
抓着顾明远的胳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陈佩云瞥了一眼,
不耐烦地皱眉:大惊小怪什么,不就是一块布吗?砚秋,你回头再绣一幅不就行了?
再绣一幅?她以为这是十字绣吗?我抬头看向我的丈夫顾明远。他只是皱着眉,
把哭哭啼啼的白小荷护在身后,对我说:小荷不是故意的,砚秋,别小题大做,
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的语气里没有心疼只有责备。
2.我抱着被玷污的《寒江独钓图》回到房间。锁上门,我将绣品小心翼翼地平铺在桌上,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古籍里记载的去渍方法。还有救。一定还有救。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我拿出祖传的工具箱,用特制的软毛刷,一点点吸附表面的酒液。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砚秋姐,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真的很抱歉,你让我做什么补偿都行。
白小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哭腔,楚楚可怜。我不想理她。我所有的精力,
都集中在眼前这片污渍上。门外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竟然有我房间的钥匙。门被推开,白小荷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下,
看到那片酒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淡时,那丝惊异变成了嫉妒,狠毒。砚秋姐,
你好厉害啊。她走近,语气里带着试探,这是什么呀?看起来好神奇。我没空应付她,
冷冷道:出去。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林小姐,您父亲的情况有些变化,需要立刻准备手术,请您尽快把费用交一下。
我心急如焚,一边应着我马上就到,一边去衣帽间拿外套和银行卡。
就在我转身的几秒钟,身后传来一股焦糊味。我猛地回头。
《寒江独钓图》被白小荷用打火机点燃了!不!我尖叫着扑过去,用手去拍打火焰,
可那火瞬间吞噬了脆弱的古老丝绸。几百年的传承,父亲的救命钱,
迅速化为一捧黑色的灰烬。我的手背被烫得钻心疼,可我感觉不到。我只呆呆地看着那捧灰,
脑子里一片空白。啊——!白小荷突然尖叫起来,扔掉打火机。
顾明远和陈佩云闻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顾明远也愣住了。白小荷扑进他怀里,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远哥……我……我看到砚秋姐那么伤心,我想……我想干脆烧掉,
让她眼不见为净……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好一个眼不见为净。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手背上燎起了几个大水泡,火辣辣地疼。我看着他们,
看着那惺惺作态的白小荷,看着信以为真的顾明远。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3.林砚秋,你又在发什么疯!
陈佩云的声音尖利刺耳,脸上满是厌恶。小荷好心帮你,你看看你,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晦不晦气!我没有理她,目光死死地盯着顾明远。我想从他脸上,
丝毫没有看到对我的关心,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他安抚地拍着白小荷的背,
眉头紧锁地看着我。够了,林砚秋。他从怀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黑卡,扔到我脚边。
别闹了,不就是块破布,这里有二十万,够你买新的了。你爸的医疗费,
你不是正愁吗?那张卡,狠狠扇在我脸上。破布?二十万。原来我这三年的隐忍和付出,
就换来一句别闹了。我忽然笑了。顾明远眉头皱得更紧:你笑什么?我弯下腰,
捡起那张卡,我当着他的面,将卡放进我的口袋。好,这二十万,我替我爸收下了。
我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至于这‘破布’,顾三少,它会让你付出代价。
顾明远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不可理喻。他冷哼一声,拥着还在抽泣的白小荷,
转身离开。陈佩云也跟着骂骂咧咧地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一地灰烬。我没有哭。
眼泪是弱者的武器,而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弱者。我拿出手机,冷静地拍下房间里的一切。
被烧毁的绣品残骸,桌角被燎黑的痕迹,掉落在地毯上的打火机,
还有我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然后,我拨通了一个号码。一个我很久没有联系,
却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的号码。电话接通了。张爷爷。我开口。4.电话那头,
是海城博物馆的老馆长,张敬儒。他是我爷爷的至交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文物鉴定专家。
砚秋丫头?怎么想起给我这老头子打电话了?张爷爷说。我深吸一口气,
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的沉默后,
张爷爷咆哮着说:混账!简直是暴殄天物!
《寒江独钓图》……那可是清代绣圣林疏影的封神之作,存世仅此一幅!
他们……他们怎么敢!丫头,把你之前拍的修复前照片,还有那堆灰,都给我送来。
另外,你不是一直在研究你曾外祖母的‘双面隐绣’吗?绣一小块样品,一起寄过来。
张爷爷的语气变得严肃而果决。你想怎么做,告诉爷爷,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也陪你!
谢谢您,张爷爷。挂了电话,我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将所有东西打包,
叫了最快的同城急送。做完这一切,我才去处理手上的烫伤。水泡已经变得很大,
皮肤火辣辣地疼。我找出医药箱,用消过毒的针刺破水泡,挤出组织液,然后涂上烫伤膏,
用纱布小心地包扎好。整个过程,我没有发出一声痛哼。这点皮肉之苦,
和我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顾家的人,大概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二十万,
买断了我的尊严,也买断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安宁。第二天,
白小荷就在社交平台上更新了动态。是一张她和最新款限量版爱马仕包包的合影,
笑得春风得意。配文是:被吓坏了,还好有明远哥送的慰问品,心情好多了~
下面一堆名媛朋友点赞评论,都在羡慕她有顾明远这么好的哥哥。
我看着那张刺眼的笑脸,面无表情地用手机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
认证信息是:苏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林砚秋。然后,我在白小荷那条动态下,
淡淡地留了一句评论。包挺好看,但大概没我家垃圾桶里的灰值钱。白小姐,
非遗展见。我的评论,瞬间激起千层浪。白小荷的粉丝和朋友们立刻涌入我的主页,
对我展开了疯狂的攻击。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蹭热度蹭到白家大小姐头上了?
苏绣传承人?你以为你是谁啊?别给非遗丢脸了!笑死,垃圾桶里的灰?
我看你是脑子里的水没沥干吧!白小荷也很快回复了我,语气无辜又委屈:这位小姐,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请你不要这样凭空污蔑我。我没有再回复任何一个字。关掉手机,
我开始准备我的展品。顾明远,白小荷,你们的狂欢,到此为止了。接下来,
轮到我登场了。5.海城非物质文化遗产展览会,是海城一年一度的文化盛事。
张爷爷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在最显眼的位置,为我争取到了一个独立的展台。展会当天,
人潮涌动。我的展台前,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顾明远、陈佩云,还有白小荷,
在一群朋友的簇拥下,也恰好路过。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准备看我这个乡下丫头能搞出什么名堂。白小荷挽着顾明远的手臂,轻声说:明远哥,
她不会真的把垃圾桶搬来了吧?好丢人啊。顾明远冷哼一声:由她去,
我看她今天怎么收场。他们的目光,像看一个小丑。然而,当他们挤开人群,
看清我的展台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我的展台布置得极简,甚至可以说简陋。
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精美的绣品。正中央,只有一个全透明的水晶展柜。展柜里,
没有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只有一捧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的——灰烬。那是我从家里地板上,
一点点亲手收集起来的,《寒江独钓图》的残骸。展柜旁,立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没有播放任何精美的宣传片,只是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着一句话。
一句用巨大加粗的字体显示在屏幕中央的话。音频里,是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同样在循环播放。不就是块破布。那是顾明远的声音。我清晰地看到,
当顾明远听到自己的声音,看到那行字时,他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陈佩云和白小荷也傻眼了。周围的闪光灯疯了一样亮起,所有的镜头,
都对准了他们惨白的脸。天啊,那不是顾氏集团的顾三少吗?那捧灰是什么?
他毁了什么东西?这家人也太嚣张了吧,‘不就是块破布’?口气这么大?议论声,
嘲笑声,将他们淹没。他们本来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却在瞬间,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陈佩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顾明远又惊又怒,
死死地瞪着我。而我,只是站在展台一侧,平静地回望着他。游戏,才刚刚开始。
6.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请安静一下。张爷爷拄着拐杖,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
走上了临时搭建的讲台。他满头银发,神情肃穆,强大的气场瞬间镇住了嘈杂的现场。
所有的镜头都转向了他。我是海城博物馆的张敬儒。他一开口,全场哗然。
张敬儒这个名字,在海城的文化界,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今天,我站在这里,
是想为大家介绍一件特殊的‘展品’。他指向我展台中央的水晶柜。这捧灰,
是它生前最后的形态。而它生前,有一个名字,叫《寒江独钓图》,
是清代绣圣林疏影晚年的封神之作,也是目前已知的,她唯一存世的孤品。
人群中爆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根据最近一次在海外的拍卖行记录,
林疏影的一幅早期作品,成交价是八百七十万欧元。而这幅《寒江独钓图》,
作为她的巅峰之作,其价值……不可估量。可以说,我们眼前的这捧灰,它曾经的价值,
至少在九位数以上。它不是私人物品,它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张爷爷的声音铿锵有力,
狠狠砸在顾家人和白小荷的心上。顾明远的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陈佩云的脸已经白得不成型。白小荷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想躲到顾明远身后。
一件国宝,就这样被人付之一炬。而放火的人,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想让她眼不见为净’。毁掉它的人,更是觉得,它‘不就是块破布’。
张爷爷的目光如炬,扫过脸色煞白的几人。但今天,我要说的,还不仅仅是这些。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凌厉。付费截断这幅绣品之所以珍贵,除了绣工,
更在于它所使用的颜料。那是林家耗费三代人心血研制出的秘方,色彩千年不褪。这个秘方,
属于林砚秋小姐的外祖家,苏家。他按了一下遥控器,身后的大屏幕上,
出现了一份份泛黄的旧报纸和文件。而众所周知,白小荷小姐的家族企业,白氏化工集团,
是做染料起家的。但或许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发家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几十年前,
白小荷的爷爷,白振雄,曾在我朋友,也就是苏家当时的主人手下当学徒。
他利用我朋友的信任,窃取了苏家尚未申请专利的颜料核心配方,以此创立了白氏集团!
烧毁这幅绣品,不仅仅是出于嫉妒!更是因为,这幅绣品,
是证明他们白家发家史不光彩的,最后一件铁证!全场死寂。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白小荷身上。这个惊天大瓜,比毁掉一件文物,更加令人震惊。
白小荷的血色瞬间褪尽,她尖叫起来:不是的!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7.白小荷的狡辩,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记者们将她和顾家人团团围住,
话筒几乎要戳到他们脸上。白小姐,请问老馆长说的是真的吗?
白氏集团是靠窃取商业机密起家的吗?顾三少,您当时也在场,
请问您知道这幅绣品的真实价值吗?顾太太,对于您儿子‘破布’的言论,
您有什么看法?陈佩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尖叫着推开记者:滚开!都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