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桌面,粗糙得如同砂纸,紧贴着我脸颊的皮肤。每一次呼吸,
都带着铁栏杆后陈腐空气特有的、混合着绝望和消毒水的腥咸气味。胃里翻江倒海,
昨晚那点发馊的、勉强称之为食物的糊状物在剧烈地抽搐,几乎要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我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不知是牙龈咬破的血,
还是这牢狱本身渗入骨髓的味道。“沈默!”一声粗粝的吼叫撕裂了死寂,
像生锈的钝刀刮过耳膜。沉重的铁门在铰链刺耳的呻吟中被猛地拉开,
一道惨白的光柱粗暴地捅了进来,直直刺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地眯起眼,强光下,
只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臃肿、模糊的轮廓,那是狱警老张。“有人探视!”他吼着,
声音里带着惯常的、看戏般的不耐烦。探视?这个词像一块冰,猝然砸进我早已麻木的心湖,
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彻骨的寒意和尖锐的痛楚。这冰冷的绝望深渊里,还会有谁来看我?
父母?那两张刻满了屈辱和不解、仿佛一夜之间被风霜蚀刻了十年的苍老面孔?
还是……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我所有的防御——苏晚晚。三年前,就是她。
那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实验室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
我站在那台陪伴了我无数个日夜的精密仪器旁,屏幕上的图谱完美得如同神启。就是这个!
壁垒——“阿尔法相变临界点的微观应力场定向控制”——终于在我眼前清晰、稳固地呈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巨大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几乎将我淹没。我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想分享这份足以改变命运喜悦的人,就是她。电话接通,
苏晚晚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鼻音:“默默?怎么啦?”“晚晚!成了!
我们成了!”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劈叉,“那个临界点!我抓住了!数据完美!
理论模型完全吻合!论文初稿…初稿已经出来了!”电话那头是几秒的沉默,
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天啊!默默!真的吗?!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你在实验室吗?我…我马上过来!等我!”她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
听着里面急促的忙音,实验室里恒温空调送出的风似乎都带着胜利的暖意。窗外,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每一盏都像是在为我庆贺。我甚至开始想象,当这份成果公布于世时,
学术界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我们共同的未来会铺开怎样一条光辉璀璨的道路。三天。
仅仅三天后,那扇被粗暴踹开的实验室门,粉碎了所有虚幻的光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尖锐地撕破了校园清晨的宁静。实验室的门锁在一声巨响中断裂,
几个身着制服、面孔冷硬的警察像黑色的潮水般涌入,瞬间将我包围。
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嚓”一声锁上手腕,那股寒意直刺骨髓。“沈默是吧?
你涉嫌严重学术剽窃及商业机密盗窃,跟我们走一趟!”我懵了,巨大的荒谬感席卷而来,
几乎站立不稳:“剽窃?盗窃?你们在说什么?那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
”为首的警官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鄙夷:“你自己的?”他冷笑一声,
指向我身后那台熟悉的服务器,“证据确凿!
周明轩先生名下的‘明轩科技’核心数据库昨晚遭到非法入侵,
失窃数据与你电脑中所谓的‘研究成果’高度吻合!而你的操作日志显示,就在昨天深夜,
你进行过大规模的异常数据覆盖操作!”“不可能!”我失声反驳,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那是我的原始数据!覆盖?我为什么要覆盖自己的数据?
”“为什么?”另一个警察粗暴地把我推到服务器控制台前,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操作日志记录。
时间戳清晰地指向昨夜凌晨两点——那正是我因连续工作过度疲惫,
在办公室小沙发上昏沉睡去的时候。
目惊心:“强制覆盖原始数据文件组标记:Phase_Alpha_Origin”。
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僵了。有人在我熟睡时,
溜进了这间我视为圣地的实验室,用我的权限,执行了这致命的操作!覆盖!
抹去了我一切清白的基石!“不…不是我!有人陷害我!”我嘶吼着,挣扎着,
但换来的只是更粗暴的压制和冰冷的呵斥。“老实点!有什么话,法庭上说!
”冰冷的看守所灯光惨白刺眼,照得墙壁一片死灰。我枯坐在硬板床上,
双手深深插进凌乱的头发里,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被覆盖的原始数据…那就是我的命!
没有它,我拿什么证明清白?谁?到底是谁?!一个名字,带着剧毒般的寒意,
缓慢而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苏晚晚。那晚,她来过。她兴高采烈地冲进实验室,
抱着我欢呼雀跃,她的包里…似乎装着我的备用门禁卡?当时狂喜冲昏了头脑,
只当她是想随时来陪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攫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就在这时,
沉重的铁门再次被拉开。一个穿着昂贵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矜持微笑。周明轩。他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紧紧依偎着他,
像藤蔓缠绕着大树。苏晚晚。她抬起头,目光与我撞个正着。那目光里,没有愧疚,
没有闪躲,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陌生,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的怜悯。
仿佛在看一只误入泥潭、垂死挣扎的蝼蚁。周明轩停下脚步,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然后侧过头,用一种足以让整个房间都听到的、带着宠溺的语调对苏晚晚说:“晚晚,别怕。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法律会保护诚实的人。”苏晚晚深吸一口气,
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她转向负责记录的警察,声音清晰、平稳,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扎向我:“警官同志,我…我实名举报沈默。
”她的手指,涂着精致蔻丹,毫不迟疑地指向我,“我亲眼所见,就在前天晚上,
他…他偷偷复制了明轩放在私人加密云端里的核心实验数据包!我当时吓坏了,质问他,
他还威胁我,说…说如果我说出去,就让我毕不了业…我,我真的很害怕…”她微微低下头,
肩膀恰到好处地轻轻颤抖,像风中一朵饱受摧残的小白花,惹人怜惜。前天晚上?复制数据?
威胁?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背叛的剧痛瞬间将我吞噬。前天晚上,
我明明是在和她分享成功的狂喜!是在憧憬我们的未来!那晚她眼里的崇拜和爱意,
难道都是精心排练的假象?都是为此刻这致命一刀所做的铺垫?“苏晚晚!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像困兽绝望的咆哮,猛地从床上弹起,却被手腕上的镣铐狠狠拽回,
冰冷的金属边缘勒进皮肉,“你撒谎!那天晚上我明明是在…”“够了!
”周明轩厉声打断我,一步挡在苏晚晚身前,像一堵冰冷的墙,隔断了我的视线。
他转向警察,语气沉稳而有力:“警官,晚晚她受了很大的惊吓。事实很清楚,
沈默利用职务之便,窃取我司核心机密,并试图覆盖痕迹毁灭证据。这种卑劣的行径,
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我们‘明轩科技’保留一切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他微微侧身,
拍了拍苏晚晚挽着他胳膊的手背,动作亲昵而充满保护意味。
苏晚晚顺势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露出一个混合着疲惫、委屈和终于找到依靠的脆弱表情。
那个画面,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再残忍地反复搅动。
所有的爱恋、信任、共同奋斗的日日夜夜…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混合着背叛的毒液,灌入我的四肢百骸。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只剩下那对男女依偎在一起的剪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无限放大,成为我眼中最后的地狱图景。
“哐当!”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无情地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来自自由世界的光线和声音。
这间狭小的囚室,成了我全部的世界。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地板,冰冷的铁架床,
一切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最初的愤怒和不甘,
像困在笼中的野兽,日夜撕咬着我的灵魂。我一遍遍申诉,用尽所有能想到的渠道,
试图抓住哪怕一根稻草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写信给昔日的导师,
那位曾拍着我的肩膀说“此子前途无量”的学界泰斗,石沉大海。我联系过同窗好友,
回应我的要么是沉默,要么是“沈默,认命吧,别连累我们”的冰冷切割。世界抛弃了我。
不,是世界被苏晚晚和周明轩精心编织的谎言彻底蒙蔽了。他们成功了。
明轩科技凭借“率先突破”的“阿尔法相变技术”,股价一飞冲天,周明轩成了科技新贵,
镁光灯下的宠儿。偶尔在狱警偷偷塞进来的、揉得皱巴巴的旧报纸缝隙里,
还能瞥见他和苏晚晚的身影——慈善晚宴上的金童玉女,科技峰会上的神仙眷侣。
苏晚晚挽着他的手臂,笑容明媚,眼神清澈,仿佛从未沾染过一丝污秽。那笑容像淬毒的针,
每一次看见,都狠狠扎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看什么看!臭剽窃犯!
”旁边铺位传来一声粗鲁的咒骂,伴随着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的声音,“就你这样的,
也配搞研究?呸!”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猛地闭上眼,用力地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炸裂的恨意和屈辱。不能动。
反抗只会招来更凶狠的殴打,或者被关进那间令人发疯的禁闭室。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只剩下无休止的煎熬。申诉信被一次次驳回,理由千篇一律:证据不足。唯一的“证据”,
就是那被覆盖的操作日志和苏晚晚的“亲眼所见”。我的辩解,我的科研笔记,
在铁证如山伪证如山面前,苍白无力得像一张废纸。希望,像风中残烛,一点一点熄灭。
身体在繁重、毫无意义的劳动和粗糙的食物中迅速垮掉。剧烈的咳嗽时常袭来,撕心裂肺,
每一次都感觉要把内脏咳出来。没人关心,没人过问。在这里,我只是一串冰冷的编号,
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剽窃犯”。某个深秋的夜晚,寒风格外凛冽,穿透薄薄的囚服,
直刺骨髓。我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咳得浑身颤抖,喉咙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黑暗中,
隔壁铺位传来粗重的鼾声,远处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令人窒息。
意识有些模糊。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实验室里那些跳动的数据流,
浮现出苏晚晚曾经依偎在我怀里时,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然后,星光碎裂,
变成了法庭上她冰冷刺骨的指证,变成了报纸照片上她依偎在周明轩身边那刺眼的笑容。恨。
无边无际的恨。像黑色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志。证明清白?出去?
还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早已被谎言污染。我的名字,沈默,
将永远与“剽窃”的污名捆绑在一起,被钉在耻辱柱上任人唾骂。我的父母,
早已在羞耻和痛苦中白了头,弯了腰。而我,耗尽心血、付出一切换来的成果,
成了仇人加官进爵、享受荣华的垫脚石。喉咙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肺部像破旧的风箱,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身体冷得发抖,心却像一块万年寒冰。够了。真的够了。
黑暗中,我极其缓慢地坐起身。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冰冷的铁架床发出细微的呻吟。
借着铁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惨淡的月光,我摸索着,
到床铺下那块被我偷偷磨得异常锋利的、薄薄的金属片——那是从废弃劳动工具上拆下来的。
它冰凉、坚硬,边缘锐利得能轻易划开皮肉。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
那冰冷的触感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目光投向那扇小小的、装着铁栏的窗户。窗外,
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没有星光。再见了。这个充满谎言和背叛的世界。再见了。苏晚晚,
周明轩。我欠你们的,用这条命,还了。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冰凉的刺痛,
随即是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的粘腻感。力量,随着生命的流逝,迅速从身体里抽离。
意识开始模糊、下沉,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深渊。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刻,
似乎听到一个极其遥远、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的、无机质的冰冷:“检测到强烈执念…时空锚点校准…重生序列启动…”……剧烈的头痛,
像是有一把钝斧在颅内反复劈砍。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瞬间涌入,激得眼球一阵刺痛,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手臂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这是…哪里?视线艰难地聚焦。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
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消毒水混合着各种化学试剂的独特气息,
还有…咖啡因提神饮料的甜腻味道。实验室?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
几乎要撞破胸腔!我猛地坐起身,动作因为虚弱和震惊而显得僵硬。环顾四周,
冰冷的实验台,闪烁的仪器指示灯,堆满文献资料的凌乱桌面…一切都那么熟悉!
是我的实验室!我猛地扭头看向墙壁上的电子挂钟。
猩红的数字清晰地跳动着:XXXX年XX月XX日,15:47轰——!
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组猩红的日期在疯狂闪烁、灼烧!三天前!
这是我向苏晚晚报喜,分享“阿尔法相变临界点”突破成功的…整整三天前!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近乎灭顶的眩晕感同时袭来,
让我几乎再次栽倒。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无比真实地传来。不是梦!
不是地狱的幻象!我真的回到了这一切悲剧开始之前!心脏在胸腔里狂野地冲撞,
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短暂的狂喜过后,
是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冰冷恨意和刻骨的清醒!苏晚晚!周明轩!那背叛的指证,
那冰冷的镣铐,那三年暗无天日的折磨,
那手腕上残留的、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的割裂感…前世的一切,如同最残酷的黑白默片,
一帧帧在眼前高速闪回,每一个画面都带着倒刺,狠狠刮过我的神经。恨!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点燃!但这一次,那毁灭一切的火焰,
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锐利的意志死死地压制住。不能失控!绝对不能!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剧本该由我来写!复仇!必须复仇!
但不再是匹夫之怒,不再是血溅五步。我要用他们最渴望的东西,
亲手为他们打造一个万劫不复的囚笼!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让他们尝尝我前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和绝望!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凌乱的桌面,
瞬间锁定了那个银灰色的移动硬盘——它就随意地躺在几本摊开的期刊旁边。那里面,
存储着“阿尔法相变临界点”完整的实验数据和理论模型初稿!前世,就是它,
在三天后被苏晚晚和周明轩联手盗取、篡改,成了将我打入地狱的“铁证”!我伸出手,
指尖在触碰到冰凉的硬盘外壳时,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恐惧,
而是积蓄了三年血泪的、即将喷薄而出的力量。我紧紧握住它,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这一次,它不再是我的催命符,而是…复仇的钥匙!第一步,
绝不能再让这份核心数据暴露在危险之中。我起身,
脚步因为重生带来的虚弱和剧烈的情绪波动还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走到实验室角落,那里矗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银灰色的合金保险柜,厚重冰冷,
需要双重密码和生物识别才能开启。这是实验室存放最高机密样本的地方,
权限只有我和导师拥有。我迅速输入密码,将拇指按在识别区。绿灯亮起,
伴随着沉闷的机械转动声,厚重的柜门应声弹开。冰冷的空气涌出。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银灰色硬盘,放进了最深处一个独立的、带有缓冲内衬的格子里。
“咔哒。”柜门重新合拢、落锁。那轻微的声响,却像是一道坚固的闸门落下,
暂时隔绝了前世的厄运。但这仅仅是开始。保险柜只能防君子,防不住早有预谋的窃贼。
前世,苏晚晚能拿到我的备用门禁卡,能在我熟睡时潜入实验室,这一次,
他们一定还会故技重施!我需要证据。铁一样的证据!目光缓缓扫过实验室的角落。
天花板的通风口附近,
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半球体静静悬在那里——那是实验室自带的安防监控摄像头,
但覆盖范围有限。不行。我需要一个更隐蔽、更清晰、能直接拍到保险柜操作区域的视角。
念头一起,我立刻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登录了一个隐秘的在线购物平台。
没有犹豫,直接下单了一个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清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加急!
地址就填实验室隔壁空置的储物间——那里堆放杂物,平时极少有人去,快递员投递也方便。
付款确认,看着屏幕上“预计明日送达”的字样,心头的一块石头稍微落地。时间!
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距离苏晚晚和周明轩动手,只有不到三天了!我必须在他们动手前,
完成所有的布局。核心数据安全了,但还不够。我需要一个绝对的、无法辩驳的证明,
证明这份成果的所有权,在我发布之前,就牢牢掌握在我沈默手中!专利!
一个词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前世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和对苏晚晚的信任中,
根本没想到在论文发表前就去申请专利保护。这致命的疏忽,给了周明轩他们可乘之机!
这一次,绝不能再犯!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平静下来。
打开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官方网站,找到专利申请的入口。页面加载的几秒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登录账号,选择“发明专利申请”,开始填写表格。申请人:沈默。
发明名称:基于微观应力场定向调控的阿尔法相变临界点稳定化方法及应用。发明人:沈默。
……每一个字符敲下去,都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和冰冷的决绝。这是宣战书!
是我为自己正名的第一步!表格填完,进入最关键的部分——上传技术交底书和权利要求书。
我打开一个全新的加密文档,十指如飞,
将硬盘中那份凝聚了无数心血的核心理论模型和关键实验数据,
以专利申请文件要求的严谨格式,精炼、准确地誊写出来。每一个公式,每一组数据,
都深深烙印在我的骨髓里,此刻流淌出来,带着复仇的火焰。完成!检查无误。
我点击上传按钮。看着进度条缓慢而坚定地走到100%,显示“提交成功,待受理”,
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丝。但这还不够!普通的专利申请流程太慢,动辄数月。
我需要更快!快到在苏晚晚和周明轩动手之前,这份专利的所有权就已经板上钉钉!
我拿起手机,没有半分犹豫,拨通了专利局对外公布的加急申请咨询专线。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在我的心上。“您好,
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加急受理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一个公式化的女声传来。“你好。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我刚刚在线提交了一份发明专利电子申请,申请号是CNXXXXXXXXXXX。
关于‘阿尔法相变临界点’微观调控的核心技术。这项技术的国际竞争非常激烈,
时间窗口极短,涉及到巨大的潜在市场价值。我申请加急审查。”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似乎在查阅记录:“沈默先生?您的申请刚刚提交。加急审查需要充分理由和证明材料,
证明其符合国家重大利益或产业急需…”“理由充分。”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
XX合金一种广泛应用于航空航天、精密仪器的关键材料在极端环境下的性能退化难题,
对提升我国高端装备制造具有打败性意义。目前,
验室和巨头公司我随口报出几个前世后来确实涉足此领域的名字正在全力攻关类似方向。
时间就是生命线!我手头有完整的实验验证数据和理论模型,可以随时补充提交!
另外…”我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紧迫感,
“我收到一些…不太确定的风声,似乎有商业机构已经盯上了这个方向,
可能存在技术泄露的风险。我需要尽快确立优先权!
”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停顿的时间更长了,显然在评估我话语的分量。
高端材料、国际竞争、产业急需、泄密风险…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