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城了
那他会认我吗?”
王翠花拍着大腿:“认啊,怎么会不认,那可是首长,最讲信用了!
我今晚就给你收拾包袱,你明天就搭火车去省城找军区部队,报沈翌州的名字,准没错!”
乔青棠是看穿他们的心思了,这是急着想把她这个傻子扔出去,迫不及待要置她于死地罢了。
下药毒不死,这不,又换了一种新方法。
只是,留在这里迟早被那继母磋磨死,去省城找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对现在的乔青棠来说,反倒是条明路。
当晚。
乔青棠跟随着记忆中那条路。
来到了原身母亲埋了一块银元的那棵大树下,她两手并用刨出了那枚银元。
记忆里,原身的母亲临死之前,紧紧将原身搂在怀里把这个地址告诉了她,这是她这个弥留之际的母亲唯一能为可怜的女儿做的事了。
奈何一年后,原身发高烧,烧成了傻子,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屋里。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乔青棠能听到王翠花在跟乔德富嘀咕:“等她走了,那屋就能腾出来给招娣当嫁妆房了……那首长要是不认她,死在外面才好呢!”
乔青棠攥紧了银元,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在这个世界立稳脚跟,定不会让这几人好过。
*第二天一早。
王翠花就迫不及待把乔青棠叫醒:“傻丫,傻丫快起来,随你李叔进县城坐火车去。”
乔青棠昨晚睡得并不舒服。
硬板的床还有房间若有若无的霉味扰得她临近天亮才有了困意。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
乔青棠背上破旧的包袱出了门。
正要随着李大叔走之时,也不知乔德富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竟破天荒地往她手心里塞了两张皱皱巴巴的粮票。
他没说话,照例抽着他那杆烟,目送乔青棠离开了。
村口站着几个妇女指指点点:“看,傻子要走了。”
“听说去省城找大官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准是她家那后娘容不下她了,赶她走呢。”
乔青棠头也不回,坐上了李叔停在村头的牛车。
好在红星村离县城并不远。
历经了三小时颠簸的牛车路程,乔青棠在县城火车站门口和李大叔告了别。
进入嘈杂的火车站内。
乔青棠一路摸索着找到了卖票窗口。
她刚刚拿那块银元跟李大叔换了些人民币。
李大叔人很好,家里经济条件也算宽裕。
乔青棠刚把手里攥着的银元给他看,他就知晓了她的意图,接过银元后就从裤袋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递给乔青棠。
乔青棠数了数,正好是一块钱。
原身的继母本是教她偷着上车,不要让那些检票员发现就好了,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跟她这个傻子计较那么多。
“一共3毛7,这是找你的。”
售票员把多出来的钱递回给乔青棠。
乔青棠接过车票和零钱。
又拿剩下的零钱买了一些干粮,这个年代的火车不比现世,她需要坐上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省城。
乔青棠上了车,找到座位坐下来。
肩上的包袱被她换到胸前,车厢内的气味并不好闻,她把头埋进包袱之中。
一整晚,乔青棠都不敢闭眼。
以前就老听他们说,这个年代火车上的扒手可多了。
她倒不是在意包袱中那几件旧衣裳,只是包袱里还有她最后的五毛钱。
但凡如王翠花所说的那样,那个首长不认她,她也得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身上留个五毛钱最起码没那么容易饿死。
乔青棠硬是睁着眼睛挺首腰板度过了这一天一夜。
一下火车。
乔青棠属实是感受到了具体化的城乡差距。
省城的道路修得要比他们县城的整齐许多。
乔青棠蹲在火车站门口,思考着她该怎样去军区大院。
没一会,道路人群中央变得吵闹起来。
紧接着就有人在大声哭喊:“有没有医生啊!
救命啊,救救我儿子!”
出于医生的本能,乔青棠站起身,挤过人群看见了被人群围在中心的一对母子。
被妇人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嘴唇发白,面色发紫,呼吸看着也不顺畅。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乔青棠蹲在跪着的妇人面前,伸手欲接过小男孩。
妇人听到乔青棠的话,泪水仍旧止不住地流:“你真的是医生?
同志你一定要救我儿子!
我求求你了!”
乔青棠没有说话,从她怀里抱过男孩。
男孩的一系列症状都符合气管异物梗阻的病状。
“他刚刚吃了什么东西?”
乔青棠抱着男孩站起身。
“就给他吃了一块红薯干,那是孩子奶奶做的,不可能有毒啊!”
妇人抽泣道。
那对了,这个年代的粗粮,要是吃得过急很容易堵住气管,何况还是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子。
乔青棠没有犹豫,跪在男孩身后,双臂环抱住男孩的腰部,一手握拳抵住男孩上腹,另一手抓住拳头快速向上冲击。
“女同志!
你这是在做什么?”
妇人见状,着急万分。
这个年代,海姆立克急救法并不普及,乔青棠没法给她具体解释,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好在那块红薯干及时被男孩吐了出来。
男孩的脸色也渐渐恢复血色。
“大家散开一点,要不然小孩呼吸不了。”
乔青棠抬头看着围在西周看戏的路人。
“哎哟,这女同志还是有点技术的,那小孩都要死掉了还能救回来。”
一个大妈指着乔青棠连连称赞。
人群吵吵闹闹地散开了。
小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妇人抱住男孩嚎啕大哭:“谢谢你!
女同志,要是没有你,我真是要去跳铁轨了。”
“没事。”
乔青棠检查了一下男孩的身体状况,捡起地上自己的包袱就要离开。
妇人抱着男孩,拦住了乔青棠:“女同志,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我给你一点钱吧。”
乔青棠摆手拒绝:“不用,举手之劳而己。”
她也没有多做什么,一个海姆立克急救法而己,在现世基本人人都能做。
“不不不,你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同志,我看你是刚到省城?
等会我男人会派车来接我,你要去哪,我让他们捎你一程。”
妇人看到了乔青棠肩头的包袱。
这个年代,能派车来接人?
乔青棠暗暗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穿着也不像城里人啊。
“我是去军区大院探亲的,我男人他们军区会派车来车站接我们。”
妇人解释道。
军区大院?
乔青棠眼前一亮,天助她也!
“正巧,姐,我也是去探亲的。”
来探未婚夫,怎么不是探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