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虚云雾深
我如今是金丹后期，夜惊弦应是同阶，只是他修炼的功法更为诡谲。”
林薇听得咋舌，这些只在仙侠小说里见过的词汇，此刻竟成了眼前世界的“常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能拿试管烧杯，似乎再无用处，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我这样没有灵力的，岂不是只能任人欺负？”
楚清寒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也未必。
修真界虽以实力为尊，但心思灵巧有时更胜蛮力。
你能一眼看出墨麟豹的弱点，便是难得的本事。”
他的语气依旧清淡，却奇异地安抚了林薇的不安。
她抬头望向他，正好撞见他转开视线时，耳根泛起的淡淡微红，心中不由一动——原来这清冷的少年，也有这般不自在的时刻。
山路渐陡，空气中的草木气息里，渐渐多了几分清冽的灵气。
楚清寒说，这是靠近清虚宗的缘故。
又走了两日，前方终于出现一道高耸入云的山门，白玉为柱，琉璃为瓦，匾额上书“清虚宗”三个大字，笔势苍劲，隐约有金光流转。
山门前的石阶上，站着两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弟子，见了楚清寒，连忙行礼：“楚师兄！
您可回来了，师父和长老们都快急疯了！”
楚清寒颔首：“让他们担心了。
这位是林薇姑娘，暂随我入山。”
弟子们的目光落在林薇的T恤牛仔裤上，眼中闪过诧异，却不敢多问，只恭敬地放行：“师兄请。”
踏入山门的瞬间，林薇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云雾在脚下流转，亭台楼阁依山而建，偶有弟子踩着飞剑从空中掠过，衣袂翩跹如仙人。
她看得眼花缭乱，紧紧跟着楚清寒的脚步，生怕走散。
楚清寒将她带到一处雅致的院落：“你先在此歇息，我去拜见师父，晚些再来找你。”
林薇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云雾深处。
院落里种着几株开得正盛的白色花树，花瓣飘落时竟带着淡淡的荧光。
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触肤即化，留下一丝清凉的触感。
正新奇间，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你就是楚师兄带回来的人？”
林薇转头，只见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站在院门口，梳着双环髻，眉眼灵动，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叫林薇。”
她主动打招呼。
“我是苏轻瑶，负责打理这处‘听竹院’。”
少女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她，“你穿的是什么呀？
料子好奇怪。”
林薇苦笑：“是我家乡的衣服。”
“家乡？
你不是修真界的人？”
苏轻瑶眼睛一亮，顿时没了敌意，拉着她的手问，“那你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有会飞的船吗？
有能吐火的兽吗？”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林薇有些无奈，只能捡些能说的描述：“没有会飞的船，但有跑得很快的铁盒子；没有吐火的兽，不过有能自己发光发热的‘匣子’。”
苏轻瑶听得眼睛瞪得溜圆：“哇！
听起来比我们这儿还神奇！”
两人正聊得投机，楚清寒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目光却炯炯有神。
“林薇姑娘，这位是我师父，玄尘长老。”
楚清寒介绍道。
林薇连忙行礼，心中有些紧张。
玄尘长老打量着她，目光温和却带着洞察：“姑娘并非此界之人吧？”
林薇一怔，没想到他竟看出来了，只好老实点头：“是，我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并非有意闯入。”
“无妨，三界轮回，偶有跨界之事，亦是缘法。”
玄尘长老抚须笑道，“清寒说你以‘异宝’助他压制了玄阴掌的毒素？”
林薇这才明白，楚清寒说的“消毒水”被当成了“异宝”。
她从背包里拿出碘伏瓶：“长老说的是这个，在我们那里叫碘伏，是用来消毒的。”
玄尘长老接过瓶子，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惊异：“此物虽无灵力，却有克制阴邪之气的功效，倒是奇特。”
他将瓶子还给林薇，“既然姑娘暂无去处，便在此住下吧。
清寒，你好生照看。”
楚清寒应下，玄尘长老便离开了。
苏轻瑶凑过来，小声对林薇说：“玄尘长老可是咱们清虚宗最厉害的几位长老之一，他肯留你，说明很认可你呢！”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便在清虚宗住了下来。
楚清寒为她找来一身合身的青色道袍，虽然穿起来有些别扭，但总算不再显得格格不入。
她跟着苏轻瑶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认灵草，辨灵兽，识丹药，日子倒也充实。
只是她始终没有灵力，无法像其他弟子那样修炼，有时看着别人御剑飞行，心中难免失落。
这日，她在药园帮忙晾晒草药，忽然听到隔壁演武场传来喝彩声。
好奇之下，她走过去一看，竟是楚清寒在与人比试。
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道袍，长剑在手，身姿挺拔如松。
对手是个红脸膛的壮汉，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攻势凶猛。
楚清寒却不与他硬拼，身形灵动如蝶，长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出都恰到好处，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再借力反击。
林薇看得入了迷，忽然注意到楚清寒的左肩微微下沉——想来是旧伤未愈，影响了动作。
果然，那壮汉抓住一个空隙，狼牙棒横扫而出，首逼楚清寒左肩！
“小心！”
林薇失声喊道。
楚清寒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借着对方的力道旋身避开，同时长剑一挑，首指壮汉手腕。
壮汉吃痛，狼牙棒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我输了！”
壮汉抱拳认输，语气爽朗。
楚清寒收剑，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林薇身上，微微颔首。
待人群散去，林薇走上前：“你的伤……无妨。”
楚清寒淡淡道，“己无大碍。”
林薇却不放心，从包里拿出药膏：“这是活血化瘀的，你回去擦擦吧。”
楚清寒看着那管包装奇特的药膏，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多谢。”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林薇看着楚清寒的侧脸，忽然想起夜惊弦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
这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一个清冷如月光，一个诡谲如暗夜，却都与她的命运产生了交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玄影阁中，夜惊弦正把玩着那颗墨麟豹内丹，听着手下的汇报。
“少主，楚清寒己带那女子回了清虚宗，玄尘长老似乎对那女子颇为留意。”
夜惊弦嘴角勾起一抹笑：“清虚宗……倒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去查查那女子的来历，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不同寻常’。”
“是！”
夜惊弦望向窗外，夜色如墨，与他的衣袍融为一体。
他手中的内丹泛着幽幽黑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算计。
清虚宗的云雾深处，一场牵涉三界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而林薇的到来，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即将激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