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离别,婆媳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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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生物钟就让林晚舟从并不安稳的睡眠中醒来。

硬板床和陌生的环境让她浑身酸痛。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头,身边的床位己经空了。

枕头上连一丝凹陷的痕迹都很难找到,仿佛昨夜那沉默的存在只是一场幻觉。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肥皂和一种属于江临川的、冷冽又干净的气息。

她迅速起身,换上一身半旧的、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裤,这是她特意准备的“干活”衣服。

对着桌上那面模糊的小镜子,她将乌黑的麻花辫仔细盘在脑后,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显得干净利落。

推开房门,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大院里特有的、混合着泥土、青草和隐约号角声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家的小楼是独栋的,带一个小小的院子。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

林晚舟放轻脚步下楼。

厨房里,婆婆沈清如正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

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棉布罩衫,头发依旧挽得一丝不苟,身姿挺拔,动作却带着一种家常的娴熟。

锅里正熬着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空气里弥漫着粮食朴实的香气。

“妈,早。”

林晚舟站在厨房门口,声音不高,带着初来乍到的谨慎。

沈清如闻声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晚舟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边早晨凉,快进来暖和暖和。”

她自然地招呼着,没有半分新媳妇第一天就该立规矩的架子。

林晚舟走进厨房,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灶台擦得锃亮,碗筷整齐地码放在碗橱里,角落里堆着码放整齐的煤块。

一切都透着军人家庭特有的严谨和这个年代主妇的勤劳。

“我来帮忙吧,妈。”

林晚舟挽起袖子,目光扫过灶台,寻找自己能做的事。

“好孩子,” 沈清如的笑容真切了几分,“那帮我把咸菜切一下?

就在那个小坛子里。”

她指了指角落的泡菜坛子。

林晚舟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找出砧板和菜刀,打开坛子。

一股酸爽开胃的咸香弥漫开来。

她挑了几根腌得脆生生的萝卜条,细细地切成均匀的丝。

她的动作不算特别熟练,但足够认真仔细。

沈清如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儿媳。

从她整洁朴素的衣着,到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再到切菜时专注的神情和还算利落的手势……都让她暗自点头。

这姑娘,至少是个眼里有活、手脚勤快的,完全没有传闻中那种娇小姐的懒散做派。

“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沈清如状似随意地问,语气里带着关切。

林晚舟切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挺好的,妈。

就是床有点硬,习惯了就好。”

她避开了关于江临川的话题。

“嗯,临川那孩子,性子是闷了点,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知道纪律和任务。”

沈清如叹了口气,带着母亲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委屈你了,晚舟。”

“不委屈,妈。”

林晚舟抬起头,露出一个浅淡却真诚的笑容,“江同志……保家卫国,责任重大。

我能理解。”

她将切好的咸菜丝码进小碟子里,动作轻柔。

就在这时,江临川出来了,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作训服,显然准备去晨练。

看到厨房里忙碌的母亲和新婚妻子,他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在林晚舟身上停留片刻——她穿着朴素的蓝布衣,围着旧围裙,正低头认真地码着咸菜,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沉静。

这一幕,有种奇异的、与他想象中不同的“家”的感觉。

“妈。”

他对着沈清如叫了一声,目光转向林晚舟,略一迟疑,还是开口,“林晚舟同志。”

“早,临川。”

沈清如应道。

“江同志早。”

林晚舟也礼貌地回应,声音平静无波。

江临川没再说什么,径首走到院子一角,开始做单杠和俯卧撑。

他动作标准,充满力量感,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

厨房里的两个女人则继续着早餐的准备,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气氛有种微妙的和谐。

早餐很朴素:小米粥、窝窝头、林晚舟切的咸菜丝,还有一小碟沈清如自己做的豆腐乳。

公公江振国也下来了,穿着家常衣服,依旧带着军人的威严,但对林晚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饭桌上很安静。

江振国和江临川吃饭都很快,动作干脆利落,几乎不发出声音。

沈清如则不时给林晚舟夹点咸菜:“晚舟,尝尝这个,我自己腌的,看合不合口味。”

语气温和自然。

林晚舟小口喝着粥,感受着舌尖那点酸咸的滋味,紧绷的心弦又放松了一点点。

至少,在饭桌上,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刁难或审视。

刚放下碗筷,江临川就站起身:“爸,妈,我归队的时间到了。

等下就走。”

气氛瞬间凝滞了一瞬。

沈清如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掩饰住,点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

路上小心。”

江振国也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报纸,但翻页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林晚舟心里也咯噔一下。

虽然早知道他会走,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在新婚的第二天早晨。

这感觉……有点荒谬,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她这场婚姻的本质。

江临川转身上楼去拿行李。

沈清如轻轻拍了拍林晚舟的手背,低声道:“去吧,送送他。

在门口就行。”

林晚舟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婆婆在给她创造机会,或者说,是希望他们能有一点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

她点点头,跟着起身。

江临川很快提着一个半旧的军绿色行李包下来了。

他走到门口,沈清如和江振国也跟着送到玄关。

“爸,妈,我走了。”

江临川对着父母敬了个礼,目光扫过站在母亲身边的林晚舟。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来个信。”

沈清如殷殷叮嘱。

江振国:“好好干,别给家里丢脸。”

江临川一一应下。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舟身上。

短暂的沉默在玄关弥漫。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到林晚舟面前。

“这个你拿着。”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家里的生活费。

不够……写信告诉我。”

布包里硬硬的,显然是钱和票证。

林晚舟看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小布包,又看了看他平静无波的脸。

这大概就是他昨晚说的“物质保障”了。

她伸出手,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略带薄茧的手掌,温热的触感一掠而过。

“谢谢江同志。”

她接过来,握在手心,感觉沉甸甸的。

江临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想穿透她沉静的外表看到些什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对父母再次颔首,然后干脆地转身,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门外停着一辆军用吉普,一个年轻的战士正等着他。

高大挺拔的身影没有丝毫留恋地上了车。

吉普车发动,卷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军区大院清晨的林荫道尽头。

林晚舟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小布包,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新婚第二天,丈夫就走了。

这婚姻的开局,比她预想的还要……干脆利落。

“回屋吧,晚舟。”

沈清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理解和包容,“当军人的妻子,就是这样。

聚少离多,你得习惯。”

林晚舟转过身,对上婆婆温和却洞察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点茫然和空落压下去,点了点头:“嗯,妈,我知道了。”

回到屋里,沈清如并没有立刻让林晚舟去做什么。

她拉着林晚舟在客厅坐下,拿起昨晚林晚舟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收好的那件红嫁衣。

“晚舟,” 沈清如的手指轻轻抚过嫁衣上那排精巧的琵琶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叹,“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

这针脚,这盘扣,这剪裁……真是好手艺!

心思也巧。”

她抬起眼,看着林晚舟,“跟谁学的?

这盘扣的样式,我都没见过这么别致的。”

这是沈清如第一次如此首白地表达对儿媳的欣赏和好奇。

林晚舟心中微动,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她斟酌着用词,把之前对母亲说的理由又复述了一遍:“在厂里子弟学校时,跟一位返城的知青大姐学的。

她家以前……是开裁缝铺的。”

她避重就轻,“样子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想着简单点,穿着也方便。”

“瞎琢磨都能琢磨成这样?”

沈清如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显得格外亲切,“你这孩子,谦虚了。

这可不是瞎琢磨,这是天分和用心!”

她放下嫁衣,拉住林晚舟的手,语气变得更加柔和亲近,“晚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临川不在,你有什么事,就跟妈说,别见外。

家里的事,咱们娘俩一起操持。”

“妈……” 林晚舟看着沈清如真诚温暖的眼睛,心头一热。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婆婆的这份接纳和善意,如同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江临川离去带来的孤寂和冰冷。

她反握住沈清如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谢谢妈!”

“傻孩子,一家人谢什么。”

沈清如拍拍她的手,“走,妈教你认认家里的东西,粮票油票布票都放哪儿,煤怎么弄,菜园子在哪……咱们家的日子啊,得精打细算着过。”

她站起身,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晚舟跟着起身,看着婆婆走向里屋拿票证的背影。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手里那个装着生活费的小布包,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沉重。

丈夫远在军营,归期未定。

但在这个晨光里的江家小楼,林晚舟知道,她并非孤身一人。

她的军婚生活,在沉默的离别之后,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充满烟火气的温暖方式,徐徐展开。

而她和婆婆沈清如之间,那份基于欣赏与善意的纽带,也在这一刻,悄然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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