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风城与霍夫曼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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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没散尽时,谨熙己经推着轮椅走到了落风城的城门前。

高大的石墙上爬满了紫色的藤蔓,城门卫兵握着长矛,目光在珂莉安的尖耳上停了停,眉头皱了起来。

“精灵不能进城。”

卫兵的声音像城砖一样硬邦邦的。

珂莉安往谨熙身后缩了缩,指尖的银线悄悄缠上他扶着轮椅推杆的手——这是他们路上约定的信号,她一紧张就会这样。

昨夜在驿站,左腿的沉坠感到后半夜才消,此刻膝盖处还留着点说不清的滞涩,像被露水浸过的木头。

谨熙立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卫兵笑道:“她不是精灵,是戴了耳饰的人类姑娘。

你看,她额间的水晶也是饰品,现在城里不都兴这个吗?”

卫兵显然没信,长矛往前递了半寸:“少糊弄人,尖耳是精灵的标志。”

谨熙忽然想起玛莎说过“霍夫曼懂精灵草药术”,灵机一动,对珂莉安使了个眼色:“你把昨天玛莎给的朝阳花拿出来。”

珂莉安愣了愣,从轮椅侧面的布兜里取出那朵风干的花。

谨熙接过来,往卫兵腰间的木剑鞘上一凑:“你闻闻,这花香不香?

我这朋友懂花草,能让植物都跟着她高兴呢。”

话音刚落,珂莉安指尖的银线突然顺着谨熙的手腕滑下去,轻轻碰了碰剑鞘上的藤蔓花纹。

那是工匠雕刻的装饰,此刻竟真的冒出几缕淡香,像是被花气熏醒了似的。

她悄悄咬了咬下唇——刚才那点银线的力气,让左腿的滞涩感又重了些,轮椅的踏板被她的脚踝轻轻蹭着。

卫兵愣住了,举着长矛的手松了松。

谨熙趁热打铁:“你看,连你的剑鞘都喜欢她,还能是坏人?

她腿不好,我们就是来城里找霍夫曼医生的,看完病就走。”

卫兵盯着剑鞘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嘟囔了句“怪事”,终于侧身让开了路:“进去吧,别惹麻烦。”

轮椅刚过城门,珂莉安就松了口气,银线从谨熙手腕上滑开时,带起一阵微痒。

“你怎么知道……”话没说完,左腿突然传来一阵细麻,她下意识抓紧了轮椅扶手,指腹在麻布上磨出轻微的声响。

“猜的。”

谨熙笑着擦了擦汗,没注意她的异样,“昨天玛莎说霍夫曼救过精灵,说不定城里的人对‘懂花草的人’没那么排斥。

再说,你不是能让植物听话吗?”

珂莉安的耳尖又红了。

她望着城里的景象,石板路两旁是挂着幌子的店铺,面包房飘出麦香,铁匠铺传来叮当声,和灵麓森林的寂静完全不同。

路上行人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却不那么怕了——谨熙推着轮椅的背影稳稳当当的,像棵能挡风的树。

只是每过一段凹凸的路面,左腿的麻意就会悄悄漫上来,她只能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用手在膝盖上轻轻按两下。

按玛莎指的路,他们在城西找到了霍夫曼的诊所。

木牌上刻着“霍记草药铺”,门帘被风掀起时,能看见里面摆满了陶罐,药味浓得呛人。

“进去吧。”

谨熙扶着珂莉安从轮椅上下来,特意让她的左腿少沾地,“我先去问问。”

刚掀开帘子,就听见里面传来摔罐子的声音。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老头正对着一堆草药发脾气,看见他们进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病?

排队去!

没看见我正忙吗?”

“我们找霍夫曼医生。”

谨熙把珂莉安扶到靠墙的椅子上,又将轮椅挪到她身边方便她扶靠,“是玛莎介绍来的。”

老头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珂莉安的腿,又落在她额间的蓝水晶上,眼神沉了沉:“玛莎?

那老太婆又多管闲事。”

他转身从柜台后拖出个凳子,“坐吧,哪不舒服?”

“不是我,是她。”

谨熙指了指珂莉安,“她腿不太好,想请您看看。”

霍夫曼哼了一声,却没拒绝。

他蹲下身时,珂莉安下意识缩了缩腿,谨熙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别怕,他是医生。”

老头的手指刚碰到她的膝盖,珂莉安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指尖的银线“嗖”地窜出来,缠上霍夫曼的手腕。

那是刺痛引发的本能反应,银线带着她的颤抖,勒得老头手腕发红。

老头却像没感觉似的,盯着她的腿皱眉头:“天生的经脉阻滞,精灵族的老毛病了。”

珂莉安猛地抬头:“您知道?”

她的声音发颤,不仅因为惊讶,更因为那刺痛比平时厉害些,让她有点慌。

“十年前见过一个类似的。”

霍夫曼站起身,转身从药柜里抓了把草药,“把这个熬了敷腿,能缓解点。”

他把草药往桌上一放,目光突然落在谨熙腰间——那里别着半露的银叶坠,是刚才扶珂莉安时没藏好。

老头的眼睛眯了眯,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个木盒,往桌上一倒:“正好,帮我把这些蘑菇分分类,有毒的放左边,没毒的放右边。”

木盒里的蘑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连斑点都差不多。

谨熙正发愁,珂莉安己经伸手拿起一朵:“这个有毒,伞盖下面的菌褶是紫色的。”

她又拿起另一朵,“这个没毒,但旁边的醒神花要和它同煮,不然会闹肚子。”

说话时,她的左腿又开始发麻,只能悄悄把重心往轮椅扶手上靠。

霍夫曼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和你母亲当年说的一字不差。”

“您认识我母亲?”

珂莉安的声音都在发颤,额间的蓝水晶亮得惊人。

老头没首接回答,转身往内屋走:“进来吧,有些东西该让你们看看。”

内屋比外间整洁,墙上挂着幅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星陨谷”三个字。

霍夫曼从书架上抽出个铁盒,打开时,里面躺着片干枯的银叶——和谨熙、珂莉安的吊坠一模一样,只是边缘缺了个角。

“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

霍夫曼的声音沉了些,“她说要是有个带同款吊坠的人类来找她女儿,就把这个交出来。”

珂莉安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摸出自己颈间的吊坠,两片银叶放在一起,缺口竟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就在这时,她的左腿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她疼得蜷缩起来,银线不受控制地从指尖爆发,在屋内织成一张闪着蓝光的网。

“小心!”

谨熙立刻扑过去护住她,银线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在墙上烧出几个小洞。

霍夫曼却镇定地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含着,能压下那股劲。”

药丸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珂莉安的疼痛渐渐缓解,银线也慢慢收回指尖。

她喘着气,看着墙上的小洞,眼里满是后怕——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左腿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窗外传来“扑棱”一声。

一只银羽鹰落在窗台上,嘴里叼着根银色的羽毛,正是守林人传信用的那种。

谨熙刚要去拿,珂莉安己经抢过羽毛。

她的吊坠一碰到羽毛,上面的蚀心苔孢子突然发光,她恍惚听见母亲的声音:“星陨谷的泉水……能解诅咒……银羽鹰是星陨谷的守护者。”

霍夫曼看着发光的羽毛,“它这是在带路。”

珂莉安攥着羽毛,抬头看向谨熙,眼里的依赖藏都藏不住——她腿不好,认路不行,甚至连自己的力量都快控制不住了,可只要他在身边,好像再难的路都能走下去。

谨熙读懂了她的眼神,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别怕,有我呢。”

他转向霍夫曼,“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去星陨谷?”

老头却突然冷笑一声:“急什么?

先把腿养两天。”

他往珂莉安手里塞了包草药,“还有,这诊所的后院晒着不少草药,你们去帮忙翻晒,算抵医药费。”

谨熙知道这是变相让他们留下,忙应下来。

扶珂莉安坐回轮椅时,他感觉手腕被银线轻轻拽了拽——珂莉安正偷偷对他笑,眼里的泪还没干,却亮得像落满了星光。

只是她没告诉他,刚才力量失控后,左腿己经麻得没了知觉,现在全靠轮椅的扶手支撑着。

后院的草药晒得暖洋洋的,珂莉安坐在轮椅上,用银线轻轻拨动草叶,让每片叶子都能晒到太阳。

她不敢用太多力气,银线只是松松地搭在草茎上,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谨熙蹲在旁边帮她递竹竿,偶尔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会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然后偷偷笑起来。

霍夫曼站在内屋门口,看着这一幕,摸了摸怀里的地图——那上面画着两条路,一条平坦却布满陷阱,一条难走却安全。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精灵的嘱托:“别让她走太快……”阳光穿过药草的缝隙,落在两片银叶坠上,泛着细碎的光。

谨熙忽然想起珂莉安刚才的话,她母亲说星陨谷的泉水能解诅咒,那是不是意味着,总有一天,她能自己站起来,不用再依赖轮椅,不用再依赖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珂莉安的声音打断了:“谨熙,这片草好像晒焦了,你帮我挪挪轮椅好不好?”

他抬头时,正对上她清亮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谨熙忽然觉得,就算她永远需要他推着轮椅,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有些心意,就像后院的草药,在不知不觉的晾晒里,己经悄悄发了芽。

而珂莉安看着他认真挪轮椅的侧脸,悄悄用银线在轮椅扶手上绣了片小小的银叶——她想,就算以后真的站不起来,只要能这样看着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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