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您的咖啡。"
陈俊恭敬地将咖啡放在我桌上，那双手白皙修长，比我妻子苏雅琪的手还要好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二十六岁的助理总是让我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不是因为他工作能力差，恰恰相反，他做事滴水不漏，深得苏雅琪信任。
"小宝今天发烧了，我得早点回家。"我收拾着文件。
陈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林总，夫人说今晚有个重要的商务宴请，希望您能参加。"
"她什么时候开口说过希望？"我苦笑，"这三年来，她除了工作，什么时候主动找过我？"
陈俊垂下眼睫，没有接话。
回到家，五岁的小宝正发着低烧，小脸红扑扑的靠在保姆怀里。
"爸爸！"小宝看到我，立刻伸出小手要抱抱。
我心疼地将儿子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疼吗？"
"不疼了，爸爸在就不疼了。"小宝奶声奶气地说。
保姆张阿姨欲言又止："林先生，小宝一直在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苏雅琪这个月已经连续十天没回家了，每次都说在公司加班处理重要项目。
"妈妈很忙，要赚钱给小宝买玩具。"我只能这样解释。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爸爸，这是我今天画的全家福。"
我接过画纸，心脏猛地一紧。画面上有爸爸、有小宝，还有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的脸被涂得模糊不清。
"小宝，这个是妈妈吗？"
小宝摇摇头："我忘记妈妈长什么样了，所以画不出来。"
五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晚上十一点，苏雅琪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味。她径直往楼上走，连看都没看客厅里的我。
"雅琪。"我叫住她。
她不耐烦地转身："什么事？我很累。"
"小宝今天发烧了。"
"不是有保姆吗？还有你在。"她的语气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他想妈妈了。"我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苏雅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我明天有个重要会议要准备，先休息了。"
看着她匆匆上楼的背影，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动态是两个小时前发的：一张精美的西餐厅照片，配文是"工作之余的小憩"。
照片里，她正在和陈俊对坐而食，两人笑得很开心。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还是工作吗？
我继续往下翻，发现最近三个月里，苏雅琪的朋友圈几乎都有陈俊的身影。一起出差、一起加班、一起开会...
等等。
我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上个月苏雅琪去海边"出差"时拍的。照片里她穿着白色长裙，被海风吹得裙摆飞扬，笑容格外灿烂。
而拍照的角度...明显是有人专门为她拍摄的情侣照。
我放大照片，在玻璃窗的反射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陈俊。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苏雅琪从来不让我碰她，理由是工作太累了。但现在看来，她只是不愿意让我碰而已。
我们结婚五年，小宝出生后她就借口身体恢复不好，分房而睡。我以为是正常的产后抑郁，一直在耐心等待。
可现在我才明白，她根本就不爱我了。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我们是商业联姻，两家公司的合作需要这桩婚姻来巩固。我以为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会慢慢对我产生感情。
看来我想多了。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小宝画的那张全家福，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小宝...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我立刻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小宝出生的时候，苏雅琪还没有这个助理。陈俊是两年前才来公司的。
但是...
我想起小宝的五官，他长得确实像我，但也有一些地方很奇怪。比如他的眼睛是双眼皮，而我和苏雅琪都是单眼皮。比如他的鼻子很挺，而我的鼻子比较塌。
医生说这是遗传的多样性，隔代遗传很常见。我当时也没多想。
但现在...
我拿出手机，悄悄搜索了陈俊的简历。
这一看不要紧，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俊的入职时间不是两年前，而是六年前！
六年前，正是苏雅琪怀孕的时候！
我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几乎拿不住手机。
原来陈俊不是两年前才来的，而是一直在苏雅琪的另一个分公司工作。两年前才调到总部，成为她的贴身助理。
那么，小宝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冲上楼，推开卧室的门。苏雅琪已经洗完澡，正在涂护肤品。
"雅琪，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什么？"她头也不回。
"小宝...是我的孩子吗？"
苏雅琪手中的护肤品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她猛地转身，脸色苍白如纸："你...你在说什么？"
"我在问，小宝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一字一句地重复。
苏雅琪的眼神开始躲闪："你疯了吗？小宝当然是你的孩子！"
"那陈俊呢？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到陈俊的名字，苏雅琪脸上的表情彻底变了。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我的助理。"她终于开口，但声音很虚弱。
"助理需要陪你出差时住同一个房间吗？助理需要在深夜给你发'晚安宝贝'这样的消息吗？"我掏出手机，翻出我偷看到的聊天记录。
苏雅琪彻底傻眼了。
她没想到我会查她的手机。
"林浩，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是怎么背着我在一起的？还是解释小宝到底是谁的孩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苏雅琪跌坐在床上，眼泪开始往下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敢说？"我逼近她，"苏雅琪，我们结婚五年了，你给我一个痛快话。小宝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苏雅琪哭得更厉害了，但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的心彻底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