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事说给山川听

我认识的他一向冷漠疏离，像个不解风情的冰块。

却在我生日这一天忽而为我弹了一首钢琴曲。

我震惊之余，满是惊喜。

却听到旁边的人惊呼。

“穿越时空的思念，他弹得好深情，一定是挂念在远方的爱人。”

“他弹的时候总留着右手高音区的空拍，像在等另一个人合奏。”

我不以为然，沈既白素来不解风情，哪有这些小心思，他肯定是只会这一首曲子，不解其意。

直到后面我在书房中翻出了沈既白的十级钢琴证书和一本日记。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是对另一个人的爱意。

翻到日记本的时候，我有些愣。

只因这本日记封面贴满蝴蝶结贴纸，粉嫩的程度不像沈既白会用的。

可翻开扉页，我却沉默住。

上面字迹婉秀，写着，“赠最可爱的白白。”

我带着莫大的负罪感，翻开纸张，从跃动的文字中，看见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沈既白。

他说，唐禾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生。

冷淡如沈既白，也会写下，“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这般的情话。

一向厌恶甜食的沈既白，也会在十七岁的时候，为了另一个女生学着做甜品。

原来高傲如沈既白，也会在雨夜中苦等旁人一整夜。

在满是爱的文字中，少女鲜活恣意，喜欢弹钢琴，喜欢弗洛伊德玫瑰。

所以沈既白哪怕食指出血，也要努力学钢琴。

他的院子里，曾经种满了弗洛伊德玫瑰。

我忽然想起，我生日那天在空中餐厅吃饭，餐厅的黑色钢琴上正好摆了一束弗洛伊德玫瑰。

擦身那一刻，沈既白的神情极为动容，甚至在一曲钢琴弹奏完后，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

起初我以为，这是给我的生日惊喜。

虽然我听不懂钢琴，也不喜欢玫瑰。

他们从未在一起过，日记更是以少女跟着自己的恋人出国结束。

可这段未果的感情刻骨铭心。

沈既白不是没有情绪，只是他的喜怒哀乐，早在年少时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给了旁人。

我将日记本和证书塞回原处。

门打开，沈既白回来了。

我连忙拿起扫帚，走出书房。

“你回来了？饭还没好呢。”

清朗的人影信步走上楼，却在见我从书房出来的一刻，眉头紧皱。

“我不是说过，不要进我书房吗？”我忙解释，“我看书架上太多灰了，才想着打扫一下。”

沈既白眸中不露一丝情绪，气势越发低沉，径直走上楼梯与我擦肩而过。

冷淡的声音从书房飘出，“抱歉，我有洁癖。”

“下次请别进书房。”

我知道沈既白的洁癖，也体贴地配合他所有习惯，却忽然在今天感觉难堪。

大概是因为，他不介意和另一个女孩分食一个苹果，却介意我进了他的书房。

等我摆出美味的饭菜后，沈既白仍没有从书房出来。

我在餐桌前发呆，也没有动口的欲望。

脑中的思绪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