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一路爬升,阿伟猛地睁开眼。不是柔软的床垫,是硬得硌人的木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木头味、机油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腥甜?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惨白月光,勉强勾勒出小屋粗糙的轮廓。
这不是他的家。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他撑起身体,
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墙壁,月光恰好偏移,
照亮了钉在墙上的几张纸。纸的颜色发黄发脆,边缘卷曲,像是饱经风霜。
工整字迹写下的内容:**狗熊岭生存规则**1. 森林里的小动物白天都十分友善。
2. 光头强帽子变白时可尝试交流,变绿时绝对不可交流。3. 两只狗熊,一只说真话,
一只说假话。4. 光头强的木屋为绝对安全区域。5. 夜里千万不要出门。
6. 上面规则中,有一条是假的。每条规则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阿伟混乱的脑海。
狗熊岭?光头强?这名字听起来像个拙劣的儿童故事,但眼前这破败的小屋,
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诡异气息,还有墙外无边无际、死寂得令人心慌的黑暗森林,
都在疯狂地尖叫着:这不是玩笑!“咚!”一声沉闷的巨响狠狠砸在木屋的墙壁上,
整个小屋都随之震颤。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呛得阿伟一阵咳嗽。紧接着,
是第二下、第三下……沉重的撞击声如同巨锤擂鼓,伴随着某种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仿佛巨大的、带着倒钩的爪子正试图撕开这脆弱的庇护所。墙壁呻吟着,
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
“呜…嗷…嗷…” 低哑、粘稠的嘶吼贴着墙缝钻进来,
像是喉咙里堵满了浓稠的液体和破碎的内脏。那不是单纯的兽吼,更像垂死挣扎的绝望哀鸣。
“喵呜——!”一声凄厉到变调的猫叫陡然在屋外炸响,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那声音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怨毒,绝不是一只正常家猫能发出的。
阿伟甚至能想象一只毛发倒竖、双眼血红的东西正在黑暗中疯狂地抓挠着门板。“吱吱!
嘎嘎!”更加细碎、却同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屋顶和窗户方向传来,
像是尖锐的指甲在疯狂地抠挖着木板和玻璃。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不止一个!它们在撕扯!
阿伟猛地抬头,借着惨淡的月光,
他惊恐地看到一只枯瘦如柴、指关节异常扭曲的爪子正死死扒在布满灰尘的窗户上,
疯狂地抓挠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爪子后面,
似乎是一张模糊不清、透着非人疯狂的脸孔。
“呼——噗啦——呼——噗啦——”巨大的翅膀拍打声骤然笼罩了整个小屋。
那声音沉重而迅疾,如同低空掠过的轰炸机,每一次振翅都带起一股阴冷的气流,
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屋顶盘旋,一遍,又一遍。看不到形体,
只有那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振翅声,如同死神的呼吸,紧紧扼住阿伟的喉咙。
木屋在四面八方的攻击下剧烈摇晃,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每一次撞击都让阿伟的心跳漏掉一拍。规则第五条在脑海里疯狂闪烁:夜里千万不要出门!
他死死盯着规则第六条——上面规则中,有一条是假的。是哪一条?
是这条“夜里不要出门”吗?因为外面这些东西,似乎真的能摧毁这所谓的“绝对安全”?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对黑暗的恐惧。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那扇唯一、布满爪痕的小窗前,
屏住呼吸,向外窥去。月光惨淡,森林边缘的轮廓鬼影幢幢。就在那稀疏的光线下,
阿伟看到了地狱的景象。白天童话里的小动物,此刻只剩下残缺的形体。
一只皮毛腐烂大半、露出森森白骨的兔子,用只剩下骨头架子的后腿支撑着身体,
疯狂地撞击着木墙;一只松鼠,半边脸颊的皮肉已经消失,露出黑红的牙床和空洞的眼窝,
正用残留的爪子疯狂地抠挖着窗框;几只形态扭曲的猴子,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
却带着非人的狂暴,撕扯着屋檐的茅草……它们身上覆盖着粘稠的、颜色难以分辨的污秽,
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骨节的摩擦声和粘液的拉扯声。
看不到那只盘旋的猫头鹰。只有那巨大的、无处不在的振翅声,
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地宣告着它的存在,宣告着这片森林夜晚的主权。
木屋在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碎。阿伟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规则四:“光头强的木屋为绝对安全区域。” 这条规则,
此刻像一个残酷的讽刺。它真的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木屋还在坚持?如果不是,
为什么感觉如此岌岌可危?那只猫头鹰……它在哪里?它要做什么?
就在他几乎要被恐惧彻底吞噬时,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身影堵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轮廓。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长柄的东西,
尖端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喂!醒醒!快醒醒!
”一个粗哑、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男人声音响起,充满了焦躁。
阿伟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猛地抬头,
目光第一时间死死锁定在来人的头顶——那顶安全帽!在门口透入的微弱光线下,
那顶帽子呈现出一种毫无杂质的、近乎柔和的白色!白帽!规则二:帽子变白时可尝试交流!
“光…光头强?”阿伟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废话!不是老子还能是谁?
”光头强烦躁地挥了挥手里那东西——阿伟看清了,是一把沉重、锯齿狰狞的电锯,
上面沾着深色的、仿佛凝固了的污渍。“睡死过去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听不见?快起来帮忙!
这帮畜生今晚疯得厉害!”他骂骂咧咧地转身,似乎想去加固那扇被撞得砰砰作响的木门。
安全帽是白色的。阿伟强行压下狂跳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他飞快地扫视小屋内部。
一张破桌子,两把歪歪扭扭的椅子,一个简陋的灶台。角落的地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瓦盆,
盆底散落着几根细小的、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旁边是一团用破布堆成的窝,
上面沾着不少灰黄色的、细软的毛发——猫毛?家里也有小动物?但是夜里似乎出去了。
阿伟的目光再次回到门口的光头强身上。白帽,可以交流。
他刚才叫自己帮忙……外面是那些东西……规则五:夜里千万不要出门!
这冲突让阿伟瞬间绷紧了神经。“帮…帮什么?”他试探着问,身体却下意识地往后缩。
“废话!拿东西堵门!还能帮什么?”光头强头也不回,
正奋力把一张沉重的破桌子往门口拖拽,试图顶住门板。屋外的撞击和嘶吼声更加猛烈了。
阿伟犹豫了。出去?面对外面那些腐烂的东西?不出去?
这个白帽的光头强看起来是唯一能交流的对象,
而且他似乎也在“保护”木屋……规则六那条假规则,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思绪。
也许规则五是假的?也许夜里可以出去?至少在这个白帽光头强在场的时候?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呼啦——!”一股强烈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门口倒灌进来,
吹得屋内的灰尘打着旋飞舞。门口的光头强猛地一个趔趄。几乎在风起的同时,
阿伟瞳孔骤然收缩!光头强头顶那顶白色的安全帽,就在他眼前,
如同被泼上了一层浓稠的、令人作呕的油漆,
瞬间从纯净的白色变成了幽深的、不祥的墨绿色!那颜色转变之快,之突兀,
仿佛一个冰冷的嘲讽。绿帽!规则二:变绿时绝对不可交流!阿伟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猛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所有的声音——外面的撞击、嘶吼、振翅声,
光头强拖动桌子的摩擦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
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光头强似乎对帽子颜色的转变毫无所觉。他站稳身体,依旧背对着阿伟,
继续用力推着那张破桌子顶门,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妈的,邪风!……喂!小子!
发什么呆!快过来帮忙顶住!”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催促,
甚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阿伟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能回应!
绝对不能!规则二清清楚楚:绿帽不可交流!他把自己缩得更紧,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闭上眼睛,努力装成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越收越紧。时间在死寂般的僵持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屋外的攻击似乎达到了一个顶峰,木屋发出濒临解体的呻吟。
阿伟甚至能听到木头纤维被巨大力量强行撕裂的“噼啪”声。他等待着,
等待着光头强暴怒的质问,或者那把电锯破空而来的呼啸。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光头强只是闷头顶着门,那顶幽绿的帽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火。他没有再催促,
也没有回头。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和桌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屋外的疯狂攻击毫无预兆地骤然停止了。那些撞击、嘶吼、抓挠声,
连同那令人窒息的巨大振翅声,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森林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沙沙声。光头强顶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站直身体。就在他站直的那一瞬间,阿伟看到,那顶墨绿色的安全帽,
又诡异地、悄无声息地褪回了毫无杂质的白色。白帽了!光头强这才转过身,
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疲惫和疑惑的表情,看向蜷缩在墙角的阿伟:“你小子……刚才吓傻了?
老子叫你半天也不应声?妈的,今晚真是邪门了!”他抹了一把光头上的汗,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粗鲁,但那种阴冷感消失了。阿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
但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几乎虚脱。规则二……是真的!绿帽时没有回应,他没有攻击我!
这条规则是可靠的!“我……我刚才太害怕了……”阿伟声音沙哑地解释,
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过那顶重新变白的帽子。“哼,怂包!”光头强不屑地哼了一声,
把电锯随手靠在墙边,发出哐当一声。“没事了,天快亮了,那帮玩意儿消停了。
赶紧睡你的回笼觉去!”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会阿伟,
自顾自走向小屋另一头一张更破的床铺,倒头就睡,鼾声很快响了起来。阿伟却毫无睡意。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在昏暗的小屋里逡巡。规则六,
那条规则里说上述五条规则有一条假的,就像一根毒刺扎在心里。他经历了绿帽的威胁,
证实了规则二有效。
的木屋似乎抵挡不住外面丧尸一般的动物……这一切都指向规则四“木屋绝对安全”的漏洞?
还是规则五“夜里不要出门”的警告?或者……是规则三关于狗熊的真假?
又或者……是第一条?小动物白天真的友善吗?他不敢确定。窗外,浓重的黑暗开始稀释,
森林边缘透出第一缕灰蒙蒙的曙光。那微弱的光线,此刻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天,
终于要亮了。---惨白的天光如同稀释的牛奶,艰难地渗过狭小的窗户,
驱散了屋内大部分的黑暗,却没能带来多少暖意。阿伟蜷在墙角,
一夜未眠的疲惫和高度紧张后的虚脱感沉沉压在身上,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规则纸条上的字句在脑海里反复滚动、碰撞。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清晨微冷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
一个矮胖的身影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主人姿态。
那是一只极其肥胖的橘猫。毛色是暗淡的姜黄色,肚子几乎拖到地面,
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都在有节奏地晃荡。它的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对角落里的阿伟视若无睹,仿佛他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它径直走向角落那个脏兮兮的猫碗,嗅了嗅里面残留的鱼骨碎渣,
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噜,然后笨拙地转了个圈,
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了那个小小的破布猫窝里,缩成一团巨大的毛球。
整个过程僵硬、刻板,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规则一:森林里的小动物白天都十分友善?
阿伟看着这只肥猫,它确实没有攻击性,但这麻木、空洞的样子,
实在和“友善”扯不上关系,更像一具……活着的玩偶?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光头强的鼾声还在继续。阿伟的目光在屋内搜索。规则六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他必须行动,必须找到线索。他的视线落在门后角落——那里靠着一根细长的竹竿,
竿头系着一卷粗糙的鱼线和一枚锈迹斑斑的鱼钩。鱼竿!
木屋旁边有河……似乎可以钓鱼……用来喂猫?这是他见到的第一只和善的动物,
需要尝试一番。阿伟轻手轻脚地起身,拿起鱼竿,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溜出了木屋。
清晨的森林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灰白色的雾气中。高大的树木枝叶交错,遮蔽了大部分天空,
光线显得阴郁而冰冷。空气潮湿,带着浓重的草木腐烂气味。他小心翼翼地绕到木屋后面,
果然听到潺潺的水声。一条不算宽的小河在布满青苔的乱石间流淌,河水浑浊,呈深绿色,
看不清深浅。
他笨拙地在锈蚀的鱼钩上挂了一点从屋里灶台边找到的、不知放了多久的干面团碎屑,
甩竿入水。浮标在浑浊的水面微微晃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河水冰冷刺骨,
森林里静得可怕,只有单调的水流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
浮标猛地一沉!阿伟手忙脚乱地收竿,
一条巴掌大小、鳞片灰暗、眼睛浑浊无光的鱼被拽出了水面。它徒劳地在钩子上扭动了几下,
便不再挣扎,透着一股死气沉沉。他拿着鱼快步回到木屋。肥猫依旧蜷在窝里,
对阿伟的返回毫无反应。阿伟犹豫了一下,把还在微微抽搐的鱼放到它面前的破碗里。
肥猫那空洞的猫眼转动了一下,落在死鱼身上,然后极其缓慢地伸出爪子,把鱼扒拉到嘴边,
张开嘴,以一种近乎僵硬的、毫无食欲的动作,开始小口小口地撕咬起来。
没有咀嚼的满足感,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机械感。就在它吞咽下最后一口鱼肉时,
那空洞的猫眼转向阿伟,停顿了几秒。然后,它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抬起一只前爪,
指向小屋门外,指向森林深处某个方向。做完这个动作,它便缩回爪子,重新蜷缩起来,
恢复了那种木偶般的状态。线索!阿伟的心脏猛地一跳。喂鱼,肥猫给出了提示!
指向森林深处!他立刻放下鱼竿,深吸一口气,踏入了这片被晨雾笼罩的诡异森林。
白天的森林并没有变得可爱。树木扭曲盘虬,枝叶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绿色。
脚下的腐殖层踩上去松软而湿滑,散发着浓郁的腐败气息。四周寂静得令人心慌,
听不到鸟鸣虫唱,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如同低语般的沙沙声。没走多远,
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阿伟立刻停下脚步,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紧张地探头望去。
林间一小片空地上,两只猴子正在笨拙地、毫无效率地争夺着一个东西。一只瘦得皮包骨头,
肋骨根根分明,动作却异常迅捷;另一只则圆滚滚像个球,动作迟缓笨拙。它们争夺的,
是一个用粗糙树叶包裹的、拳头大小的东西,
一股异常浓烈、带着奇异花香的甜腻气味从包裹的缝隙里飘散出来——蜂蜜!
两只猴子都显得异常呆滞,眼神空洞,争夺的动作更像是某种被设定好的、刻板的程序。
瘦猴猛地一窜,抢到了树叶包裹,但它并没有立刻享用,
而是发出一阵短促、尖锐、毫无起伏的“吱吱”声,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胖猴则迟钝地挥了挥爪子,喉咙里挤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突然,
瘦猴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猛地转身,抱着那个树叶包裹,
朝着森林更深处一棵极其高大的松树方向,以一种僵硬但速度不慢的姿势窜去。
胖猴则留在原地,对着阿伟藏身的方向,咧开嘴,
露出一个极其古怪、像是被强行拉扯出来的“笑容”,然后也僵硬地蹦跳着离开了。蜂蜜?
被瘦猴拿走了!目标是那棵大松树?这似乎又是一条线索值得追踪,
阿伟立刻跟上瘦猴消失的方向。那棵松树异常高大,树冠如同巨大的伞盖,遮蔽了大片天空。
树冠深处,隐约可见一个用枯枝和苔藓搭建的巨大巢穴。瘦猴正以一种违反重力的僵硬姿势,
敏捷地攀爬着树干,目标直指树冠上的鸟巢。阿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猫头鹰的巢?
他紧张地观察着四周,森林依旧死寂。瘦猴爬到了鸟巢边缘,它并没有进入,
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树叶包裹的蜂蜜放在了巢穴边缘一根突出的粗枝上。做完这一切,
它甚至没有停留,立刻转身,飞快地爬下树,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仿佛完成了某种既定的任务。鸟巢静静地矗立在树冠深处,像一个沉默的堡垒。
阿伟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那只巨大的猫头鹰似乎并不在巢中。